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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沁和几个老真人倒是明白过来了,这玉子仲身上罩的可不是一般之物,乃是仙界的护体仙术。而且,是布夷老祖称为上神的人物才施得了的仙术。
果然在天上有几朵祥瑞之云,但并不见有神仙的身影。就在众人纳闷之际,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云端传了下来。
“此子并非妖孽……”
众人一片哑然。
“尔等不可伤他……”然后声音变得悠远,尔后就消失了。
玉子仲身上罩的那层金光也随即消失。
众人惊愕后回过神,都望向布夷老祖。
布夷老祖当然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降妖,半路突然杀出一个上神来,而且来无影去无踪的。连连摇头后,就收了“太乙之相。”
元沁看老祖沉默不语,就趋前问道:“师父,这小子……”
“放了……放了他。”
元沁连声答是,示意人去支应玉子仲起身。
元沁指了指天上,又问道:“这位是?”
“应是一位上神,没想到这件事还惊动了一位上神啊。”
“这也算是越界了吧?”元沁所说的越界,乃是指仙人两界,有不成文的规矩,相互不得互为干涉。若是越界,就应受到仙界的惩罚。
“我正琢磨,他这一出现,此子决计不是妖了。这位上神为一个凡人,顶着冒犯天条的风险,到我凡间如此这般,让人费解啊。按理仙界插手凡间的事,也该有个度。要是一般人物倒还罢了,我们也可告个天状。可这位的身份还真不好猜,我们也不好贸然的得罪谁不是?”
元沁点点头,他明白老祖的意思,刚才来者仙术太高级了,老祖也不知是哪路神仙藏头露尾的只显了一手,自己就是想告个天状也不知告谁啊,万一告的是一方神圣,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布夷老祖招招手,把玉子仲叫到面前,笑问道:“刚才这位上神你知道是谁?”
玉子仲看着他复杂的表情,摇摇头也不吭气,算是无声的抗议自己遇到的不公。
布夷老祖哈哈干笑了几声,算是自我解嘲。说道:“不认识也罢。你有心来我九霄宫修炼,也是颇有志向和胸襟的人,不必在意这一时的误会。我看你这后生,还很有天分,以后好好修炼,早日升到中究院来。”
他敷衍的勉励了玉子仲几句,算是安抚。
随后他带着观里一众人等就回去了。下究院有妖气的事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竖日,从观里也传下话来,说降临九霄宫的上神,乃是帮九霄宫辨妖来的。玉子仲并非妖孽,下究院也没有妖出没。
玉子仲早听了老祖和元沁的对话,明白这是九霄宫在自圆其说,又想借势攀附仙界。
而玉子仲心里倒是一个大大的疑虑,他开始以为那位突如其来庇护自己的上神,是子清请来的。
他追问了几次子清,子清都不说。只说你本来就不是妖,怕什么。后来,他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父亲呢?这个想法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如果是自己的父亲,他为什么不现身认自己呢?
这事以后,西厢房的相先留等人,倒是稍收敛了一些,毕竟这事落空后,那些说过的狠话就有些唐突了。
而吴旻凹对玉子仲则变得热情起来,称兄道弟,又大加笼络。说玉子仲在主持真人和清戒院的大法师面前,如此镇定自若,令人钦佩。
一时间,下究院还真的消停了一段时间。
只是,玉子仲还是觉得有些不同。因为有神仙现身,下究院的学徒们都对自己有些刮目相看。
清戒院的元沁道长偶尔也到下究院来。看到玉子仲时,那眼神也是怪怪的,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玉子仲也难得理会,他一心想的是要早点把困厄丹的事解决掉,在这里徒然浪费光阴,心里又挂念羽荭。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秋叶满山红遍之时。
玉子仲听子清讲,下究院的升级考试就要开始了。
子清给下究院的道人递了五十两银子,帮自己和玉子仲争取了两个考试名额。下究院的道人知道子清的显赫家世,也对玉子仲有所改观,就乐得做个人情,把两人定在今年秋试学徒中。
玉子仲看着满山的红叶,心情也赫然开朗,“终于要进观了”。
子清笑他:“高兴吧?好像你有十足的把握似的。”
“当然高兴。我听说秋试上,观里还有个观法盛会,中究院有弟子要升上究院,假如我能从下究院一步到上究院就好了。”
“你想得真远,九霄宫这种保守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让你一步登天。”
“你说九霄宫这么保守,那你一个富家子弟,还有相先留他们,怎么都挤到这里来呢?而且,这里想被收为弟子,还要在下究院熬三年。”
子清并不回答的他问题,只是指着天上往北飞的一只大鸟说道:“这个时节,为什么还有鸟往北飞呢?”
玉子仲抬头去看,天上就剩下个小黑点,渐行渐远了,也不知是什么大鸟。他想子清如此敷衍我,也许是有什么不好说的秘密,顾左右而言他。
就随口说道:“也许就是只孤雁,它在找另一只大雁吧。”
子清回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种别样的东西。
“但愿是吧,祝愿它能找到。”
就在玉子仲为进观考试一事暗自兴奋中,就有消息传来,要他和子清进观去,说是被点到“六经阁”去晒经书。
这“六经阁”是九霄宫的藏书之处,也是一个特别处所。
其所藏的经书,均为无字之书。晒经书这事,即使像玉子仲这样不算本门弟子的人接触到这些书籍,也根本无法领略这些书的奥秘。至于为什么叫玉子仲和子清去晒经书,也是玉子仲后来才知道的事。
进了九霄宫大门,两人远远的就看到了耸立在众殿宇和古树中那座高高的塔楼,屹立提拔,在其他雄伟殿宇的屋顶中突兀而出。
走到了六经阁的院子,再仰头一看,这塔楼不光修造精美,而且颇有些说不出的气势,像是一个蹲坐的巨兽正俯瞰着周遭。
可是,这地方却有说不出的凋敝,甚至有些破败。好像已经多年无人过问,也无人走动了。满地的落叶和疯长的杂草,跟塔楼的气势完全不搭界。
“这地方是该好好拾掇拾掇了,这还像是九霄宫的地方吗?”玉子仲忍不住都唠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