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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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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戮仇敌,向来都是人生当中一件极为畅快的事情。

    林轲迎着夕阳,缓步走入宗门之内,边走边心中暗数,数起自己今天必杀之人。

    外门长老陆百直之子——陆昊。

    陆昊是自己此次必杀的主谋,千刀万剐亦难以解恨。

    其二便是宗门的嫡传弟子——赵云霄。

    赵云霄此人极其自负,天赋异禀,自小目力过人,用于剑术上更是如虎添翼,剑术精微,已达登堂入室之境。

    其三,宗门嫡传弟子佰莫。

    佰莫好大喜功,性格暴躁,但力大势沉,习惯一力降百会。不过遇上自己嘛,肯定是不够看了,枉费了宗门嫡传弟子的身份。

    此三子者,吾必杀之!!

    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从林轲身上散发出来。

    面上冷峻无比,内心深处也杀意升腾,浓郁的杀气似乎都要忍不住化身显形,变为魔鬼。若不是林轲下意志强大,用意识的死死压制着,恐怕早就要喷薄透体而出了。

    人世间的爱恨情仇,莫不过如此。堪不透,唯有沉沦。

    事已至此,实至今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唯‘杀’而已。

    林轲冷酷的的面容上,讥诮之意,一闪而过。随后便提着剑,径直跨入处于山巅之上的内院地界。

    苍天剑派雄踞整片苍天山脉,苍天山脉纵横东西方向千万里,极其雄浑大气,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如一条巨大的苍龙遨游大地之上。

    事实上就连苍天山脉这个名称,也是因为苍天剑派坐落于此而闻名于世的。至于此前,这片山脉叫做什么名字,则根本无人问津。

    苍天剑派的建筑群体极为庞大,处处飞梁画栋,云山雾缭,飞瀑、仙鹤随处可见,奇花异草亦如寻常,整片殿阁院落整点得如同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总体来说,苍天剑派也分为内外院。内院在山巅之中,属于核心中的核心,外院则处于山腰和山脚。

    两者之间高低不同的差距,不仅划分出了不同的阶层,也划分出了高贵与低贱,苍龙和蚂蚁。

    内院高高在上,外院依附拱卫内院。

    苍天剑派素有嫡传弟子三千,个个实力非凡,名动江湖,为一时俊杰。

    像林轲这样的不入流的下院外门弟子,更是数不胜数,不可计量。其中的数字之大,恐怕就连苍天剑派本身也难以统计得出来。下院每三年进行一次比试,排名前一百的才有资格拜师长老门下,成为苍天剑派的嫡传弟子。

    ……

    十数把森寒的剑尖,直直指向林轲,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同于山门处的松散,内院的防卫森严了许多,林轲外院弟子的身份,卑微而不值一提,根本无法进入内院。

    “小小的外院弟子也敢擅闯内院?还不快滚!”

    一声呵斥传来,剑与剑之间开始有规律的转动,隐隐互有牵连,似乎是一种并不常见的杀伐剑阵。森然严密,杀气腾腾。

    “滚开!”

    林轲脸都不抬,冷厉的喝了一声道。

    像这种只会趋炎附势,讨好长老和嫡传弟子的看门狗,林轲连正眼瞧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既然他们想当狗,那自己也不需对他们客气,不听话的,直接呵斥、打上一顿就是了。

    ……

    “你好大的狗…”

    一个‘胆’字还未吐出,下一刻林轲身上就涌现出铺天盖地的杀意,一股森冷幽寒,仿佛九幽地狱传来的气息,让他差点窒息。

    打了个冷战,眼中俱都露出几丝惧色,一个个的开始皆踌躇不已。

    林轲嘴角一阵讥宵,连剑带鞘‘当’的一声架开长剑,径直而入。

    余者诺诺,皆不敢拦,一时无语。

    一群酒囊饭袋罢了,杀之也只不过是脏了我的剑。

    至于剑阵?

    哼!

    一群连一丝胆气都没有的狗,再好的剑阵,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

    内院之中,有“春夏秋冬”四景之分,四季分明,自古皆然。

    掌门与一众传承长老居住于春景之园,春景,春日融融,春暖花开。

    外门长老们则是居住在夏景之园;夏景,阳光明媚,草木茂盛。

    秋景之园则一直用来待客,以及作为习武场所之用。剩下的一干嫡传弟子们,则尽皆居于冬景园之中。

    赵云霄与佰莫皆住在冬景,而陆昊则是跟随其父居住在夏景之中。

    林轲思量片刻,仍旧没能决定出是要先去‘夏’,还是先去‘冬’。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要杀死的,我又何需非得强行分出个先后来?

    按耐住手上杀气腾腾的三尺青锋。林轲哂笑一声,提起一壶酒‘咕咕’两口,洒然前行。

    赵云霄、佰莫,你二人就先行一步吧!

    黄泉路上,暂且先结伴前行,至于陆昊,绝对会很快跟上的。

    ……

    冬景园的区域内,绝对的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这便是苍山之巅的奇异之处:

    四季分明!

    是的,东南西北,对应春夏秋冬。

    一个人只需将这苍山之巅的春夏秋冬园走遍,便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年四季的光景,神奇无比。

    冬园!

