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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打起鞭子,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鞭子,吼道:“快起来!”
举起鞭子就要抽打躺带上的陈原,那马车停下来,车帘挑起,一个沙哑的中年妇女声音道:“莫三,住手!”
莫三连忙收手,向那马车看一眼,笑容堆满脸上,点头笑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我看看这人是不是饿昏过去。”说着话,这夫人已经跳下车来,快步走到陈原面前。
看一眼,平躺地上的陈原,那夫人倒退两步,才重新上前仔细打量陈原。叹一口气道:“好像我那愁儿啊。”
莫三也探头朝下面看一眼,又看一眼夫人,虽有些惊恐,马上平静道:“夫人,这是我们新抓的逃兵。”
夫人又叹口气,回身冲着那马车喊道:“雪儿,将你的饴糖拿过来。”
一个俏丽的少女,披着一袭白裘大衣,从马车上下来,将手里的饴糖递给那夫人。
几个押解陈原的人,将陈原搀起来,“哎,醒醒,有吃的啦。”
陈原睁开眼,看见前面一块拳头大小的饴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问都不问,直接抓到手中,送到嘴边,一口下去,就是一半饴糖吞进嘴里。
那夫人道:“哎,孩子,你慢慢吃。”
陈原这才抬头看,只见一个披着蓝色大衣的中年女子,满脸笑容的正看着自己,似乎自己是她的亲人一般。
看其脸部是中年,可蓝头巾下,看到半头的白发。
在其身后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身白狐裘大衣,雪白高贵,打扮则是满头珠翠,耀眼夺目。那眼睛是真漂亮,犹如两个刚刚水里洗过的黑玉般,黑的晶莹,又带着一股清水般的清澈,流光一闪,慑人魂魄。
陈原没时间多看,只是知道这中年女子大概救了自己,连忙趴倒在地道:“谢夫人救命之恩。”
那夫人温声细语道:“先吃了再说话。”
陈原啃着那块饴糖,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他很想能留下一点,以后慢慢吃,可那里控制的住自己那贪婪的嘴巴。
几口下去,已经全部吞进肚子中。
那夫人满意的露出笑容,冲着莫三道:“去,车上还有件绨袍,你拿过来,别把孩子冻坏了。”
转眼间,莫三跑到马车旁,挑开车帘,顺手拿出一件红色绨袍,抱在怀里,跑了回来。
那夫人接过来,亲手披在陈原身上。
陈原感动不已,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好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陈原再次跪倒磕头道:“夫人,陈原谢谢夫人送袍。若有朝一日,必尽心报答。”
那夫人连忙叫陈原起来,一双眼睛盯着陈原上下打量,好长时间,才叹口气道:“原来你叫陈原啊。”
陈原不知道这夫人何意,连忙点头道:“正是陈原。”
那白裘少女上前一拉夫人道:“母亲,天要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莫三也劝道:“夫人,天寒地冻,小心伤了身子。”
那夫人才在白裘少女的搀扶下离开,几步一回头,直到上了车子,还打开车帘向外张望。
直到车子走远,转一个弯,进了后面的院落。
陈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夫人也太好了一些。
莫三眼睛斜一下陈原,“哎,还别说,真有点像啊,可惜啊,你没那个命啊。走吧,跟我去你该去的地方”。说着话,押着陈原往前走去。
一旁的几个部曲也纷纷议论,有说:“是有点像啊。”
“哪里像,三分像都不到,只是夫人太想念公子了。”
“也是,仔细一看,一点都不像。哎,夫人也真是不易啊。”
“可不是吗?一夜白头啊……”
众人议论着,带陈原来到围墙角落,这外面像个打铁铺子,乱七八糟的摆放着打铁的大锤,砧子等,地上还有些铁块。似乎很久没有人碰过,锈迹斑斑。
在这铁匠铺子里面,有个低矮的草屋,两边跨墙。
莫三等将陈原送进一间小屋里,屋子只有上边一个小小的窗口,屋内昏暗一片。莫三高声道:“都醒醒,又来人了,你们看好,现在10个人,走了一个,谁也别想活命。”
说完话,带上门,莫三等人就走了。
这是一个小屋,又是一个隔绝的世界。
商人的眼里,有人的地方就有利润可图。
阴谋家眼里,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
武侠者的眼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政治家的眼中,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陈原进得小黑屋,裹着绨袍,借着窗口的光亮,仔细瞧瞧这小黑屋。屋子不大,有20平方大小。地上铺着干草,屋里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干草上。
他一边看,一边想着刚才那夫人的事,听那些部曲的话意,自己是有点像那夫人的一个儿子,因此,刚才夫人才特别优待自己。
看来那夫人的儿子肯定不止她身边,她想儿子想的厉害,才移情到自己一点点。
只是不知道他那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不想了,好几天没睡过觉了,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他也累了,刚想躺下,身子处于半蹲状态时,突然墙角一声闷雷似的吼声道:“竖子,李爷让你躺了吗?”
陈原一愣,朝墙角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在墙角半躺着,斜着身子正看着自己。
陈原一犹豫,还没来的及说话,旁边一老人沙哑的声音道:“李爷,这小子刚来,不还不知道规矩吗?”
那位墙角汉子道:“饶你一次,记住这里的规矩,李爷的话就是规矩。”
陈原虽刚才吃了一块糖,可还是饿的厉害,胃里面有了东西可消化,活动起来,似乎上瘾一般,他感觉更是饿的难受。
身子还是空虚,这个什么“李爷”直接来下马威,自己新来乍到,又没什么气力。算了,只要他今天不找麻烦,就先忍一忍吧。
想着,陈原裹紧绨袍,躺下去,下面的干草铺的很厚,犹如厚厚的毯子一般。
头重脚轻,一沾上干草,陈原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身子飘起来一般,很快就要睡着。
墙角那里,刚才那个声音又吼道:“聋了吗?没听到李爷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