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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闻言一颤,忙收回脚步,打消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而后又绕着外门区域转了一圈,瞥了眼时间,距离正午还早着呢,实在觉得无聊,便转身走出宗门,向山巅行去。
灵剑阁依山而立,建在半山腰,此山名为灵剑山,算不上高耸入云,仅有数百丈,周围群山环绕,正直春季,清风徐徐,吹动树叶沙沙摇摆,绿意盎然,风景怡人。
一路观赏着这片春意,倒不觉的无趣,恍然间时间流逝,遥远的路途也走到了尽头。
立于灵剑山山巅,秦毅畅快的深吸口气,甘甜的空气夹着丝丝灵气落入口鼻,直入肺腑,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和煦的阳光拂面,天空一片澄澈,瓦蓝瓦蓝的犹如海面,其间点缀着被风撕成碎末的云朵。
秦毅微微一笑,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如此美景,当真让人心旷神怡。”
他站在山顶环视周围,怔了怔,眉头突然皱起:“这是,阵法?”
只见灵剑山八方,各自坐落着一处山峰,隐隐将灵剑山合围,这八座山峰大小等齐,暗含阵法之势,古怪的是,却并不像福天洞地那般众星捧月,反而更像是八条枷锁,牢牢困住灵剑山。
“八极锁魔阵?”秦毅惊呼一声。
上一世,秦毅对于阵法颇有研究,由于【天域】这款游戏充满神秘,很多机缘奇遇之地,皆位于福天洞地之内,而福天洞地之处,必有阵法加持。
无论是人为施展,或是天地而为,有阵法的地方必然能捞到好处,顾此对于阵法略懂一二,成为了必备常识。
而一些险恶之地,也同样布有阵法,若玩家不识误入其中,轻则修为受损,重则打入轮回,因此玩家对于一些基本的凶阵也要有所了解。
这八极锁魔阵,算不上是凶阵,却是一种封印类阵法,用以困住某些难以掌控的存在。
“看来这灵剑阁是有什么秘密啊。”
秦毅沉吟一声,忽然来了兴趣,仔细的将这八极锁魔阵打量了许久,直到艳阳高照,方才醒悟过来,此时离正午已经不远了,忙不迭地向山下跑去。
一路连蹦带跳,跑到宗门时,入门大典已经快要开始了。
外门大堂前的空地上,数百玩家席地而坐,交头接耳嘈杂无比,秦毅坐在众多玩家后面,脑子里还在思索那八极锁魔阵。
忽然听到一人,声若洪钟道:“肃静!”
这声音威势浩荡,似乎是用了灵力加持,扩散的很远,也将秦毅的思绪拉了回来。
但见茅草搭建的大堂前,不知何时摆起了一个半丈高的圆台,一个身穿火红色道袍,身材发福的中年胖子,眯着小眼睛站在圆台上,乍看上去好像很有威严,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猥琐。
众玩家纷纷安静下来,看着那胖子,眼神里大多夹杂着好奇,也有不屑。
中年胖子似乎很满意,清了清嗓音朗声道:“欢迎诸位加入我宗,本座周青庸,乃我宗第三十六位掌教,今日有缘与诸位相聚于此,日后大家身处同门,有什么不解之处可来找我解惑。”
秦毅微微颔首,心道:“这掌教看起来不错,也没什么架子,不像天剑宗的那心高气傲的臭老头。”
上一世,秦毅选择的宗门是天剑宗,关于掌教,他只见过一面,而且那老头也只是在入门大典露了个脸就匆匆离去,似乎完全不把那些加入宗门的玩家放在眼里。
然而,秦毅对于这胖子掌教周青庸的好感只是一瞬,因为那厮下一刻便说道:“当然,仅限女弟子,如若是深夜前来请教,更是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场下玩家一片哗然。
“靠,这狗屎掌教还真敢说。”
“尼玛,竟如此厚颜无耻。”
“等我境界提上去,一定烧他全家,打他妈妈。”
“肃静!”
