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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敲门进来,问要不要吃过饭再谈。黄师傅说:“咱们已经谈完了。小秋,上饭吧!”
几个人一面吃饭,暮师傅问黄师傅:“陕西那边有个倒爷,叫作‘沈三爷’的,你听过没有?”
黄师傅一笑,“嘿,这家伙倒斗干了有一二十年了吧?谁能不晓得他!怎么,他敢找老哥哥您的麻烦?”
暮师傅笑道:“那倒没有,他找了我一位朋友的麻烦。”
“哦?”黄师傅奇道,“你朋友做什么的?沈三爷找他干嘛?”
暮师傅说道:“我那朋友姓张,是个县令。据说前些日子,沈三爷给张县令连着发了十几封信,把我那朋友烦得不行。”
黄师傅笑道:“这可奇了!沈三爷闲着没事,还是怎的?捉弄起县令大人来!话说,他不会是想洗手不干了吧?”
暮师傅摇摇头,“他写的那十几封信,每封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一个字也不差,就是催着张县令去查一件事而已。”
黄师傅越听越糊涂,荀晋和暮、季二人也有些不解。黄师傅问道:“沈三爷有什么事,是需要这么急乎乎的,找县令替他调查的?莫非,这事竟与他那老本行有关?”
暮师傅道:“你说对了!这事啊,还真跟他老本行有关。”
“究竟怎么回事?”黄师傅好奇心起,放下了碗筷,等着暮师傅细说。
暮师傅皱一皱眉头,“这事说来也蹊跷。据说这沈三爷,这几年干倒斗,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去的很多坟墓,竟然都是空坟。金银珍宝一应俱全,就是墓穴的主人没了。”
“墓穴的主人没了?”老季脱口一声低呼。
黄师傅也有些吃惊,“这莫不是有人故意搞的什么阴谋吧?”
暮师傅摇摇头,“沈三爷在信中说,那墓里有主人待过的痕迹。他干这一行一二十年,按说不会看错。”
“还有这缺德事?”老季愤愤的叫道,“那盗洞还在吧?”
暮师傅又摇摇头,“奇怪的就是,那坟墓里,根本就没见盗洞。”
暮师傅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傻了眼。荀晋也放下了碗筷,问道:“这样的墓穴,都集中在什么地方?”
暮师傅叹道:“据沈三爷自己交代,这几年他在陕西一带四处都有过动作,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发现。”
荀晋一愕。黄师傅沉吟道:“这怎么回事?又是这几年的事?”
荀晋想了一下,“这位倒爷,为何要找张县令查这件事?”
暮师傅说道:“据他自己讲,什么‘盗亦有道’,借地下人钱财,那是无可奈何的事,为的也是一个生计,不过发财的方式有些特殊而已。不过说到直接偷盗人家主人,那就是大逆不道,有违天地良心的事。他也看不过了,所以才找的张县令,连续发信,望能提起他的重视,将此事彻查到底。”
荀晋好奇道:“这位张县令,原先与沈三爷相识?为何别人不找,偏偏找他?”
暮老师傅笑一笑,“这个连老张自己也不明白。总之那沈三爷接二连三的给他发信,并说只要没见张县令有动作,他便一直把信发下去。”
老季“嘿嘿”一下,“这家伙够执着的!”又问:“那张县令动作了没有呢?”
暮老师傅叹道:“他能怎样?沈三爷提到的几处墓穴,都有些年代了。许多根本连家属都已经联系不上,平白的去挖人家祖坟,张县令他敢?何况好好一个县令,地上的事还管不过来,怎管得了那个闲事?!”
“那他如何跟沈三爷交代?”老季瞪大眼睛问道。
暮老师傅笑一笑,“所以他才找上了我,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沈三爷打发了的。”
老季正要说话,黄师傅却抬一抬手,“老哥哥,你觉不觉,这事其实跟咱们碰上的这些,其实很有几分相像?”
暮老师傅点点头,“正因为此,我才在这饭桌上,跟大家都说道说道,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思路。”
老季说道:“那还用说!照我看呢,这就是同一伙人干的!”
暮秋也放下了碗筷,“可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竟来偷盗墓穴主人的?”
荀晋问道:“若是偷盗,为何没有盗洞?”
老季一怔,说道:“是啊,别说是偷盗,即便是主人自己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了,那也总该留个出去的洞口吧。除非……”
“除非什么?”暮秋好奇问道。
老季压低声音,说道:“除非墓穴主人走出去之后,回头把洞口给封了。”
暮秋瞪他一眼,“走了走了,有必要这样做么?”
“那怎么凭空消失的?”老季问道,想了一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主人,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老季此言一出,几个人心上同时一冷。想起这几年发生的许多怪事,那些凭空消失的人,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吞吃了似的,了无痕迹。可即便如此,这吞食者也不至完全不留痕迹吧?
荀晋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两位前辈,晚辈有个想法,想亲自去找一趟张县令。我想,沈三爷给他的信里,势必会提到这些墓穴的所在之地。”
黄师傅惊讶道:“怎么,你想进去看看?”
荀晋“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其实直到现在,许多事情,我都不过听人转述而已,没有一件是自己亲身经历的。难得在这件事上,至少可以亲自去看一看,或许能够从中发现些古怪,也说不定。”
黄师傅转头看暮师傅,暮师傅沉吟不语。
老季说道:“兄弟,须知那沈三爷可是个干倒斗的,你岂能随随便便就信了他?还有那张县令,虽说是暮老前辈的相识,但有时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你这冒冒失失的一去,反而着了他们的道,这可怎生是好?”
