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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大叔讲完自己的经历,然后迫不及待的问荀晋:“我讲的这些事,对你们有用么?”
荀晋感激的说道:“用处极大!多谢您了!”
老季说道:“其实神鬼之兵,以前我也鞥经听过,那时以为只是一个传说。不过现在看来,倒像真有那么回事。”
暮秋沉吟道:“这会不会是有人故弄玄虚,把普通的将士乔装改扮成僵尸的模样,用以扰乱军心?”
丘大叔道:“从南方回来的将士,有不少人至少是听说过,北方战场上的兵将就极少有人提起的。如果这是一种用兵之策,照理不该有南北之分吧?”
荀晋道:“南方向来重鬼神,这是当地的传统。”
暮秋说道:“要不,咱们跑一趟丘大叔说的那个古战场?”
荀晋道:“此去南方,路途遥远。何况刚才丘大叔也说了,随着战事的减少,那些怪事已经消失了。可见古怪的不是那个古战场,而是出没在那个地方的人……”
“你是说那拉胡琴的老头儿?”暮秋问道,“此人似乎不止出现在那个古战场上,其他地方也有人见到,此人确实是关键。”
老季嘿嘿冷笑道:“老乞婆一个,白衣姑姑一个,现下又多了拉琴老头儿一个,这可真是热闹得紧!”
荀晋问:“你们看来,此三人又没有什么共同之处?”
丘大叔不时很清楚个中细节,听荀晋问,只是一脸茫然。
暮秋低头思索,并不急于回答。
老季见没人说话,他想了想,道:“老乞婆跟白衣姑姑的共同点……呃……都是女的;老乞婆和拉琴老头儿的共同点……都是老的。至于这白衣姑姑和拉琴老头儿的共同点么……这个……这个……我还真想不出……”
过了一会,他忽然猛力的一拍桌子,倒把那三人吓了一跳。
暮秋不快道:“季大哥,您有话就直说!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
老季道:“我脑袋里灵光一现,忽然就想到了这三人的共同点。”
“那是什么?”屋内三人都好奇的问道。
老季一紧眉头,神秘兮兮的道:“此三人有个共同点,他们都跟僵尸有关。”
三人一怔,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老季得意的道:“怎样,我找到关键点没有?”
荀晋微笑道:“其实季大哥提醒还真是时候,我们确实是应该围绕着这一点来找。”
老季嘿嘿笑着,不无得意的瞥了暮秋一眼,向荀晋道:“此三人不止都与僵尸有关,并且还都会巫术,或者说,是妖术。”
暮秋说道:“你为何不直接说他们本身就是妖人呢?”
老季深沉的笑着,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道:“咱们湘西黄门的规矩,自来是‘不语怪力乱神’,怎么,暮姑娘你们闽南暮门三天两头把‘妖人’挂在嘴边么?”
暮秋一时语塞,她咬了咬嘴唇,道:“那您刚才不也说到‘妖术’了么”
老季道:“这可不一样。所谓妖术,指的人大活人使用的一些歪门邪道之术;但妖人,那就是说这个人是妖怪,不是正常人了。”
暮秋说道:“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老季语重心长的拍拍暮秋的肩膀:“姑娘,咱们两家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别搞得跟那些个跳大神捉鬼抓怪的似的,成天妖人长,妖人短的不离口。”
荀晋伸手抹了一把脸,“在下目前做的,好像就是跳大神捉鬼的生意。”
老季嘿嘿笑道:“跳大神?您恐怕还没那潜质,但我一直觉得阁下是个抓鬼的道士。”
暮秋“扑哧”一笑。
丘大叔说道:“倒是有许多人讲,那老头儿多半是用妖术练的神鬼之兵,至于他的妖术,估计就在那吧老胡琴上。”
荀晋沉吟道:“您的意思是,他总琴声控制了那些所谓的僵尸?”
丘大叔“嗯”了一声,“反正大家是这么猜的。”
老季琢磨道:“用琴声……催眠……?”说到这里,他忽然又一拍大腿,“琴声催眠我不知道,不过用歌声催眠,那是古已有之。”
暮秋奇道:“歌声催眠,古已有之?那是什么人呢?”
老季道:“什么人催眠的,我老季不记得了。不过那被催眠的,可是大有来头,说出来吓你!”
这下连荀晋也好奇了,“什么人这么大来头?”
“圣人!”老季得意洋洋的道,“咱们的孔圣人!”
“孔圣人?”暮秋皱眉道,“好像‘不语怪力乱神’一说,就是咱们孔圣人说的。你说他被妖人催眠?这可不能乱说!”
老季笑道:“我可没有乱说,好像古书里都有记载,说孔圣人听了什么人唱歌,回家后即被催眠,在屋梁上绕来绕去,三个月里迷迷糊糊,连吃肉都不知道什么味道……”
暮秋转过头来,惶惑的看着荀晋,“荀兄弟,孔圣人身上,真发生过这等怪事?”
