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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走停停。
临波知府陈国强一人独马,沿着官道,每日里都是快马加鞭,唯有天色擦黑,或者独自饥饿难耐的时候,才会停下来,寻找沿路的店铺休息,顺便就是补充一下食物。
而在半路上,真是遇到了荒郊野外,陈国强吃一堑,长一智,便再也没有随意寻个石洞休息,而是提前休息。
休息的地方,也是尽量选择沿路客栈,或者是山中建设的庙宇中,这些庙宇里面,大多都供奉着各路神灵。
这些神灵,有的是朝廷册封的正神,神威广大,香火鼎盛,有着极强的神通,可以庇护朝廷、百姓,也有的是百姓们自发的建庙封神,这些神灵的神号就有些乱七八糟,什么白龙王、八大王、狐仙娘娘、黄大仙等等。
但无论是正神,还是在野的神灵,都是受世间香火,往往都会佑护百姓,陈国强在庙宇里面休息,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的妖精和鬼怪。
一路行来,颇为顺利。
这一日。
眼看便要到了五台山的地界,路遇一山,山高无量,山上有着无数的古木参天而起,密密麻麻,郁郁葱葱,这些树木都有着成人的合抱之粗,树冠铺开,便如一柄巨伞一样,覆盖四方,整个山因为此类树木居多,使得阳光,也有些难以照耀在山地上面。
山地上面,因为长年累月的有着枯枝败叶落在地上,又缺少阳光,故而变得有些腐烂、腥臭起来。
山脚下,是一片村庄,却已经不是陈国的地界。
这村子,唤作兰溪村。
整个村子,也是贫穷的紧,断壁残垣尽是,村子的人,也是衣衫褴褛,面色菜黄,极度缺少营养。
陈国强到了此地之后,天色已黄昏,夜风呼啸,凉意逼人。
“|吁!”
收拢缰绳,停住奔马,小心的从马身上跳了下来,腰酸背痛,浑身抽筋,整个身子都被颠簸的似乎想要散架。
这个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唯有几十户贫农,食不果腹,屋不遮风。
他走过几家,想要借宿,然而这村子里的人,眸光诡异,都不借宿,且给他指点方向,在兰溪村对面的身上,有一座寺庙,庙里和尚尽没,早已荒芜,可以存身。
至于吃的……有好心的,给了他一碗水。
陈国强牵着马,并没有埋怨什么。
百姓吃不上,喝不上,穿不上,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怎能又强求他们毫不为己,专门利人呢?
礼义廉耻,唯有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才会讲究。
而为了活命,任何生命,都是没有底限的,他们可以无所不为。
“上山吧,山上有所庙,庙里没有和尚,可以存身,天明之后,你自行离去,无人会过问的。”
兰溪村的老者,手指纤细无肉,皮包骨头,瘦骨嶙峋,两眼深陷眼眶,没有一点精神,见了临波知府陈国强后,却是热心指路。
但是他,眸子幽幽,胡乱转动,似是亏心。
临波知府陈国强,宦海历练,几多沉浮,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山上有异,可是兰溪村的人,没有一家愿意接纳他。
实在无法,且牵了骏马,登山而去。
山路崎岖,逶迤而行,路上许多怪石横陈,古木参天,山的其他的地方,又有着飞瀑吹落,小溪涓涓。
整座山,除此之外,尽无一活物,鸟鸣、长蛇、豺狼、虎豹……所有的生命,都已经消失,立身此山,十分静寂。
仿佛这雄伟的大山,是一座没有任何生命的死山,空气都是静寂的,没有风,没有声音,空旷苍茫,阴气森森。
此时天色黄昏,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光芒渲染,整个山如沐浴在鲜血中,一片通红。
“太可怕了,这里怎么这么寂静,不是个好去处。”
临波陈知府心中打鼓,人已经走到半山,闪电处,一座宏伟的寺庙在望。
“山中有着寺庙,寺庙里虽然没有了和尚,却是必然供奉着神佛金刚,有着他们镇守,定然是不会有着邪怪作祟,能安全一些。”
山里的寂静,让他心悸,觉得非常渗人,而那脚踩落叶的刷刷声音也因为寂静而变的好像是分外响亮起来。
心中发毛,浑身发颤,整个人非常紧张。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万年,我此去五台山,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死且不怕,又有什么是可以让我觉得畏惧的呢?”
