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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自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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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一个能忍受得住多少痛梦的人,可我却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动静,任汗如雨样流下打湿身下床单。

    这让我想起我上一个孩子。

    当时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测不到胎心,胎儿已经死了。我不信,她明明还在我肚子里我也没感觉到什么不适,怎么就死了呢。

    我拧着性子要再观察观察,可当天夜里就见红了。

    当时肚子远没有现在痛,我和现在一样忍着不说,怕一张嘴就判了孩子的死刑。

    腹中的痛让我脑中迷糊,恍惚中刘安打开灯,扶起我让我坚持下。

    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痛哭,“老公,对不起,我留不住她……”

    “不会有事,小乔,坚持下。”明明是刘安的脸,吐出的却是周朗的声音,“十分钟,不,五分钟。”

    我用力眨眼,看清周朗伸手够手机打电话。

    意识回到脑中,我松开他胳膊,转而抓住枕头。咬住唇下身猛的一使力想把她流下来,剧痛却猛的袭来,硬生生把我痛晕过去。

    我再睁眼一天后,满眼的白让我短暂的迷茫后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床脚处马冬和周朗在聊天。

    马冬语气严厉,几近质问的道,“……我说过不要再让她受刺激了!周朗她是个孕妇,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易!”

    “我没有刺激她,她自己去摸电门受到惊吓流产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肚子,本以为小腹会是平的,凸起却依旧在。

    “没事。”周朗走过来握住我手,“孩子没事你也没事,我送你到医院很急时。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乱动……”

    我手缓缓滑在身侧,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曾经我那么想留住那个孩子,没有成功。

    现在我这么想失去这个孩子,也没成功。

    真是讽刺!

    马冬走到床前,微微弯腰笑着俯视我,“小乔,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好好养身体。等你出院,我们好好聊下天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氧气咕噜咕噜响。

    “你好好休息。”马冬站直身子,面对周朗是脸上那一丝笑没了,“周朗,下次不会这么幸运了。”

    周朗眉头皱了起来,“说多少遍不是我……行,知道了知道了。”

    得到相要的答案,马冬走了。门一关,病房里剩下我和周朗。

    我看天花板,周朗看我。

    过了好半天,周朗开口道,“送你进急诊室时,赶来的江医生问我,如果孩子真保不住了,要不要强保,在你可能会死的情况下。”

    我呼吸,咕噜咕噜。

    周朗附身过来直视我双眼,“知道我怎么说的吗?”

    我眨眨眼,氧气瓶里继续咕噜。

    “我说死人我会医闹,无论是死一个还是死两个。”

    “……”

    “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他手落在我头发上,“乖,不然留下两个月你要在床上度过了。”

    我偏头避开他呼在我脸上的气息,缓缓闭眼。

    在医院保了七天胎,当医生确定我情况一切安好后,我回到别墅。

    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王姐对我说,书房的门换成了指纹锁,除了周朗外谁也不能进。

    “小乔,现在手机电脑都有了,千万别再闯书房了。”王姐看着我肚子叮嘱,“孩子不是铁打的,再有一次可难保住。”

    我看着她点头,保证自己不再闯。

    周朗很忙,送我回来后人就走了。王姐去厨房后,我回到客卧,在马桶里拿出手机,和殊途联系。

    殊途似乎时时在线,几乎是我把你好两字发过去的一瞬他就回了信息。

    “整整七天,你去哪里了?”

    “你们天天监视周朗,会不知道我住了七天院?”

    “住院?发生什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保胎而已。”

    我长话短说,无论殊途再发来的问孩子怎么了,将书房的门原来是密码锁,我试了几组密码不对触发高压电,导致换门,现在是指纹锁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最后打过字去总结,“现在进那扇门要周朗指纹,这个要怎么办。”

    就算我能哄得周朗开心带我进书房,可在他在场的情况下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知道是哪只手指的指纹吗?”

    我一字字打回去,“不知道。我刚从医院回来,还没有见他开过门。”

    “找机会弄清楚。”

    “好,我尽快。”

    字发过去我刚想关机,就见殊途又发过一句话来。

    “赵乔,我希望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在以伤害自身为条件的情况下。”

    我把手指从关机上移开,回问,“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受周朗蒙蔽杀了刘安心中愧疚,现在所做一切都是在赎罪和自惩。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刘安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他能对你坦诚那么一点点,你们夫妻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认识我和刘安?”