周青庸一瞪眯眯眼,低喝一声,肥胖的脸上满是严肃:“方才,只是和诸位开了个小玩笑,本座身为掌教,本着大公无私,自然会一视同仁,好了,接下来,本座就简单的讲两句。”
“本派名灵剑阁,之所以如此称呼,还得追溯到一千多年前,我宗的开派祖师灵剑居士,灵剑居士生于微末,恰逢天下大乱,大秦帝国尚未统一人族……”(以下省略几万字)
两小时后。
“灵剑居士自创秘典《灵剑决》,凭借此典,我派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发展至今……”
周青庸慷慨激扬的叙说着灵剑阁的悠久历史,两小时下来丝毫不觉得累,坐在前排的玩家被唾沫星子洗了一次又一次的脸,后排的玩家已经不满,开始窃窃私语。
“这踏马是简单讲两句?”
“不知道啊,就跟我们学校校长似的,简单讲两句就讲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是哪个智障设计的这个NPC,真特么贱。”
“我都下线吃了个宵夜回来,咋还在讲啊?”
“看这架势,怕是要再讲两小时的节奏。”
秦毅也很是郁闷,这小门小派的掌教就是屁事多,从一千多年前的灵剑居士开始,一直自吹自擂,把灵剑阁说的如何强势,如何牛叉,硬生生的扯了两个小时,如今再想想上一世加入天剑宗时的情景,不由觉得那只说了寥寥数句开场白的掌教老头亲切了许多。
事实如此,越是大人物,越是低调平和,反而那些不入流的总是洋洋自得。
好比现实中,那些真正有钱的大多都低调内敛,而那些有点小钱的却整天各种炫富各种晒,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点小钱似的。
秦毅本来还打算早点到练气一层来着,看这情况,今天怕是无望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玩家受不了了,一面容清秀的女玩家举手站了起来,笑盈盈的柔声道:“掌教大人,灵剑阁的历史我们已经烂熟于心了,还请掌教大人跳过这段,直接讲核心主题吧。”
周青庸看着这女玩家,小眼睛里一阵失神,猥琐之气尽显,他咽了咽口水,眼睛色眯眯游离在女玩家身上,一边说到:“啊……这个,核心,啊不对,本宗的教规,第一条,严禁本门弟子内斗,第二条……”
周青庸除了教规外,还讲了些琐事,其中自又吹嘘了一番,这一讲,又是两个小时。
眼见天边擦黑,暮色垂落,晚霞映天,他才意犹未尽的散了会,秦毅四下撇了撇,发现大多数玩家已经下了线,不由拉开系统,现实世界已是上午八点多了。
他苦笑一声,来到宗门的藏宝阁,将宗门令牌递给看守的大爷,道:“外门弟子秦毅,前来领取入门物资。”
驻守仓库的NPC大爷,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将令牌奉还,同时取出两个小瓷瓶,一柄木剑,交给秦毅。
“这是入门的洗髓丹,和木制飞剑,另一瓶则装着五枚凝气丸,是你本月的宗门补贴,你检查一下。”
秦毅打开瓶塞,一一确认后,点头笑道:“谢谢老人家。”
道完谢,秦毅拿着物资,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召唤系统,下线!
睁开眼,意识回归本体,游戏养生舱的内部景象落在眼中。
秦毅叹了口气,推开养生舱的前盖,爬了出来,游戏养生舱虽然可以使玩家进入浅度睡眠状态,但身体的饥饿感还是存在的。
此时五脏庙已经闹腾不已,秦毅揉了揉肚子,推开房门,见陆宇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边哼着小曲,左手豆浆右手油条,吃的正欢快。
秦毅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的早餐呢?”