荀晋一时无语,向老季道:“季大哥,您刚才说的,是孔子闻《韶》之事吧?”
“什么闻勺?”老季瞪大眼睛说道,“书里说的是闻肉,好像没提到勺子的。”
暮秋问荀晋,“荀兄弟,到底说的什么?你给讲讲。”
荀晋笑一笑,说道:“季大哥讲的,是《论语》里面的一则,说孔子在齐国听到《韶》乐,沉醉其中,竟至三月不知肉味。至于所谓‘绕梁三日’,如果我没记错,那应当是《列子》里边的一则小故事,说的是一位歌女,过齐国时没了路费,便在城门边卖唱。她的歌声动听,轰动全城,仿佛绕梁三日,久久不去。”
“哦!”暮秋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季奇道:“那在大梁上绕来绕去的,不是咱们孔圣人啊?”
暮秋白了他一眼,“梁上绕来绕去,你道孔圣人喜好荡秋千么?”
老季还是有些不服,暮秋道:“人家荀兄弟是三文人,祖上史家出身,说起历史典故,还不比你强?”
“那倒未必!”老季嘿嘿笑道,“别的不说,孔圣人荡没荡秋千这事,只怕历史典故未必记载得了,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荀晋笑道:“不过季大哥提醒的是,既然《韶》乐可令圣人三月不知肉味,韩娥的歌声可在齐国绕梁三日,久而未去,可见乐的魅力,或可说是魔力,实不可低估。琴声也好,咒语也罢,咱们不可疏忽掉音律这一节。”
“嗯嗯,”老季说道,“音律催眠,催眠,催眠……”
暮秋不快道:“季大哥,您这样嘀咕下去,一会把什么杨姑娘,柳姑娘都给招来了怎么办?”
老季一怔,问暮秋道:“我能把您刚才的话,理解为是在吃醋么?”
暮秋拍拍手,站起身来,“何止吃醋,酱油、蒜瓣,一样都不能少。”说罢,转身出门去了。
丘大叔急道:“这姑娘生气了?”
老季嘿嘿笑道:“她要真为这个生气,那我老季的好日子就不远了。”
丘大叔一脸茫然,片刻领悟,指指荀晋,又指指门外,道:“我以为……”
老季拉过丘大叔的手:“没他什么事,那就是个道士……”
荀晋笑道:“咱们聊正经的,成么?”
过了一会,暮秋拎了个食篮子进来,里面都是刚出锅的饺子,此外果真陈醋、酱油、蒜瓣大半篮子。
老季讪讪笑道:“我说呢,真要这姑娘生气,没点造化还真不行!”
几个人吃完饭,丘大叔先离开了。暮秋也回了房间,荀晋和老季各自倒头大睡。
这一睡,到天擦黑。老季起来胡乱扒了几口饭,没讲几句话,困意上来,走回房去睡了。
荀晋已无困意,拐出门找了家僻静的酒坊,独自喝酒。
一会暮秋跟来,二话不说,坐下喝酒。
两人闷着头喝了一气。荀晋见那套书酒量极好,不由奇道:“虽说女子天生有几分酒量,不过暮秋师傅这酒量,了不比常人。”
暮秋苦笑道:“小时候跟着同门的师兄弟在一处干活,见他们喝酒痛快,自己少不得也在背地里偷这喝几口。有时趁师父不在,师兄弟们在一处斗酒,我便也跟着去凑个热闹。一来二去的,就把酒量给练出来了。”
荀晋一笑,拱手敬了她一杯。
暮秋一口干了,又倒一杯。荀晋道:“暮秋师傅,莫是心里有事?”
暮秋道:“有没有的,一口下去就痛快了!”
荀晋点点头,不便再问。暮秋又喝了一气,向荀晋道:“我打小看着师父做一行,什么悲伤的,黑暗的,残破的,早都习以为常。虽然有时看到那些老大人们的家人悲伤,我心里也不痛快,但我总有一个念头,觉得人生在世,其实也不容易,若能在安享晚年以后得一个善终,其实应是快事,实不必太过悲伤。”
荀晋点点头,“暮师傅所言极是!”
暮秋说道:“后来我自己有了一些人生的经历,见到了人心的险恶,便越发觉得人世实无多少可恋之处,倒是某天一走了之,或便如同一场大梦醒来,一切人非事非,岂不痛快?!”
荀晋又点点头,仰头将酒喝下。
暮秋说道:“可是近来所遇,却没来由的叫盆心里憋闷,像有个大石头再心理左冲右撞,却找不到地儿把着火山给发出来。”
荀晋点点头。
暮秋说道:“咱们老祖宗又句古话,叫作‘入土为安’,可是眼下那些人干的都是什么事?把人当个玩物似的使来唤去,你说这叫什么事?!”说完,她放下酒杯,转身独自离开了。
荀晋付账离开,走了几步,转进城中去。远远听到一个梨园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之声,他心里一动,便走进梨园子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