    “并不。”

    “那就收起你的猜想。”我回道,“我如何,刘安如何,用不着陌生人评价。”

    “你这样对你自身没有任何好处……”

    “这位先生还是小姐,你与其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什么时候给我看我父母的照片,或是,把和我交接的人换成赵枫。这样,我为你们做事可能会更心甘情愿一点。”

    “这次就到这里,下次联系时给你照片。”

    殊途撤回消息时,我按下关机键。把手机藏回水箱,我扶着微酸的腰出了卫生间。

    站在窗前我看楼下小花园发呆。

    我现在所做一切是赎罪和自惩?

    有吗?

    如果有,为什么我还有脸活在世上,而且心中没有丝毫痛感愧疚?

    也许以前有过,不过在和周朗呼吸过相同的空气后,我心变的和他一样冷,一样硬。

    我不知道什么是赎罪或是自惩,我现在的目的很简单——让周朗不得好死!

    晚上十点周朗还没回来,王姐拿起电话去催时,我把电话接了过来。

    电话正好接通,周朗打附上酒嗝,道,“王嫂,我今天不回去。”

    背影音是有美女叫周公子再喝一杯。

    我出声,“哦,知道了,我挂了。”

    “等下,”周朗喊住,“小乔你有事?”

    “没什么……”我道,“我想吃凉粉,这么晚子王姐不敢离开我,外卖又没有人接。想着如果你回来顺便带一些,不过还是不用了,我已经不想吃了。”

    电话刚挂下,就马上被打响。

    王姐笑盈盈的接起,唠叨几句说了哪家凉粉好吃,又把电话掉了。

    转过身来,对坐在沙发上的我坚起拇指,“这样就对了,小乔,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等着吧,小朗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惜,一会儿后回来的并不是周朗,而是一个男人。

    男助理把王姐指名的那家的店的凉粉摆在餐桌上后,给王姐留下一个电话,说以后只要这里想吃想用什么了,都可以给他打电话他会马上送过来。

    王姐板着脸收下了,那表情看上去比我还要失落。

    我没什么感觉,周朗对我没什么感情,我们唯一的联系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我一个电话过去,能叫来一个跑腿的已经算是不错。

    只是跑腿的不行,达不成我的目的,不过今天是急不来了。

    王姐打过电话再嘟囔周朗时,我拎着凉粉去餐厅吃。

    是借口,也是真想吃了。

    吃了半碗凉粉,我回房睡觉。

    第二天晚上,周朗终于进门了。看上去很疲倦,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进了客卧躺床上就要睡,说第二天一早要赶飞机,出差一周。

    ……

    我本来都迷糊了,一听睡不着了。

    在他怀里翻来覆去折腾几个来回,终于把他折腾的睁开眼。

    “你欠操?”

    我忍住一巴掌扇上去的想法,尽量放平心静看他,“无线网有些不好,总断线,你能不能看看?”

    “掉线?”

    “对。”我道,“我和王姐没找到路由器在哪里,打电话问过运营商,过说重启一下就好了。”

    周朗把眼闭上躺回去。

    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睡着时,他起身披上睡衣道,“在书房,我去重启下。”

    我起来跟在他身后,“好。”

    殊途告诉我,这个别墅区有公共网络,曾经是楼盘卖点之一。可周朗觉得不安全,自己装了一条光纤,设备就在书房。

    周朗是真的有些累,一路上打了两三个哈欠。来到书房点左手大拇指往扫描区一放,书房门滴的一声开了。

    他打开门走进去两步,回头看站在门外的我,道,“你站在那做什么?”

    “不是不行进吗?”我已经知道是左手拇指。

    “傻的和白痴一样。”周朗回来拉我一把,进了书房。

    蹲在一个黑色的镂空铁箱前,他打开门,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上面插了无数条线,分不清哪个是接哪个的。他看了会儿,在背后找到个红色按钮按了下。过了三分钟,又按亮。

    然后回头看我,“可以了吗?”

    “应该可以了吧。”

    “就这样吧。”周朗把盒子放回去,起身拉我出了书房,“如果再不好,等我出差回来找人看看。”

    回到客卧,周朗爬床上就把眼合上了。我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进了卫生间。

    反锁上门,小心翼翼拿出手机,发信息给殊途。

    殊途秒回,“确定是左手拇指,没有别的操作?”

    我仔细回想了下,“确定是左手拇指,没有别的操作。”

    “好,知道是哪只手指事情就好办多了。”殊途道,“我会尽快给你指膜。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发现。”

    “他已经睡着了。”我回道,“现在我把东西给了你,你应该给我我父母的照片了吧?”

    上两次联系,他说要我观察到周朗用哪只手指解密再给我。

    现在,可以了吧!

    话发过去,屏幕里马上跳出几张照片。

    我父母还有赵枫的,我父母骑大象,在原始森林里漫步。赵枫……在学校图书馆里看书。

    将照片用最快的速度保存下来,我几尽贪婪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问,“我,能和我父母通个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