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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夏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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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吴畏便接到了两个不算美妙的消息。

    首先是打入账户的抚恤金只有十万元,吴畏知晓金额区间,也当即洞悉了鲍大议员的立场,此人既不敢彻底触怒吴家老太爷,也不想与古东珠对立,明摆着想要两边不得罪。

    若是正常情况下,抚恤金给多给少,充其量是锦上添花而已,可是随着沈白告知他,吴询因为病情反复被连夜送往疗养院,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尤其是在无法联系陈老管家的情况下,他可不指望在吴家快要一手遮天的古东珠,会好心好意付清阳城学院的高额学费。

    “十万块钱,连入学的最低门槛都到不了,得想个办法再凑四十万。”

    吴畏双眉微蹙,对于学费之高略感惊讶,这让很多家庭望而却步的同时,也令他意识到,想要在魂师道路上有所建树,敲门砖必须是纯金打造。

    至于他为何笃定入学阳城,则是因为他需要用吴家秘宝来偿还重塑身躯的债务,尽管吴询承诺重新唤醒信物威能后,会将之交还给吴畏,但得到秘宝绝不简单,因而某位大能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便是到阳城学院中找一条老狗。

    老狗肯定不是狗,但注定身份深藏,需要仔细查探。

    “人生地不熟的,求人不如求己。”吴畏没想着自己能从吴家人身上白白讨到好处,打算自食其力,偶然发现自己拥有看破雾石的能力,岂能放着白白浪费?也幸亏鲍玉书没有把事情作死,否则他就要考虑将血色玉髓卖掉了,“也不知道,吴清慈什么时候才能雕好。”

    吴畏摇摇头不再磨蹭,立刻通知沈白备车,绕过漫漫巫山路,驶向庄园大门。

    路上,恰好碰到了昨夜与他针锋相对的吴风与,这位桀骜不驯的贵公子,正穿着一身劲装,在庄园草坪上训练一条灰狼,一侧除了站着侍从守卫,还有那挑起事端的吴天良。

    对于沈白驾驶的黑色轿车,一众人都没有在意,全都关注着吴风与和那条野性难驯的幼年灰狼,可是偏偏等到吴畏靠近,方才还算听话的幼狼,突然咆哮着冲向轿车。

    吴风与皱着眉头摁下天讯按钮,激发灰狼身上的控制装置,才让它在扑到轿车时哀嚎停下,可是趴在地上的脑袋,却露出一对凶狠狼眸,死死地盯着摇下车窗的吴畏。

    吴风与没有在意灰狼的异样,更没想过给吴畏道歉,淡淡笑道:“今天早上送来的北森狼王幼崽,还不听管教,让堂哥见笑了。”

    吴畏轻轻点头,心说吴家的能量还是不可小觑,北森位于夏盟北疆之外,是一处势力纠葛的混乱之地,想从那里弄来狼王幼崽,不是有光有钱就能办到的。

    这让他不禁感叹,别人动动嘴,就可以从万里之外的买来狼王,他却还要亲自解决几十万的学费问题,果然这世道从来没有公平可言,有的只是不断奋斗而已。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未进一步爆发矛盾,在看着黑色轿车离开庄园后,吴风与也准备动身,他昨夜说自己有事可不是假的,指派吴天良继续训练狼王幼崽,让它熟悉控制装置驯化野性,便也驱车离开坐落于巫山山麓的吴氏庄园,赶赴阳城郊外。

    比起坐镇门店优哉游哉的收钱,他更喜欢打打杀杀的日子。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古东珠交托的事情。

    ……

    当吴畏拎着几瓶酒从车上走下,阳城救济站的楼管大妈,立马冲了出来,流落于此处的整整两周,他可没少见对方虎着脸训斥别人,突然见其顶着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不是吴畏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作为半个公职人员的楼管大妈,对于阳城唯一勋族的吴家成员,不敢怠慢分毫,言语动作中处处透露着谄媚,也或许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很是破败的收容大楼,突然有好多人涌向窗口。

    “吴小子,发达了回来看看老孟头?”

    救济站收容大楼里住着的,大都是家破人亡的老年人,或者一些境遇悲苦的不幸者,他们自觉烂命一条,所以没怎么顾及吴畏的身份,大都指指点点,喊声询问。

    吴畏扬了扬手中的酒瓶以作回应,就在楼管大妈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一处勉强能看清地板纹路的走廊中,好些人正趴着门框探头望来,吴畏与其中一人对视,因为他曾经就生活在那一间狭窄小屋里。

    他来这里的目的,正如某人所喊的那般,看望一个名叫孟放的中年大叔,当初多亏对方帮衬,才没有受什么苦头,不过就在吴畏准备敲门时,旁边突然有人冷嘲热讽道:“不怕脏了你们吴家人的手?”

    吴畏看向出言之人,还没说话,旁边的楼管大妈就急了:“李瘸子,怎么对吴畏少爷说话呢?”

    那姓李的瘸腿中年脾气很冲,下巴一扬:“我就这么说话的!吴家人滚来这里干什么?”

