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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元,买来了一个女儿,这对于不能生育的何氏夫妇而言,这笔买卖一点儿也不亏本。
何美丽,何嘉的养母,是名善良朴实的农家妇女,从她嫁人的那一刻起,她就期待自己能成为贤妻良母,贤妻,她因为嫁给一个憨厚老实的丈夫,受到了百般疼爱,已经做到了;至于良母……因为苦于自己的特殊体质,她不能生育,为了能生一个孩子,她花了不少时间和金钱去看医生,为此,吃了不少吃药的苦,可还是无济于事。
何志勇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妻子受这些苦,打算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可碍于各种麻烦的领养手续,两人又碰了不少壁,最后从一个伪装成农民的人贩子手中买了一个女婴,那个女婴正是何嘉。
刚四个月大的小何嘉长得特别机灵可爱,唤醒了何美丽的母爱和何志勇的父爱,两人对其喜欢得不得了,特地找了当地的大学生取了一个好听而又有寓意的名字——嘉,善美之意。
“我爸妈是特别善良老实的人,他们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我身上,希望我能成为比他们更好的人。”何嘉说到这里,笑得极其开心,“所谓更好的人,不仅有文化,还得有涵养,还要有素质!所以,当我被保送读研时,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还说我出息了,给他们长脸了,无论是要砸锅卖铁,都要供我读下去。”
何嘉无奈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从我得知他们因为我能读研读博而高兴得泪流满面时,我竟然会觉得很自豪,就算当时我不想读了,可还是来读了,因为这是能让他们觉得开心的事情。从我初中的时候起,我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关于我是被收养的一些闲言碎语,其实不用他们说,我自己也知道,我长得并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别看何嘉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的何嘉长得特别漂亮而又有气质,两条清新的麻花辫,干净漂亮的一身裙子,在平凡普通的同龄人中,她显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可何嘉这个人从小就被何美丽教育得特别有礼貌,接人待物特别温和,为此博得不少同龄男孩女孩的拥护和喜爱。
因为常常被人夸漂亮,何嘉渐渐地开始观察她爸妈的长相,越看越觉得自己和他们不像,她也犯了小时候我们都会犯的错——会对自己的父母质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大多数父母会开玩笑地回答,是是是,你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或你像孙悟空从石头上蹦出来的。
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何氏夫妇显然慌了,“怎……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当然是爸妈亲生的!”表情上的心虚早就出卖了他们的谎言。
其他父母的答案是玩笑话,何氏父母的答案是假话,这在她18岁那一年得到了印证。
刚上大学那一年,何氏夫妇将近50岁了,人开始渐渐地走向衰老,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何嘉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开始了半工半读的大学生活,她给自己确定了一个目标——学习和工作两不误,挣来的钱她想存起来给她的父母买保险,可那时候,家里来了不速之客,那个人和何嘉长得极其相似,让她不得不对她的身份进行怀疑。
那个人就是何嘉的亲生母亲——胡冰。
胡冰见到何嘉时,惊愕得目瞪口呆,上前欲**何嘉的脸庞,何嘉偏过脑袋躲开她的触碰。
“你……你叫何嘉,对吧!”
何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当时见到她时,她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高兴,因为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居于何种原因抛弃她的?
既然已经抛弃了,为什么又要来找她?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难言之隐值不值得她原谅她?
“嘉嘉,我……我是你妈妈啊!”胡冰手**着心看着何嘉,眼角含着热泪。
“你来这里干嘛?”
“我……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何嘉嘴角苦笑不已,冷声道:“18年来,你都不曾来过,现在我都已经成年了,你还来干嘛?”
对她的亲生母亲,她心里是充满怨恨的。
“我……嘉嘉,这些年你过得挺好的吧?他们都没有亏待你吧!”
“我爸妈对我很好!”何嘉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比我的亲生父母还好!”
胡冰闻言,心莫名一顿,继而高兴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何嘉不知道她到底来干嘛,也不想让她见到何氏夫妇,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你走吧,我爸妈快回来了。”
“嘉嘉……我我……我想见见你爸妈?我有事情和他们谈谈?”
何嘉闻言,蹙眉看着她语气冷冰冰地问,“你想谈什么,直接和我谈!”
“这……”胡冰脸上很是复杂,犹豫道:“我还是下次再找你爸妈谈吧!”
“我不希望你来找他们,现在我们的生活很美满,我不想你的出现打扰到我现在的生活!”何嘉怒道,就算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既然她生而不养,在法律上她就不配做她的母亲。
胡冰闻言,愧疚地垂下脑袋,“我……”
何嘉指着门口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不要来找我爸妈!我当你从来没有来过。”
“嘉嘉……”胡冰突然拉住了何嘉的手臂,红着眼眶道:“嘉嘉,你帮帮妈妈吧。你看看你住得这么好,你被养得那么好,你爸妈是不是很有钱啊,听说你被他们花了20000元买下来的,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啊……我真的是急需用钱才找到这里的。”
何嘉闻言,心咯嘣一跳,仿佛听见心碎成渣的声音,因为急需用到钱才找到这里的……如果她这一辈子富贵安康,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来瞅她一眼,甚至只当她这个女儿不存在啊?
何嘉红着眼眶盯着她一字字地问:“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胡冰闻言,身体彻底僵硬住了,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何嘉。
“我要你说实话!”
“我……嘉嘉,都是妈妈的不对,对不起……”
“也是因为钱,对吧!”何嘉痛心疾首道。
胡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没有其他苦衷?”
胡冰沉默不语,为了改嫁,不希望她成为她的拖油瓶算不算苦衷?
何嘉心疼得快要窒息,她以为她的母亲不要她是有苦衷的,原来,钱就是最大的苦衷,想想真是可笑,血浓于水的母亲啊,我与你而言,到底只是可以用钱交换的物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