临波陈知府为自己打气,尽力平复有些慌张惊惧的心海。
牵马而行,寺庙在望,慢慢而行,每一脚,都脚踏实地,故意踩出声响,打破山中的寂静,增添一丝生气,不至于死气沉沉,万籁俱寂。
“野狐寺!”
临波陈知府学识渊博,到了寺庙前,抬头先看的,便是寺庙的匾额,想知道,庙宇**奉的是那位菩萨。
“野狐寺,这样的名字,却是有些妙哉。”
“我平生读书也算是渊博,却是知道,世间有着野狐外道之说,却是从不听说有着野狐寺之说,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只是不知道,这野狐寺**奉的是那路神佛,莫非是野狐得道成佛了之后,在这里享受人间香火不成?”
野狐寺破败不堪,四处尽是破壁残桓,杂草横生,杂草有着齐腰高,地上乱七八糟的扔着许多的断梁破转。
然而这野狐寺,占地极大,整个山巅,近乎都被野狐寺所占,有些地方,还有着亭廊,画梁雕栋,可见往昔的富丽堂皇,香火鼎盛。
野狐寺的大门,早已倒在地上,化作腐朽,成为尘土。
临波陈知府踏步走入大门,迎面而来,则是一座大殿,大殿中间,供奉着一尊有着丈二之高的金身法相。
这尊金身法相,是位白发白须,手持龙头拐杖的老头,老头的身后,却是有着三条白色的尾巴高高扬起。
老者的两旁,也是山精树怪的雕像,它们的面上,不见狰狞,反而因为福德深厚,显出一些慈祥,如得道的真神仙佛一样。
“就算是山精树怪,若是一心向善,也可以成神成圣,为佛作祖,可惜如今人心不古,竟然不如这些野兽了。”
临波知府陈国强摇了摇头,幽幽一叹,自己一生为国,为民除害,却落得这个地步,让他心忧。
身无长物,捻土为香。
临波知府陈国强,对着供奉在大殿正中的野狐老人纳头就拜,“我本异乡来客,路径贵宝地,实在是无处安身,故而在此借宿一宿,还请老狐仙多多海涵。”
“若是老狐仙真有灵验,我诚心祈愿老狐仙,能够保佑我陈国子民,可以衣食无忧,平平安安,保佑我陈国气运连绵,福泽深远。”
叩拜之后,临波知府陈国强,寻了老狐仙塑像下的一处干净地方,从储物袋中,取了一张席子,铺在地上,又取了食物、清水,吃过之后,便又取了被褥,在地上和衣而睡。
山外,高空,星辰浮现,光芒璀璨,一轮皎洁的明月腾空而起,照耀天和地。
在那如霜的清辉下,有着一艘飞天神舟隐去了形体,悬浮在野狐寺的上空,通体黯然无光,没有散发任何波动。
飞天神舟中,有着一男一女立身舟头,透过如水的光幕,向着野狐寺看去。
男子如玉,绝世无双,美人如花,倾城倾国。
“这座山,太诡异,这座庙,太妖异,陈大人住在这里,恐怕有所不妥。”
为了防止有着五台剑派的人,前来盯梢临波知府陈国强时候发现自己,不到陈国强山穷水尽之时,林雷、李翠玲不会轻易现身。
纵使是现身,也是通过幻符,化作其他的样子出现。
五台剑派底蕴太深厚,势力太强大,林雷不得不防,他是来救人的,希望危险时刻,可以救下临波知府陈国强的性命。
可是,他救人的前提是不损害自己的性命。
若是自身难保,他绝不会动手救人。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他没有这样的精神。
李翠玲美眸里五彩的光芒流动,点了点头,“野狐寺,看这名字,就不像是个好去处,应该是豺狼虎豹的巢穴,只是这山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立身再次,就令人觉得恐怖,似乎有不详笼罩此地。”
这个地方不详,让人觉得不舒服。