    楼管大妈双眼一瞪,怒气冲冲,她就知道这李瘸子是属驴的,跟着倾家荡产的孟放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听说吴畏是吴奢子嗣后,原本还算和善的态度立马变得势不两立,被吴家弄倒的孟放还没说什么,他反而先急着上蹿下跳。

    就在气氛趋向火爆的时候,吴畏身前的房门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显露老态的中年人,年纪五十多,但白发已经占据多数领地,脸上的皱纹令暗黄皮肤犹如树皮,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吴畏将手中的酒瓶递了过去:“孟叔,我来看您了。”

    孟放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让愤愤不平的李瘸子不要闹事,然后把吴畏一个人请进了屋内。沈白和楼管大妈想要跟随,却被吴畏制止,他了解孟放的为人,绝无可能出现意外。

    “就知道你会回来看我一眼,我还特意扫了扫地。”孟放向往常一样,坐在有些缺损的木椅上,神情感慨,“我当年也是从阳城学院出来的,说起来还是你的老学长呢。”

    孟放的语气没有因为吴畏的身份而改变:“小吴啊,阳城学院能步入一线不容易,肯定要重点培养你们这批学生,好好学,别浪费了机会。”

    吴畏笑着点头:“进了阳城学院,有半年都不能来看您,所以顺手带了几瓶酒,也不知道好不好。”

    “能不好吗?”孟放指着瓶盖上的标签,“汾酒,新历前传下来的牌子,老孟我这些年想喝都喝不到,看来你在吴家过得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前几天还发愁怎么给你凑学费,现在倒是不用麻烦了。”

    吴畏微微苦笑,这几瓶汾酒还是他赶在古东珠发话前让沈白取来的,他没有开口让孟放破费,因为他知道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老男人,现在的确没有多少资本,唯一还算靠点谱的,就是他无意间看到,孟放的床底下放着一块类似魂石的东西。

    似乎是看出吴畏若有所思,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孟放忽的站起,从床下抽出一个木盒,扫去灰尘后,果然露出了一块足球大小的魂石,只是与那块表现极佳的全赌魂石相比,这一块就不起眼了许多,甚至有一侧是无比平滑的切割面,而切面别说白雾了,连黑雾都没有形成,说它完完全全就是一块石头,想必没有多少人反驳。

    “一大早我就听说,吴家出了一块玉髓,好像解石的人就是你。”孟放踹了踹盒子,“别傻愣着,来帮我看看这块石头,也好沾沾你的仙气。”

    吴畏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玉髓出世的最大功臣还是吴镇东的那双慧眼,他可没有直接看破魂石的能耐,装模作样的瞧了一会儿,果断摇头,孟放怅然一笑,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这其实就是块破石头,我这么些年一直留着它,只想提醒自己别忘了是怎么妻离子散的。”

    “想当初,阳城也算是有我孟放这么一号人物,自以为观石辨玉的本事,差不了吴询多少,也怪自己年轻气盛,被人激将几句,就以全部家当和吴询对垒赌石。”孟放以平稳的语气,诉说着自己如何败北,“想一想,若是在自由市场里选购石料比拼价值,我或许不会输,只可惜,我们当时比的只是眼力。”

    吴畏专心致志的听着,他意识到,孟放这是在用自己的经历提醒他,误入歧途。

    “一块几吨的料子,哪怕是放到赌盘上都不多见,我和吴询各自设计一套解石方案,看谁的眼力好能摸透魂玉的位置。过程就不说了,老孟我彻彻底底的败了,吴询不愧为行当里的老前辈,眼力分毫不差,最后解得只剩下这块石头,被我带走。”

    说完,孟放收回目光,看向吴畏:“说了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想要钻研观石辨玉可以,但千万不能昏了头脑,否则像我一样赔光了家底,到时候可别后悔。”

    “铭记于心。”

    吴畏郑重应下,对于拥有超凡感知的他来说,唯一能阻挡的只有魂石而已,大不了以后专攻半赌的料子,总不可能倾家荡产。

    随后,吴畏和孟放闲聊着其他话题,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闯进来的是一个比吴畏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尖嘴猴腮,显得很是市侩。

    此人吴畏见过,孟放的儿子孟凡,被母亲养大后回到阳城创业,做起来魂石经销的买卖,从孟放那里学了几手观石辨玉,所以混得还算风生水起。与李瘸子相反,先前他看到吴畏只觉得心烦,可现在则堆满笑脸,进门之后连他爹都没看一眼,直接扑到了吴畏身边,很是热络的称兄道弟,让吴畏觉得他和鲍玉书没什么两样。

    孟放有些无奈,想要把儿子打发走,正好吴畏也逗留许久,所以孟凡二话不说,把楼管大妈挤在一旁,将吴畏送出收容大楼,他听闻吴畏解出了玉髓,所以路上没完没了的介绍与魂玉相关的东西,同时邀请吴畏一块去娱乐娱乐。

    身为私人侍从的沈白,对显然别有用心的孟凡很是不喜,生怕他带吴畏去一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谁知吴畏突然随口回了一句:“我可不喜欢胭脂俗粉。”

    上钩了!

    孟凡心中一跳,当即拍着胸膛笑道:“大名鼎鼎的夏南美人宋姿小姐,想必不是胭脂俗粉吧?正巧吴哥亲手从他们家的货里解出玉髓,我看她感谢您都来不及呢!嘿嘿,老弟我一直希望瞻仰一下宋姿小姐的绝代风姿,可苦于没什么机会,只求吴哥您发句话,老弟我就能如愿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