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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的饭局散的很晚,翌日清晨,文丑丑带着两个小孩缓缓登上了山巅的天下堂。
殿内空无一人,唯有一身黑衣的夏杰正闭目打坐,在这三人踏入殿门的一瞬间,他睁开了眼,嘴角扬起笑容朝前看去。
“启禀帮主,丑丑带两位小少爷来了。”
文丑丑走到台阶下,拉着聂风和步惊云跪倒在了地上,二小怯怯的看了一眼高坐的人影,口中也跟着喊道:“聂风(步惊云)拜见师傅。”
昨夜,步擎天一口答应让步惊云拜师之后,聂人王也忍不住让聂风也跟着一同拜入师门,毕竟达到武道巅峰的道境强者,天下间屈指可数,这眼前的机会若不把握住,来日后悔可没有地方哭去。
夏杰也乐得将风云纳入麾下,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当时便一口应了下来,而今日聂风和步惊云,自然过来向他请安问好来了。
看着下一代武林神话,此刻正跪在地上拜自己为师,这种感觉让夏杰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温和的抬手道:
“起来吧。”
“是,帮主(师傅)”
三人随即起身,文丑丑看见夏杰高兴的神色,也跟着笑了笑,举扇掩面请命道:“帮主要传授两位小少爷武功,那丑丑就先行告退了。”
他虽然有心想要多在帮主面前现眼,但今日毕竟是收徒传功的日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有外人存在。
夏杰微微点头,目光依然放在风云身上,利落的挥了挥手:“去吧。”
文丑丑缓缓后退,直至出了大殿,随后才轻手轻脚的拉上了石门。
“咔。”
石门轻声合拢,却惊了聂风两人一下,聂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有些不安的转头看了看殿门,他有一种落入魔窟的怪诞之感。
而步惊云表情虽然依旧冷静,但他微微躲闪的目光,却也将那小孩子的心性暴露无遗。
“不用怕,站过来一点。”
夏杰和颜悦色的招着手,这两个小子打理干净后,穿着一身绸缎的小号劲装,倒也显得较为袖珍可爱。
听见师傅的召唤,聂风懵懂的点了点头,“哦。”,随后才小意的向前挪动了一步。
他对夏杰的印象,还停留在数日前的那场比斗之上,每一次看见对方,都仿佛看见了那道火红的长刀,心里便自然而然的升起了惧意。
而步惊云自然是面不改色,目光杵地,大大的往前跨了一步。
“好。”夏杰爽朗的夸赞二人,随后便伸出手往前虚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手间放出,笼罩向二小。
聂风和步惊云疑惑的抬起头,随即便感觉浑身充沛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感,而夏杰也同时出声安抚道:“为师这是看看你二人资质如何,不用担心。”
风云世界中,资质主要看意志悟性,其次才的根骨,而这根骨说白了,也就是看身体素质,能否容纳灵气劲气之类的超凡之力。若是身体越和天地灵气相容,这根骨也就自然越好。
而像是身体条件这种外在的因素,是可以改变的,比如长生泉麒麟血,凤血龙元等等,都是能助人一步登天,脱胎换骨的宝物。
所以这资质的关键,便在于内在的悟性,或者叫做意念。但这种东西与生俱来,想要改变却是极为艰难,起码现在的夏杰,也没有能触及这种灵魂层次的能力。
确切的说,他也没有真正见过这种东西,这也或许只是他的猜测,但眼下,风云二人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验证者。
提及风云二人,首先就不得不说他们最广为人知的‘命格’了。一个风,一个云,看似契合三绝学之二的风神腿和排云掌,可实际上,他们联手合击,却能爆发出摩柯无量这种跨越了几个层次的攻击手段。
这根本就无法用单纯的根骨能解释的通的,或许,在他们的身体里,真的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命格?
夏杰微合双目,眯着眼感知着两人体内的一切,他们的血管,脉搏,脑髓,全都在他的意念下无所遁形。
但可惜的是,一番探索下来,他却发现二小的身体构造,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我找不到?还是它根本就无形无影?”夏杰皱着眉,细细想着:“命格,或许是他们自身的属性?秉性?亦或者其他?”
源于信息资源的匮乏,靠胡乱猜测肯定得不出真实的结论,他想了半晌也只得作罢。
收起沉闷的神情,夏杰又笑着对风云说道:“你们资质上佳,来,先把这本武功要诀全篇背诵下来,之后为师再教你们如何修炼。”
说话间,他伸手从袖袍中摸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随意地递给两人。
聂风伸手接过此物,打眼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步惊云也凑过头来,两人齐刷刷地惊呼道:“三绝学?”
