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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剑碑的一侧隐蔽角落,夏杰坐在长亭中喝着茶水。
他旁边是文丑丑以及泥菩萨两人,一个为他介绍来贺的人物背景,一个则是等候那队疑似帝释天的车队到来。
半晌,人群已经走了快一半,文丑丑对应着名单,才抬起头确定道,“帮主,那几人就是蓝月宗的宗主和护法,他后面的就是洛城的人了。”
夏杰闻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意地招呼了一句。
“已经来了么?泥菩萨,该你出马了。”
“是,帮主。”
泥菩萨微微站起身来,凝神朝解剑碑看去,只见这一队的几人,都是身姿款款的女子,而他也骤然色变。
解剑碑的周围,几个身作幽蓝色衣裳的人正在朝着山上款款而行,领头的便是当日他所见过的那个侍女,但于后的那个人影,虽然气势深沉,脸上戴着一张白底金丝面具,但从她的骨骼身形都不难看出,这也是个女子。
他不多看,瞬息转过头来,“就是她。虽然她遮着面容,但她的身上的确有着那股气机牵连之感,若帮主让她揭面,我见到她的面相,就可以断定这人是不是无名先祖。”
夏杰还真当来的人是帝释天呢,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骆仙,这女人的身份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是天门神母,也是帝释天的徒弟。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失望道,“那就不是他。”
“是吗?”
泥菩萨听到他的否定,也不由地松了口气,随后他又迟疑道,“尽管这人不是帮主你要找的人,但她身上的气机,的确和无名以及那个信使有很深的牵连,如果让我为其批命,说不定也有其他的收获。”
其他的收获?
夏杰脑海里猛地醒悟,对啊,之前自己没有动骆仙,也仅仅是出于帝释天的心性考虑,这是个活了两千年的疯子,区区一个手下弟子的性命,根本对他毫无意义,无论是逼迫还是威胁,都没有效果。
而且,就算是擒住天门的人逼问帝释天的下落也没用,他活了这么多年,狡兔三窟的道理,又岂会不知?
打草惊蛇不可取,唯有一举定乾坤!
而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泥菩萨或许能通过骆仙的命势,侧面找出帝释天的影踪,毕竟骆仙是帝释天当代唯一的弟子,自然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夏杰看着缓步登山的骆仙一行,似懂非懂地低声朝泥菩萨问道。
“你是说,她身上有和帝释天相连的东西?这气机有这么邪乎?”
泥菩萨嘴角一咧,望气看风水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无关天数命理,就单凭一双眼就几乎没错过。
他笑着解释道:“寻常人的气机都是单一的,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没有这种奇异的景象。极有可能是她的武功缘故,所以她的劲气中隐隐透着他人的气息,就好比一条江河的分支,水质大多和源头有相似之处。”
“武功?!”
夏杰蓦然想到,这骆仙修炼的,可是帝释天结合百家武学以及自己凤血而汇编出来的圣心诀!
千年前的武林格局,远非现在可比,要说这《圣心诀》有什么奇妙能力,怕是谁也说不清楚。
“看来这骆仙还是一个突破口!”
……
此刻,解剑碑通往天下堂的石阶上。
洛城一行四人正跟着前方的一队人缓步而上,在她们后面,又是另一个门派的几人,而旁边的阶梯边全是一个个持着兵器的天下会武者。
骆仙身前的丫鬟皱了皱眉,低声嘟囔道,
“大人,这天下会可真有意思,一路上尽是小鱼小虾来招待我们,还放着这么条梯子让我们一步步走上去。”
她说的话声音放得很低,但这周围都是劲气在身的耳聪目明之辈,故而大家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骆仙轻笑一声,脚步不停,看着两旁的帮众和前面头也不转的蓝月宗几人,缓缓道,
“这正是人家想让你知道的,从天下会到天下堂,我们一步步上去,何尝不是一点点服软?你看下面,那些人挤破头都上不来,他们走在上面,再累不也觉得光荣么?”
听到骆仙如此直言不讳,前方的一行人仿佛被人戳破了脸皮,骤然气紧,猛咳了两声,随后加快了脚步,腾腾地往上走去。
丫鬟怔怔地看着前面逐渐变小的人影,反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原来是这样,愿意走这条路的,岂不是都是意味着心底服软了?而他们跑的这么快,岂不是更有此意?”
