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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望着城墙,“可他们颇有些架势,看上去高纬是要想死守邺城”。
宇文邕携胜利之师,已经把邺城甚至整个齐国都当作了囊中之物,对于高纬这最后的抵抗根本不放在心上,“管他高纬守不守邺城,齐军休想抵挡我们进入邺城,传令下去,立刻攻城”。
周军得令,黑压压一片全部涌向邺城,城楼之上的齐军看得胆战心惊,未战而先输了士气,周军连番进攻,邺城守军依旧拼命抵抗,周军攻城进展并不顺利,但齐军普遍都在焦虑之中,面对周军虎狼之师,完全没有了斗志,之前尚能抵住周军几次进攻,可渐渐开始暴露出兵力的短缺和士卒的战斗力薄弱,城中齐军慌张,城楼将领又一直不见高阿那肱等主将,一帮文臣在殿外求见高纬,却被宦官拦住进不去,他们又想找高阿那肱,可不见高阿那肱的影子,警觉的大臣渐渐发觉有些不对,激动之下直接推开宦官冲进了高纬的寝宫,可找遍了宫殿也不见影子,皇后贵妃也都不见踪影,这才意识到高纬很可能早就已经跑了。
几名大臣抓来一个宦官询问高纬下落,那宦官惊恐地说道,“皇上只让我们守在殿外,不准许任何人进入,我们也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这都已经一天一晚没有见到他了,对了,昨天散朝之后大丞相来找过皇上”。
人群之中一名大臣叫道,“皇上和大丞相肯定是跑了,他们跑了,我们也快跑吧”。
此言一出,立刻在人群之中炸开了锅,众人惊惶恐惧,全都四散而逃。
城楼之上的将士正在抵抗周军,突然发现城中成群的人携老扶幼带着金银细软往城门方向跑了过来,然后冲到城楼下面去将城门打开,所有士兵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许多人已经往城外冲了出去,等这些士兵弄清情况才知道皇帝和大臣都已经跑了,就剩下他们这群不明真相的士兵还在这里天真地抵抗周军,于是纷纷丢下武器,也跟着人群散逃。
城外的宇文邕和胡秉纯等人也被眼前一幕惊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城门已经被里面的人打开,城楼上的齐军也纷纷丢下了武器,晃眼之间,已经无人抵抗。
胡秉纯让人打听情况,方才得知高纬和高阿那肱已经在周军抵达之前便悄悄跑了,现在城中军民知道情况,也都无心抵抗,纷纷遁逃。
“赶紧去问问,高纬到底逃往何处?”胡秉纯急着追寻高纬下落。
杨坚也急着追到高阿那肱,当年杨整之仇并未得报,不久之后终于有了消息。
“有人看见昨晚一群人往东而去,应该就是高纬和高阿那肱”。
“不能让他们跑了,匡侯,隋国公,高纬和高阿那肱就交给你俩了,朕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将这二人给抓回来,朕就在邺城等你们的好消息”。
胡秉纯和杨坚马不停蹄便带着人追赶高纬和高阿那肱而去,宇文邕则率领大军轻而易举地进入已经无人防守的邺城。
高纬和高阿那肱一晚上马不停蹄的逃命,早已经是人困马乏,终于是进入了济州,暂时安顿下来,可是刚刚才在济州歇息了半天,便听说胡秉纯和杨坚追了过来,又要开跑。
不过高纬这次却将高阿那肱拦了下来,“大丞相,我们这样跑是跑不过胡秉纯和杨坚的,如今济州尚有几千兵力,你就留守济州,等朕在青州整顿兵马再派援兵前来救你”。
高阿那肱目瞪口呆,这个时候高纬为了逃命已经打算牺牲自己,高阿那肱心中虽然不快,但却隐而不说,“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守住济州,为皇上争取时间”。
高纬来不及多说,带着冯小怜便出了济州,往青州奔去,半天之后胡秉纯和杨坚追来,见济州城门紧闭,本准备攻城,楼上立刻竖起了降旗,高阿那肱站上城楼与杨坚和胡秉纯喊话。
“胡大人,杨将军,本人高阿那肱,我现在向你们投降,你们能不能答应不杀我?”
杨坚看到高阿那肱,想起杨整之死,顿时怒火中烧,准备下令攻城,胡秉纯将其拦住,“杨大哥,如今济州城虽然兵少,可依靠城防依然能够坚守,我们虽然能够攻城,但一定会造成大量损失,我知道你想替杨整报仇,可为了身后的将士不至于白白的牺牲,我们先答应他”。
杨坚紧咬牙关,愤怒地看着城上摇曳着白旗的高阿那肱,他明白要是强行攻城,高阿那肱只能死守,到时候虽然能够攻破城池,但一定会白白造成周军大量的损失,思索之下,决定听从胡秉纯的建议,答应高阿那肱。
“好,只要你肯开城,我便答应不杀你”。
“杨将军,我知道你想杀我给杨整报仇,可当年我们各为其主,我身为齐国主将,实在也是无可奈何,战场上本来就只论生死,不讲情义,你必须当着全军将士立誓,我才开城门”。
“高阿那肱,你不要得寸进尺!”杨坚顿起怒火,指着高阿那肱大骂。
独孤伽罗劝道,“坚哥,不要冲动,先忍忍”。
高阿那肱仍在城楼之上等着杨坚的回话,杨坚权衡利弊,答应了高阿那肱的条件,在全军将士面前指天发誓,“我杨坚今日在济州城下发誓,只要城中齐军将士开城投降,不论将卒,皆不伤其一分一毫”。
高阿那肱得到杨坚立誓,这才放心地令人将城门打开,然后带着一帮降兵出城向胡秉纯和杨坚投降。
王显突然意识到少了高纬,忙向高阿那肱问道,“高纬为什么没有出来,他人在何处?”
高阿那肱连忙解释道,“高纬已经逃去了青州,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和你们一起去将他给捉回来”。
众人对高阿那肱投来鄙夷之色,他们虽然要抓高纬,可高纬毕竟是齐国的皇帝,而高阿那肱得高纬宠信,转眼之间便能将高纬卖掉,实在是令人不耻。
杨坚忍不住讽刺道,“高纬好歹是你主子,对你也不错,把你从一个低级军官一直提拔到今天的地位,你非但不报效于他,为了自己活命转眼便将其出卖,真是令人不耻”。
高阿那肱知道杨坚是有意羞辱他,可他却毫不在意,“高纬荒淫怠政,埋下今日亡国之痛,乃是罪有应得,我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