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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的眼睛用最浅白的话讲就是贼亮,让人不自觉的就会避开他的视线。
大师傅和老道士小声嘀咕了半天,显然有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困扰住他们。
苏醒又问了几声,见他俩还是只顾自的说话,就无聊的在屋里溜达起来。
“喂!”苏醒感觉到胳膊被人扯了几下,随之就闻到了一股子味道,他常年呆在寺庙里,闻得最多的就是檀香的烟火味,对不同于檀香的味道特别的敏感。
听到招呼声,苏醒抬头,发觉和自己说话的是是还在门口站着的小道士。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碰见。”小道士伸着头问他,满脸不信他的表情。
“你觉得我该遇到什么吗?”苏醒倒也没生气,反而对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种问题感到好奇。
“比如断了胳膊的小孩,吐着血红色舌头的女鬼……”
“住口!快住口!”一直紧跟在苏醒身后的富锦马上跳了出来,双手挥舞着打断了小道士的话。
苏醒摇摇头,“没有,我直接就到了这里。”
一旁竖着耳朵听的大师傅和老道士对视了一眼。
苏醒觉得其中意味深长,“大师傅,你不是捉鬼去了吗?”
“苏醒,我就是被这个烟鬼拉到这里捉鬼的!”大师傅回答道。
苏醒的眼睛突的一下亮了,“那这里的鬼是不是都被你捉走了?不然我怎么连一根鬼的毛都没有看到?”
大师傅摇摇头,面色凝重,“我们一进来就被困住了,直到刚刚才脱离困境。”
大师傅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自己的事情。
原来大师傅他们一进这个宅院就被浓雾围住了,用了老道士最管用的罗盘都算不出方向来。
不仅如此,一路走来,状况百出,不是踢到了白骨,就是听到各种鬼哭神嚎,还会看到衣着华丽的女子在花园里赏玩。
小道士是最倒霉的一个,莫名其妙的就被绳子吊到了屋檐下,要不是大师傅给力,发现的快,鬼宅里就多添了一条新鬼。
就在大师傅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浓的看不见天空的雾气突然散了,接着,就看见了苏醒二人。
双方一交流,苏醒和大师傅发现,大师傅一行人进入鬼宅已经有十天了,他们却只感觉过了一天。
大师傅和老道士觉得,是鬼气完成这种奇怪的现象,具体如何,他们也说不清楚。
大师傅觉得浓雾散的蹊跷,肯定和苏醒有关,“你到了这里,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或是动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没有?”
苏醒想摸怀里的发簪,看到大师傅的眼神,按捺住了心里的想法,利索的摇了摇头。
富锦本来就吓得够呛,一心只想离开,对任何事,任何话下意识的都是摇头否定。
大师傅和老道士又把鬼宅角角落落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苏醒跟着大师傅后面,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鬼宅。
大师傅拒绝了苏醒的邀请,叮嘱他,一定要在浴佛节前回到寺里,就偕同老道士,小道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也没告诉苏醒去干嘛。
苏醒很想跟着去开开眼界,无奈被大师傅嫌弃了,只好背着自己黄包袱,溜溜达达的回家。
苏醒的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人口不过万,是当地的富户,满足苏醒探险猎奇的地方也就这么一个,剩下的日子,苏醒也没了兴致,就窝在家里,偷偷摸摸的研究那支牡丹花簪。
牡丹花簪工艺并不复杂,乍一看很普通,看的时间长了,反而觉得花簪透着一股古朴大气的美,不是现代或是近代的首饰。
苏醒不懂什么古董的鉴赏,只是觉得非常喜欢这支牡丹花簪。
把玩的久了,苏醒一天都会处在心情愉悦之中。
河堤两岸的杨柳抽出的枝条变成了鹅黄色,苏醒也到了回寺庙的时候。
苏醒懂事时,就为了到寺庙的事情哭过,闹过,满地打滚的耍赖抗争过,在那里不能吃肉,肆意玩耍,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可惜,在苏父的藤条下,还有苏母的眼泪下,反抗计划被迫流产了。
苏母告诉他,只因他是在七月十五,上元节子时出生,阳气外***气藏身,阴阳难调,必须要佛祖慈悲祥和之气中和,方可活命,不得已,苏家才将苏醒寄养在大师傅的怀恩寺里。
认命的苏醒只好吃着青菜豆腐,念着呀米豆腐,闻着永不消散的檀香,对着一群光头,度日如年。
苏醒懒洋洋的靠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看着苏母领人给自己打点行装。
富锦眼泪汪汪站在苏醒的后面,替他端着茶杯。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说是外面有人拜访苏醒。
无聊的苏醒忙扔下还在唠叨的苏母,跑到了前厅。
客厅的正中间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蓝色的夹袄,灰色的裤子,短短的一个马尾。
苏醒感觉背影很陌生,脚步就慢了下来,“你是找我的?”
那人听到苏醒的声音就转过身。
“是你!小道士!”苏醒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才分来不久的人。
苏醒很奇怪,才走的人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来找他,而且还变了这么一副模样,看起来不男不女的。
“苏少爷,我师傅他们不见了,我来找你帮忙找人。”小道士不复初见的轻松调皮,面带焦急的说道。
“别着急!先喝杯水,慢慢说。”苏醒听了,也没有太担心,毕竟大师傅的能耐苏醒还是肯定的。
以前大师傅也是经常杳无音讯的消失个一年半载的,师兄们也都是不在乎的样子,过一阵子,大师傅就会出现。
除了瘦一点,邋遢一些,大师傅从没有受过一星半点的伤。
苏醒的话没有安慰到小道士,他反而更加的着急了,“没时间喝茶了,我师傅和酒肉和尚遇到大麻烦了,搞不好连命都没有了。”
苏醒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那你赶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小道士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色的牛油纸包,拆开来,是一块旧兮兮的褐色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