拜师之前,聂人王和步擎天都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们,几乎是把应该注意的事情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而这三门绝学,自然也是两个大人特别提醒过的一大要点,他们虽然不知道夏杰会教授什么样的内功,但这三门绝学都是内外兼修的武学,保不齐夏杰就会让他们选择性的修炼一门傍身。
所以,一见到此物,聂风和步惊云也抑制不住惊呼出声。
“不错,这三门武学师出同源,你们要好生背诵,力求做到一字不差,倒背如流。”
夏杰站起身,走到他们身前,指导他们翻开秘籍,又接着说道:“你们背诵记牢之后,叫文总管带你们来剑冢找我,为师在那里等你们。”
“是,师傅。”
聂风和步惊云高兴的连连点头,他们虽小,但也都是练过内功的,此刻见到三绝学之上的精妙口诀,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便找到一处亮堂的地方,两颗小脑袋都凑在一起,共同翻看了起来。
夏杰淡笑着走了出去,将这偌大的天下堂留给了他们静心背诵。
来到剑冢地穴之后,此地已经静候着一个穿着皮甲,身材壮硕的短发男子,他的身边推着一个火箱,里面还熊熊燃烧着炭火,一把乌黑的剑柄插在火箱之中,竟是丝毫不变颜色。
“擎天兄,久等了。”夏杰淡笑一声。
步擎天回过头来,却是带着笑意,那里有半分焦急?相比于绝世好剑的煅火来说,明显步惊云在他心中,份量更重。
他拱手见礼道:“承蒙帮主费心教导惊云,属下等的再久也是应该的。”
“不用客气。”夏杰摆摆手,侧头看向一边炙热的火箱,诧异的问道:“这就是你打造的那柄绝世好剑?”
此刻的绝世好剑还并未完全成型,剑柄和剑身处,都还略显粗糙,甚至这尺寸也不大一样。
步擎天听聂人王说夏杰所用武器为刀,也不担心对方打绝世好剑的主意,当下便顺眼看去,开口解释道:
“是了,步某穷极一生,日日煅烧打造,才将先祖传下的奇石黑寒融化成剑,此剑和我步家血脉相通,世间无外人能驱使它,故取名绝世,而步某铸剑为生,所以……便顺口叫了它为绝世好剑。”
这种炼器认主的手段不稀奇,但在风云世界,能见到这种高端的武器,却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所以夏杰一听就乐了,笑道:“这倒是有意思,莫非这剑还有灵性,会认主不成?”
“这,属下也不知。”步擎天摇了摇头道:“绝世好剑所用的黑寒奇石,是天地至寒之物,常人一拿便觉寒冷异常,触碰久了,甚至会冻的暴毙。而我步家之人拿起它却能安然无恙,这其中的原因,也无从考究了。”
“如此神奇?待我看看。”
夏杰越听越觉得玄乎了,伸手凌空一抓,手中自然涌出了一股淡金色的光晕,没入了火箱之中。
步擎天刚想出声阻止,但见他连手都没有碰及绝世好剑,张了张嘴,也没有开口阻拦。单单用劲气传递在武器之上,这是武林人士惯用的方法,多为探知武器的材质。
片刻后,夏杰收回了手,朝步擎天点头道:“此物的确如你所说,寒气袭人,难怪寻常武林人士消受不起。”
“帮主难道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步擎天疑惑道。
夏杰一边推开石门朝里走,一边顺口解释着:“依我看来,应该是你家先祖世世代代接触此物,已经习惯了这寒气的侵蚀,加上常年铸剑的高温烘烤,这寒气即便入体,对你也无大碍,除此之外,这绝世好剑也并无神异之处。”
再说的简单点,这就是‘达尔文效应’,常年的接触下来,步家的血脉中,都开始遗传这种抗性了。如果是更强的风云世界,只怕绝世好剑当真有认主的功效。
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中的四大奇石,或许也仅仅就是个奇怪的陨石,而并非女娲补天的神石。
步擎天若有所思,推着火箱跟进了剑冢之中,等他走进这炙热的地穴,浑身感觉到温热之后,才猛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先祖明言,要我铸剑成功之后,必须用地火温养十年以上,才可保后人用剑无恙。现在想来,此举也是为了烧去这寒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