陆宇狠狠咬了一口油条,咀嚼着嘴道:“我以为你吃了,所以没给你买。”
“以为你大爷!”秦毅伸手,正欲抓住茶几上仅存的一根油条,不料陆宇速度更快,一把抓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大哥,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都快九点了,你才下线,我真的以为你吃了早餐呢。”
秦毅瞪了他一眼,随后蔫蔫道:“别提了,碰上一个瓜皮NPC,为了早点领入门物资,我就等在那,早知道我就早点下线,现在好饿啊。”
“你才领到入门物资?”陆宇咽下嚼碎的油条,惊讶道:“不是吧兄弟,我正午的时候就领了入门物资,你加入的啥宗门,这么不得劲儿?”
“灵剑阁。”秦毅揉了揉脑袋,反问道:“你到练气一层了?”
陆宇点头:“嗯啊,有洗髓丹在,练气一层不就是分分钟的事么。”
秦毅摊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又一骨碌的爬了起来,道:“我去吃早餐了。”
“对了,我今天加你怎么没有搜索到你的游戏ID啊?”
“我没用以前那个ID了。”秦毅伸了个懒腰:“回头我加你吧。”
“哦,还有……”
“又咋啦?”
“帮我带卷卫生纸回来,我刚才忘买了。”
秦毅愣了愣,疑惑道:“我记得上周我们俩一起买的抽纸,我那还有一大半呢,你就……用完了?”
陆宇有点尴尬的笑道:“这不是正常的么,毕竟都是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寂寞这么久……”
秦毅愕然:“你不是吧……”
“我倒是还想问你,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为什么用纸的速度如此缓慢。”
“那是因为我的精力都用在了正途上了。”秦毅撇了陆宇一眼,郑重其事的道:“听哥一句劝,你该找个女朋友了,真的。”
陆宇叹了口气:“我也想啊,这不是没人看的上我么。”
“你天天宅在家里,女朋友就会送上门来?那玩意儿又不是国家统一分配的。”
秦毅有点恨铁不成钢,他接着道:“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一个老爷们得学会主动出击啊。”
陆宇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好久才道:“那好吧,我,我试试吧……”
秦毅耸了耸肩,别看陆宇为人大大咧咧,但是面对女生,却是很腼腆的类型,他属于典型的闷骚,平日里黄段子讲的飞起,真找给他一个大姑娘,他又怂了。
想当初大二的时候,正值大一军训,这厮路过人家军训的场地时,相中了正在军训的夕婉儿,又不好意思主动约人家,就拜托秦毅去帮他传话。
后来一来二去,倒弄的秦毅与夕婉儿熟络起来了,直到陆宇下定决心告白时,夕婉儿已经喜欢上秦毅了。
为此陆宇还生了秦毅好长一段时间闷气。
一想起那个夕婉儿,秦毅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也不知那丫头近来可好。
重活一世,灵魂也回到五年前,对于上一世的经历,说释怀那是不可能的,关于夕婉儿,他自己本心也是纠结,那丫头性格倔强,即使在这个时间点两人已经分手,但在上一世秦毅最灰暗的时光里,她却对他不离不弃。
这对秦毅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慰籍,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大概是因为秦毅自暴自弃太久,夕婉儿失望透顶了,她终究放下了自己,与别的男人步入婚姻殿堂。
这或许不算是抛弃,毕竟一个女人在一个一蹶不振,甚至看不到明天的男人身上撒下大把光阴已是仁至义尽,但对彼时的秦毅而言,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生命里最后一抹希望终于湮灭,夕婉儿的离开,也彻底消除了秦毅对世界的最后一丝眷恋。
前世的他曾经无数次面对夕婉儿炙热的眼光,都想过振作,但当他真正打算振作起来时,她却离他而去。
这或许就是自作自受,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才知道珍惜,但大多都追悔莫及。
重生后,秦毅也想过,要不要追回夕婉儿,一切重新开始,但她赋予给他的绝望始终耿耿于怀,像是一根卡在喉间的刺。
这就是秦毅纠结的地方。
按理说,这事儿完全怪不上夕婉儿,但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复杂,一些本来只存在另一个时空的经历,却无时不刻不在影响着他的意志。
算了吧。
秦毅不再去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属于自己的终究不会离去,不属于自己的如何争取也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