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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中,一寸长一寸强,但拳法之中却不能这样讲,那拳打出去就要收回,短拳易学,长拳难精,其中尤其以白猿通背拳和太祖长拳为最难。”
大个子开口说话,而这时候,场地中孙长宁和侯铁衣又开始互相警戒,那脚步缓缓挪动,忽然一瞬,侯铁衣又踏步出爪,只是这一下,那爪打出去就变成拳头,只是一靠,这一次速度极快,且用上半身之力,那步伐乃是鹤脚,这拳让所有人都是一震,觉得应该能打中了。
然而接下来,只是一瞬,那拳打出去,突然孙长宁虎爪一翻,那自下而上一动,就是一招灵猴献桃,直接把他拳腕扣住,就这么一拽一甩,侯铁衣顿时胳膊一麻,那手都没收回去,直接垂了下来。
“暂时麻了,休整一下。”
孙长宁收回拳头,目光转向那些战士:“你们知道这个技巧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而那劈挂掌的高手则是想了想,不确定道:“是灵猴献桃?这是扣拳腕的招法,但也只是防守作用,是佯攻的拳法。”
“佯攻也是攻,那拳头中的力量只弱了一二分罢了,如果再弱,都被人看出来是假拳,还叫什么佯攻?”
“所谓佯攻,就是出其不意,打不中,就是为下一拳铺路,如果打中了,那就是真攻。”
孙长宁做了一个灵猴献桃的动作:“这个招式不仅仅是佯攻,所谓打法打法,打才有法,而每个人的法都不一样,在我这里,我施展这一招,如果我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那么这灵猴献桃,还是可以收回去的。”
“这一收回去,可就不得了了,从对方的手腕发力,你施力,借他的力量来反打,这么一拽一抖,那力就透过去了,像是我们这种练出了劲的,这要是发劲在瞬间,那这一只胳膊的骨头都要被卸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麻木一下。”
孙长宁如此说着:“拳法是逐渐演变的,不是生搬硬套,为什么百年前的咏春拳和现在的咏春拳完全不同,那当初创立咏春拳的人,那打法和现在也不一样。为什么李小龙创立截拳道,那直到现在,天下还是只有一个李小龙,没有出来一个李大龙呢?”
“每个人的打法都有自己的风格,一味的生搬硬套,是成不了宗师的。”
孙长宁这般说着,那拳脚不停,只是在半空中做些架子,那手腕一拽一抖,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只是这么看,完全无法相信,这一下就是刚刚差点把侯铁衣一只胳膊卸掉的狠毒打法。
所有战士对于孙长宁的看法变了,原本认为孙长宁是一位施展刚拳的无敌人物,没想到这一下,倒是得了柔拳的精髓,这刚柔并济,切换的如此自如,当真不是一般的人物。
侯铁衣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他调整自己的呼吸,那酸麻的感觉还没有彻底散去,此时在原地重新摆出架势,却是变得更加的谨慎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之前孙长宁的打法,那确实是自己曾经从来没有发现过的破绽,本来觉得孙长宁是一个刚拳的高手,没想到柔拳也这么厉害。
只是一捉,一拿,一拽,一抖,如果用上“劲”,那自己刚刚这只胳膊所有的连接处已经被卸了下来。
就像是瓶装玩具,直接拆掉了。
孙长宁的拳头收回,这种打法是和虞秋霖对战时悟出来的,对方的暗劲很厉害,而且都是冲着丹田,骨头,紫府这些关键部位去的,而暗劲的力量渗透入身,于是孙长宁后来便想,用明劲施巧,辅以外功,能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事实证明可以,虽然不是暗劲,但施展出来,却是差不多,可惜,对付会用劲的高手,还是要把这种招式中加上劲,仍旧不可能出现外功能打过暗劲这种情况的事例。
当然要是暗算什么的,那就是另说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侯铁衣和孙长宁第三次周旋,这一次,侯铁衣的神情变得极其凝重。
他在思考,怎么出拳不会被截下来,怎么出拳才能最大化的提升击中几率,怎么出拳才能让对方抓不到自己的破绽,怎么出拳才能安稳的收回手来。
前两次的惨白让他吸取了教训,所以现在就思考的多了一些。
然而古人有言,三思而后行,然论语之中,这后面还有一句。
“再,斯可矣。”
这是孔子和学生季文子的故事,是因为季文子做事情,总是要思考数遍,考虑再三才回去做,力求不出差池,然孔子知道后,便对他说这句话,其意思是告诫他,思考这种事情,考虑两次就够了,第三次就要去做了。
做事诚然要小心谨慎,但过分的犹豫则绝对不可取。
侯铁衣的心神凝聚起来,而孙长宁则是一直盯着侯铁衣,对方的状况被看在眼里,孙长宁知道,现在的侯铁衣心神已经有些乱了。
古时打仗,讲究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现在的侯铁衣连续吃了两场败仗,而且还都是被一招灭掉,几乎是秒杀,这其中的过程让他在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嗡!
然就在这一瞬间,侯铁衣似乎做好了觉悟,那拳法打出来,身子一转,施展虎步,手里用的是鹤拳。
鹤啄长江,那打出去便要扎人眼睛,这一次孙长宁身子动了一下,而侯铁衣顿时心中一震,因为这是孙长宁第一次退步!
那鹤拳陡然一转,立化虎爪。
饿虎扑食!
可以打中了,可以打中了,教官退步了!
侯铁衣是这么想的,然而下一刻,那孙长宁的面孔就出现在他眼中,紧接着,那只手就被一爪拍中,那另一只拳头还没打出,整个人就被孙长宁直接用一只胳膊扭过去,按在了地上。
侯铁衣摔在草地里,溅起泥巴和尘土。
孙长宁看着他,连连摇头,缓缓开口:“顾忌的太多了,你这拳法,一点杀意也没有,没有攻伐的心,完全是想靠着运气,都在想如何规避我的拦截,这种拳头,怎么可能碰的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