    之所以将冬园给嫡传弟子用来做居所,便是带有磨砺之意。

    希望借此能让年轻一辈的弟子们少些享乐,多些磨练。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用处,毕竟享乐是人与生俱来的追求。

    冬园的西南一角,一座院子内却是一派融融景象。

    院子门前上挂着一写着字的牌面。

    “赵云霄”

    ……

    “佰贤弟!来来来,你我兄弟二人且先喝个痛快才行,可莫要同你哥哥生分了。”

    赵云霄一表人才,丰神朗朗,眉角含笑着开口说道。

    大厅之上,更是歌舞燕燕,宾客如云,一点也没有被门外的大雪纷飞所扰。

    赵云霄身为苍天剑派的嫡传弟子,心思缜密,喜好结交同门,是以同门之中人缘不差,多的是趋炎附势之徒前来捧场。

    “哈哈哈!”

    “那小弟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旁身材矮小的佰莫,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故作豪气干云,扯着嗓子大声的说道。

    如此小人,却故意做出这等豪迈之举,实在令人作呕,也不知他肚子里在打着些什么小算盘!

    赵云霄眼角一抽,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又舒缓了开来。

    就在众人觥筹交错、兴致颇浓之时,一道不速之客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大厅之上,连带着殿外的风雪也一股脑的灌了进来,气氛为之一冷。

    这道人影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与这大厅格格不入的森寒气息,引得众人一阵侧目,全都停下酒杯望了过来。

    这道人影便是林轲!

    “死到临头还能有顿饱饭,也不枉尔等在这人世间走上一遭了!”

    噗…

    一道剑光闪过,紧随着一泼热血便喷薄而出,洒上房梁。

    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眼神惊愕,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身上不断飚出的鲜血。

    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赤红色的鲜血喷出,总算是将宴饮中的一众人等给惊醒了过来。

    顿时间,一片哗然。

    “你…”

    “你怎么敢…”

    一名与之前那位莫名遭殃的弟子关系不错的人,颤动着手指,哆哆嗦嗦的说道。

    疯了!疯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这苍天剑派之内杀害同门师兄弟。莫非不知门内律法森严,毫不容情么?

    这个家伙莫非是不想活了!

    众人惊骇不已,身形皆不自觉的向后跌坐半步。

    就连赵云霄和佰莫也都有些惊骇莫名,原本微醺的醉意,此刻也全然清醒了过来。

    然后便是……

    勃然大怒!!

    竟然有人胆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绕是赵云霄的心机城府,也不由面露愠怒之色。

    林轲!

    赵云霄率先认出了林轲的身份,俊朗不凡的面容上更是怒气难抑,眼中一道隐晦的杀机一闪即逝。

    这人不就是经常出现在千铃那贱女人身旁的那个外院弟子吗?

    莫不是……

    赵云霄充满狐疑的眼神在林轲身上流转不已,似要发现什么端疑。

    佰莫脾气暴躁,可管不了许多,在他看来,林轲当着他的面杀人,就是在落他的面子,是在打他的脸,若是不好好教训林轲一番,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一众师弟师妹面前抬起头来。这样想着,铮的一声便拔出一柄大剑,怒吼一声冲了上来。

    ……

    林轲一剑封喉,杀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之后。第一次杀人的他,不仅没有想象中的不适,反而让他体会到了一丝奇特的滋味。

    杀人对他来说,竟是如此的简单吗?

    一挥手,剑尖飞扬,一道美妙的弧线划出,鲜血淋漓喷射而出,隐约间带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冰封的心,此刻竟微微的有了一丝振奋。

    林轲抬起头,平静的眼神变得暴虐、癫狂,紧紧盯着冲上来的佰莫,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一股暴虐的意志贯彻于长剑之上,让一柄普通的青锋剑变得有些诡异起来,随后向上一挡。

    “当!”

    佰莫势大力沉的一招,力劈华山竟是无功而返,连林轲手中之剑都没能伤到分毫。

    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大剑却毫不留情的再次横扫而过,不给林轲丝毫喘息之机。

    只可惜,林轲是何等样人物,剑术上的造诣早已登临出神入化之境。在他看来,佰莫除了一身力气力大无穷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至于剑术,更是粗糙不堪,简直不堪一击。

    眼中暴虐之气闪过,剑上大放光芒,意志的力量,让林轲手中之剑变得好似一个小型的太阳,灼热、暴烈。

    接着林轲手上一抖,剑化游丝,小太阳如金乌临世,化作一道虹光直击佰莫。

    一招!

    佰莫这等嫡传弟子,在林轲手中竟然撑不过一招。

    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佰莫,众人惊骇。

    “咳!”

    林轲一口鲜血喷出,这样的招数对他来说还是负担比较大,不过能将佰莫杀死,倒也不亏。

    人的怨念何其大,不爆发还好,一旦爆发出来,就将变得无法收拾。

    在场的一众人等,看着林轲就感觉自己像是面对一只饿疯了的虎狼看着猎物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也走不了!!

    林轲此时已然入魔,竟是要杀个鸡犬不留,满殿上下,尽皆可杀。

    ……

    “他杀了佰莫师弟!!”

    一声惊惧的呼声响起,将众人的魂给拉了回来。

    铮!铮!

    无数利剑纷纷出鞘,寒光凛凛的指向林轲。

    林轲唇角微翘,露出雪白的牙齿,讥讽道:“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紧接着右手一紧,提起了正在滴血的青锋剑,恢复面无表情的神色,再一次指向殿上众人。

    身为苍天剑派的嫡传弟子,谁人没有身为“天之骄子”的傲气,平时又何曾被人如此蔑视、侮辱。

    顿时,被林轲一句“土鸡瓦狗”给刺激得面红耳赤,激愤不已。

    在座众人脑袋一热,体内的内气喷薄之下,也顾不上什么门规不门规的了,长剑挥舞的瞬间冲杀了过来。

    大殿之上一时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