“当然,你都这把年龄了,如果将心思多放在这些上面,也早就能看出来了,而不是整天只知道服侍别人。”
骆仙双手一摊,表示对方这几百年的阅历,还不如她这个活了几十年的小姑娘。
“好啦好啦。”
丫鬟脸上顿时挂不住了,拉了拉骆仙的衣袖,不顾身后另外两个婢女的娇笑,连连迈步朝上走去,敦促道,“我们快上去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么。”
她们这一队人都是骆仙的亲信,也都是天门培育的弟子,所以说话间也不用刻意避讳什么。
等她们上到天山的巅峰处,那一座巍峨的大殿已经人声鼎沸了,虽然只有十余个势力的头目聚在此地,但加上他们的几个亲属弟子,这数量也超过了百人。
武当少林,无双城洛城,蓝月宗金刚门等等都在殿内有一席之地,桌上摆着美味珍馐,桂酒椒浆,规格极高。
而婚事的主角步惊云聂风,于楚楚第二梦也赫然在列,正在殿下的大堂中接受着宾客的祝福之语,聂人王和刀皇,步擎天及于岳无名几人,也都在头席就坐。
整个天下堂中,可谓是高手云集,气势逼人。功力稍弱者,站在殿内都感觉浑身不适,毕竟被四个道境的强者,以及两个逼近道境的新郎官注视,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落进了虎笼一般,让人背后直冒冷汗。
接受了一番连绵不断的恭维之后,步惊云和聂风已经是满头大汗,感觉比和师傅比都一场都还要累人。
见此,夏杰适时地站出来为两对新人祝辞,随后便让聂人王,文丑丑等人上场,或明或暗地拉着一些人彼此勾兑了起来,他自己则是摘出身来,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
酒席间的事情,大致也是那么个流程,一套走完已经是日过晌午了。好在这宴席不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替换酒菜,大家也就接着吃喝。
殿内的态势分成了两个极端,像夏杰和第一邪皇,无名这类人坐的主位,那敬酒的人都抵不住一众强者的压力,除非他们自己走过去,不然也没有人敢来劝酒,所以也显得清净了些。
几人也乐得如此,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他们彼此间就着步惊云和聂风两人的婚后生活,都能聊上好一阵子,当然也不希望别人来打扰了。
夏杰也是这个意思,毕竟相较于原剧情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风云二人来说,这种稳定和谐的未来,才是他所期望见到的。
“那两个你多留意一下,如果在我们决定动手前,还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就不用他们再给了!”
夏杰一边喝着酒,一边对身边的文丑丑低声叮嘱,当然,他的目光大多还是放在了骆仙一行人身上。
他觉着在婚宴上动手逼她揭面,动静太大,而且也扫了风云婚事的兴致与脸面。
所以他也一直按兵不动,准备等骆仙一行人下山离开之后,再突然袭击,直接将她擒拿住。
“是帮主,丑丑一定多加留意!”
文丑丑喝的小脸通红,但这些年来,他吃了三颗血菩提也练了武功在身,虽然算不上高手,可这酒意也能大致压下,不怕误事。
随后他就拎着酒壶跑了过去,又融入了那一大团假醉汉之中。
“师傅,弟,弟子一定要敬您这一杯。”步惊云喝的满脸通红,举着酒杯,和聂风一同靠了过来。
以他们的修为当然可以压下酒意,但此刻正是高兴的时候,要压也得等到洞房时再压。
“师傅,风儿也要敬您,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现在别说与梦的婚礼了,就连弟子的一家都……”聂风也是双目含泪哽咽着,一半是激动,一半是缅怀。
他长大后,当然也了解了当年的一些秘辛,虽然现在颜盈一心持家从不外出,但当年她抛家弃子,乃至让雄霸差点杀死聂人王的可怕后果,让聂风这些年每一次回想起这些事,后怕之余,都对师傅报以深深地感激。
“行了,大喜之日,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夏杰顿时抬手制止了两人的哭诉,接过两人奉上的喜酒,碰杯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他使劲拍了拍风云的肩,鼓励道,“美好的未来都是你们的,扛起担子往前走,这些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你们过得好,为师这些年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闻言,这些年夏杰教他们的每一幕又霎时间浮现在眼前,想到师傅对自己从来都是不求回报的付出,步惊云和聂风又忍不住心头的感动,尽皆双目泪涌。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