林雷的眸子里,阴阳神光汹涌而出,便见此山被犹如墨汁似的乌云黑气所笼罩,阴气极重,如同炼狱,没有半点生机,任何活物在这个地方,时间一久,就会被黑气侵袭,慢慢身体衰弱,进入死亡。
“好重的鬼气,好强的妖气,这个地方,妖鬼无数,有厉鬼藏身,大妖出没,不易对付,希望陈国强能够在野狐寺中安然度过一夜,天明之后,就此离去,惹不到任何麻烦。”
他的阴阳眼中,黑气一条条,萦绕天空,遮住了光和热,把此地变成了死域,适合鬼物生存,不适合活人居住。
无尽黑气中间,有着一道极为粗壮的妖气,接天连地,妖气汹涌如大江长河在翻腾着惊涛骇浪一样。
林雷没敢窥视,一扫而光。
这样的妖魔,实力强大,感应灵敏,被人盯视,必有所感,一旦发现了林雷所在,施展出手段的话,林雷很难躲过。
“这样的地方,可以让我的万灵幡晋级,万灵幡吸收了诸多的宝物之后,品质已经有所提升,纵使是鬼将,遇到了我这宝物,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飞天神舟静静的落了下来,落在野狐寺不远处,收敛了能量,唯有隐去形体。
林雷、李翠玲小心翼翼。
二人没有走出飞天神舟,而是神舟中,默默的修行,如今二人的修为,可以说是相同境界,都是炼气第九层,铜皮铁骨的境界,强大的真气,游走全身,淬炼筋骨皮的同时,也是使得自身的真气可以气满全身。
越是高级的法门,越是可以使修行出来的真气游走全身更多的地方,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穴位,每一块骨骼,每一点骨髓。
周身毛孔,无尽血肉,都会被真气淬炼到,都会充满真气。
若是有着兵刃落在身上,血肉、皮膜中蕴含的真气就会震荡,反弹,犹如铜皮铁骨,金刚不坏。
再厉害一点,真气会把兵刃直接震碎,化为乌有。
真气浓郁到了极致,游走全身,布满身体,还会液化成为液体,真气浓液即成真元,真元冲出头顶,如一道长虹,接天连地,勾动天地元气,使元气入体,和自身的真气融合在一起,化作磅礴的法力,至此便入了先天。
临波知府陈国强,在野狐寺中安然入睡,心中虽然警觉,但是实在太困乏,躺在地上,盖上被子,片刻鼾声四起。
林雷、李翠玲在野狐寺的飞天神舟中,默默的修行,无时无刻,都在修行。
天星照耀,月辉清朗,唯有此地,十分的黑暗,任何光,几乎都找要不进来一般,阴气森森。
“姐姐,这里好长时间,没有来过活人了,姥姥要的纯阳精气,咱们都提供不上,一定会惹得姥姥大怒的,有好几个姐妹的魂魄,都被姥姥在生怒之下吞掉了,魂飞魄散。”半夜时候,月上中天,野狐寺前,有着一群女子,嘤嘤而语。
“是啊,这么多年来,有点阳气的东西,都被猎杀了,在附近的名声,也是坏了,没有人敢来山上,若非是圈养着山下的兰溪村一干的人,早就没有了纯阳精气提供了。”
“这个人,应该是外地来客,不然的话,是断然不会上山的,兰溪村的那批人畜也算有心,可以让他们多舒服一段时间了。”
声音非常的甜美,没有惊动到陈国强,却是惊动到了正在飞天神舟中修行的林雷、李翠玲两人。
环佩叮当!
有着一群妙龄的女子,在野狐寺前聊天,聊天的内容骇人。
有的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也有的女子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
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