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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灰袍人悲痛的大吼一声。挥舞长剑疯狂的刺向张山心口,全然不顾自身空门。
张山不退反进,无视对手的利剑。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刺向黑衣人胸口。
两人竟然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眼见两人都将死于彼此剑下。
却见灰袍人咽喉处突然布满厚厚的鳞片,张山的剑刺在鳞片上,丝毫不能寸进。
而灰袍人的长剑刺中张山胸口后也停住。他运用魂力一震,张山胸口的衣服化为片片的蝴蝶飘散开来,只见张山的胸口此刻一块坚硬的龟甲。
“魂铠!”两人竟然都是魂铠境界。
灰袍人略一犹豫,就做了决断,大声道:“弟兄们,撤退。”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互相掩护往树林中退却,丝毫不给燕小北等人机会。
只剩下灰袍人留了下来。行动的失败好像没有给他任何打击。
他嘿嘿一笑,道:“大战降临,赵阳天将女儿送走,看来他自知难逃此劫了。他当年欠下的,今天都要加倍还给我们。乖侄女,你是逃不掉的,哈哈哈!”
灰袍人狂笑过后,目光转向燕小北,露出恶毒的神色。
“你该死!”说完,他将手中长剑掷向燕小北。
这一剑比离弦的箭还要快,如一道流星划过虚空,直插燕小北胸膛。
众人大惊,却阻拦不及。
一直从窗缝往外观战的赵若影发出一声惊呼,推窗跃出。
燕小北只来得及微微侧身,长剑就将他穿胸而过,从后背贯出,他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赵若影脸色煞白,飞奔到燕小北身前,跪在地上。
她声音带着哭腔,颤抖道:“小北……小北!”
灰袍人仰天长笑,笑声里竟带着悲怆,凌厉的眼神扫视张山等人,厉声道:“杀我兄弟者,我林岳必杀之!”
张山白须怒张,喝道:“杀我同伴者,我也必杀之!”
说罢,利剑如长虹贯日,含怒刺出,暴虐的杀气激得身后的骏马惊恐不安,不停后退。
灰袍人林岳双臂一展,如大鹏展翅,倒飞而起,落入林中的树冠,就此消失。
张山一剑刺空,击中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将大树拦腰击断。
大树倒向树林,压倒树木无数。
这一战,击杀了对方十七八人,还包括一位魂现境界的高手,而自己这边折损了燕小北,算得上是一场胜利。
张李王刘四位高手却毫无喜色。
燕小北修为最低,却杀了七人和一名魂现高手。
自己四位高手仅杀了十来个小喽喽,这在小姐看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出工不出力。
四位高手眼底流露一丝愧色,也对燕小北的战力感到钦佩。
这样的杰出的少年,竟然还未崛起,就中途夭折,实在令人扼腕!
赵若影失魂落魄的将燕小北抱起,老前辈王义上前接过,却被她摇头拒绝。
她将燕小北抱进车厢,刘姨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一行人重新启程,王义牵着燕小北的那匹空马。
因为同伴的战死,气氛沉闷了许多。
车厢内,赵若影悲戚的面容敛去,用力在挺尸的燕小北脸上狠狠一拧。
这样的事,小时候她没有少做。
这两年,两人疏离了许多,这一拧,又像回到了以前。
本已死去的燕小北竟然歪头咧嘴地坐起来,腋下还夹着那柄应该穿透胸膛的长剑。
他轻轻的将剑放下,拱手求饶。
赵若影羞恼的白了他一眼。孤苦伶仃的燕小北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就像亲弟弟一般。
看到燕小北中剑身亡的那一幕,她如失至亲,悲痛欲绝。
她伤心流泪的时候,却见燕小北向她使眼色。
想到自己为他伤心,他却是假死,顿时恨不得把他掐成真死。
她又狠狠瞪着燕小北,要燕小北给她一个解释。
燕小北无声苦笑,用手指在车厢板上比划了三个字:有奸细。
赵若影面色一凝,沉思良久,点了点头。
她前往隆阳城是父亲昨天下午才做得安排,知道内情的除了父亲和自己、燕小北,就只有这一行四人了。
刘姨虽然贴身保护自己才不到十天,但跟自己颇为亲近,从感情上,她也不愿意怀疑刘姨。
至于张李王三位老辈高手,跟随父亲十多年,父亲又选择他们来护送自己,那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到底是谁呢?
车厢晃动,窗帘被掀起一角,赵若影看到一个粗壮的背影,正挥舞马鞭,驱赶马车。
对了,还有第五个人,车夫!
他叫什么名字?好像自己在赵家堡从来没有见过他。
刚才跟那些黑衣人惨烈搏杀,这车夫似乎很镇定,没有惊慌失措。
这可不是普通马车夫的表现!
她面色凝重的对燕小北指了指前面,燕小北会意,沉思一番,不置可否的缓缓摇头。
然后轻轻躺下,骑马颠来颠去,还是躺着舒服。
他这一躺,占去了大半位置,赵若影被挤得坐在一角。
赵若影知道他是怕车外的奸细发现了,还是忍不住在燕小北脸上使劲拧了一把。
心里吐槽:“皮粗肉糙,不如小时候手感那么好!”
燕小北心里流泪,若是他告诉赵家堡的人,平素一副乖乖女形象的赵若影居然有这种魔女属性的话,绝对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燕小北有点不适,又有点不舍。
对奸细到底是谁,他也没有一点头绪。
没有头绪的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瞎猜,静静的观察每个人的举动。
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战斗。张李王刘四人一共杀了十一个黑衣人。
其中张山、王义杀了三个,刘姨杀了四个,李信杀了一个。
李信出力最少,刘姨下手最狠。
这么说来李信的嫌疑最大了。
外面起了淡淡的白雾,再行一程,雾已经越来越浓了,最前面的张山和李兴的背影都有点朦胧了。
燕小北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埋伏在夜色和迷雾里的敌人,隐藏在身边随时发出致命一击的内奸,这短短的一百多里旅程不好走啊!
突然,马车停住,车厢外传来几匹马发出的“唏律律”声。
只听到张山一声厉喝:“尊驾何人,为何当我等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