暮秋说道:“荀兄弟跟他们两位又不相识,他们设计害他做什么?”
老季摆摆手,“妹子你想啊,万一他们两个就是贼喊捉贼,故意设计,引出暗中追查此事之人,然后使手段除掉……你要知道,墓穴里那可是不见天日之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无端的就没了。”
暮秋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暮师傅点点头,说道:“小季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这张县令虽是相识,但相处不深,我先前也在琢磨,为何他就想到了,要我来替他打理这件事呢?仅仅因为,咱们暮门是干这一行的?”
黄老师傅奇道:“你是担心,他想借这机会除掉暮门里追查此事的人?”
暮老师傅叹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哪!他们以倒爷之信为由,四处引人上钩,这也真不好说!所以荀兄弟,此事还望你慎重!”
荀晋皱一皱眉头,“我还是觉得,这机会难得。至少,我可以先去会一会那位张县令。青天白日之下,他应该不会使诈。”
黄师傅还要劝止,暮师傅却苦笑一下,“好吧,我也不劝你了。我知道这一趟陕西之行,你是非走不可了。大概,这就是你们三坟人的天性吧。”
荀晋一笑,抱拳谢过。
暮师傅转头向暮秋说道:“小秋,要不你跟荀兄弟跑一趟吧。张县令见过你,希望他看在我的薄面之上,不会胡来!”
暮秋点点头,“嗯,师父,我跟荀兄弟走这一趟便是,您不必挂心!”
黄师傅道:“既然如此,咱们湘西黄门也去一个人。万一这当真是个局,多去一家人,没准张县令心里会有些忌惮。何况,多一个人,大家路上也有个照应。”
老季着急道:“师父,那让我老季跟着去走走呗!我跟荀兄弟一见如故,兄弟有事,我自然不可不理。”
黄师傅哈哈大笑,“好说,你就跟着荀兄弟走走吧。”
数日之后,荀晋一行三人按照暮老师傅的指点,到了陕西张县令的衙门之外。
荀晋将拜贴递上。过了好一阵,出来一个人,说县太爷请荀晋进去。老季和暮秋要跟着去,却被那人拦在了外面,说大人只令荀晋一人进去,其余人等在外面候着。
老季和暮秋一听,都有些不放心。老季拉过荀晋,低声问道:“你老实跟我讲,你跟这个县太爷,到底相不相识?”
荀晋说道:“我与此人确不相识。”
老季说道:“这就奇了!我们这里三个人,只有暮秋妹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按说要见面,那也应该见的是暮秋妹子。可他别人不见,偏生挑着见你,我怕这其中有诈!”
暮秋也犹疑道:“莫非,这县太爷知道你是三坟的人?”
荀晋说道:“拜帖里面,我只说是闽南暮门暮老师傅的朋友,并没有提及三文之事,甚至不曾提及长白山荀家。按理,他不会知晓我是三坟的人。”
几个人说话之间,那传话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一再催促。
荀晋微笑道:“两位我估计,他是知道了你二人分别来自闽南暮门和湘西黄门,唯独不知道我的家门,因此料定我是暮老师傅找来给他做事的人,是以先见我一见。两位尽管放心,这县衙之内,他不会将我怎样。”说完,便随那人去了。
荀晋随那人进入一个房间,那人说去请老爷,令荀晋候着,他自己便去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摆放了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似是仿古籍上所载浑天仪、地动仪之类而作,不过形制粗糙,许多部件安置错误,徒有其表而已。
荀晋本能的伸出手去,调整了一些错误的部件设置。这些东西对于三坟之人,尤其是偏好布阵,研究古老器械的荀家,其实都是常见之物。因此出于习惯,他会将他们调整到令自己舒服的状态。
过了一阵,门外咳嗽两声,进来一个人矮小精瘦的人,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小眉小眼,两撇胡须。那传话的人向荀晋说道:“老爷到了!”
荀晋上前见了礼,张县令挥挥手,令那传话的退了,然后一指凳子:“坐吧!”
荀晋坐下,张县令扫了一眼桌上的摆设,问荀晋道:“你是老暮找来给我做事的?”
荀晋听他言语神态之间,官架子十足,甚是傲慢,却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开门见山的道:“我想去沈三爷说的地方看看,然后才知道,有没有能耐,给老爷做事。”
张县令哈哈一笑,“你们三个人中,那姓暮的小姑娘我见过,人是挺好,要说能耐嘛,就实在谈不上。还有一个,湘西黄门的,对吧?”
荀晋点点头,“没错,季大哥是湘西黄门黄老先生的弟子。”
张县令摸了摸嘴巴上的胡须,“湘西黄门?哼!他们要是有那个能耐,就不会弄得成天鸡飞狗跳的。老黄这段日子,怕是寝食难安咯!”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荀晋一眼,“至于你小子么……这样吧,我现下公务缠身,你夜里再来,咱们好好谈谈,若投缘了,我将沈三爷的信给你,如何?”
荀晋虽对沈三爷的信亟不可待想看一看,但对方既说有公务在身,他自不可勉强,只好点头,起身告辞。
张县令嘱咐道:“你夜里就别来这儿了,直接上我家去。在西边角门处,还是刚才那个人,到时候会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