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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时,某地。
“……本月新增三十三个帮派,我方先后提供了手枪二十八把,步枪四挺,轻机枪一挺。本月共有七十八个帮派向我们追加了武器订单,总计轻机枪十二挺,手枪三百以上,步枪一百以上,弹药若干,爆炸物若干,刃物若干。”
在颇为富丽堂皇的房间里,身穿西装的男性员工站得笔直,在充满薰衣草的空气中做着汇报。
在他面前,是做工考究的红木办公桌。上面安静的趴着一个金色香炉,正在袅袅的将薰衣草的香味扩散出来。在旁边,则是蓝紫色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漂亮的蓝紫色的花朵。书案上平铺着许多文件,上面是打印出来的表格和数据图,在同为红木材质的办公椅上,身穿考究西装的男人正单手撑着脑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打量着桌面上的资料。
在他背后,则是一名明显是保镖的男人,锐利的目光让人联想到野兽。
“嗯,我知道了。”
似乎是头目的男人点点头,应了一声。刚刚汇报的西装员工马上一个立正,仿佛军人一样,恭顺的立在旁边,沉默不语,静候老板的下一个指示。
“那么……之前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是,老板,如您所料,以白银罗刹会为首的不良少年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联盟,正在准备进行名为绝体绝命死斗会的活动,以此来……”
“品味真差。”
老板无力的耸耸肩,叹了口气。
“万分抱歉!望您恕罪!我马上勒令他们改名!”
听到老板的反对,员工感觉老板背后那野兽似的目光里充满了恍若刀刃的锐利神色,他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跪下请求宽容。
“罢了罢了,年轻人,会喜欢这种字眼也是没办法的。就让他们闹吧。我们的人呢?”
“是,已经秘密混入了不良少年的组织了。在潜入学园都市的时候,我们万分小心,确保没有人发现。”
“嗯。也就是说,亚雷斯塔已经发现他们了啊。”
“是……啊?”
因为这个回答的逻辑关系过于奇怪,即便是他自诩精英,也弄不明白自己的老板到底再说什么,明明是没有被人发现啊?为什么会被发现呢?
“呵呵,亚雷斯塔可不是傻子啊。你以为,他凭什么支配了学园都市呢?”
“恕属下愚钝,万望明示。”
“啊……不行啊,你这样可不行啊。”
有点失望似的,坐在椅子上的老板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读出这份失望的感情,精英员工心里一个激灵,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姿态显得更加卑微了。
“万分抱歉老板!!”
“罢了,这不是指责。记住,上位者在做谋划的时候,绝对不要从成功的角度出发:要从失败的角度出发。这样才能有备无患。想要支配学园都市,人力,财力,物力,情报,缺一不可,那个人天天蜗在没有窗户的大楼里,你以为他是凭什么掌握学园都市里各种各样的情况的?”
“额……属下不知。”
“滞空回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理解。那么索性就不解释了吧。”
“是,无须跟属下这等愚蠢的存在浪费唇舌。”
“所以,我敢保证,我们潜入的人,亚雷斯塔肯定知道。”
斩钉截铁的回应。老板甩下这么一句结论。
“可是……恕属下斗胆直言……”
“说。”
“如果,亚雷斯塔知道我们的行动的话,我们不应该提醒潜入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多加小心吗?”
“哈哈哈……你会下象棋吗?”
头目好像心情很愉快的笑了起来,紧接着抛出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会。国际象棋、日式将棋和中式象棋属下都略有涉猎。”
“好,那么我问你,如果我要用一枚棋子吃掉你的帅棋,你会怎么办?”
“唔……属下会挪开帅棋,或者用其他棋子拦截吧?”
“对。那么,如果帅棋挪开之后,我的棋子会吃掉你的其他棋子,怎么办?”
“弃子保帅。”
“没错。这就是阳谋。”
老板耸耸肩,伸出右手,好像握着一枚看不见的空气棋子一样。
“你看,虽然你能看见我的棋子,但是你却不得不按照我的想法行动。这就是所谓的阳谋,这是以【对方能清楚的知道我方做什么,但是却不得不按照我方想法去行动】为主要特点的。亚雷斯塔当然知道我们派了人进去,因为,我就是做给他看的。我就是让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并且以此为条件,布置新的对策,这就是所谓的智慧博弈。”
老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
“您的意思是说,我方潜入学园都市的人员,就是为了让亚雷斯塔知道我们有人潜入……然后……混淆视听?”
“聪明,这才像是我的副手。对。混淆视听。亚雷斯塔知道我们潜入了工作人员进去,自然,他会认为我们的目标在不良少年的这次聚会上。我之所以不告诉员工让他做出应对,就是怕他们表演的不够自然。现在,他们全不知情,亚雷斯塔大概也会认为,咱们的目的就是暗中煽动不良少年的死斗吧?”
“原来如此。那么……老板您同时向学园都市输入大量医药品……难道也是……”
“对,也是混淆视听。现在以亚雷斯塔的视角来看,学园都市内部,有伪装极好的不法分子暗中兜售武器煽动不良少年,趁机夺取不良少年联合。因不良少年暴力袭击而诞生了大量的受伤者,又有公司大量倾售药品。在他看来,我方的目的不外乎这两点,可是……呵呵呵,到底哪个是真正目的呢?”
老板笑着摇摇头,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亚雷斯塔的智慧,到底能到什么程度呢?我很好奇。好了,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是。如果非要说的话,似乎最近出现了开始调查不良少年帮派的人了。”
“嗯,我知道。你今天给我的资料就是吧?”
老板说着,身手把桌子上的文件摊开,在层层文件之下,露出两份贴着照片的资料表单。
一人穿着常盘台的校服,是一个英气的女孩子。
另一人,则带着很夸张的赤红色风镜。
“川神!!!那个叛徒!!”
忽然,一直站在老板背后默不作声的保镖忽然发出了让人心中恐惧的哀嚎,那是让人联想到进食猛兽的嘶吼。
“怎么,速水君,你认识他?”
“是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混蛋男人的混蛋的脸……”
保镖发出的是,紧咬牙关的声音。
愤恨,憎恶,饱含恶意。
“川神龙马……我不会放过这家伙的……只有这家伙,我绝对不会放过!亲手送他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