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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晏娘在一旁轻轻唤他,叫了几声,程牧游才转过头来,思绪却俨然还飘在别的地方,“大人,马儿走累了,我们歇一歇吧。”
两人下了马,牵着它们走到溪边,马儿见了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畅快,晏娘将干粮拿给程牧游,“大人,吃点吧,填饱了肚子说不定就能想明白了。”
程牧游挑眉看她,“姑娘知道我在想什么?”
晏娘走到溪水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到水面上,石头跳了五六下,才咕嘟一声沉入水底,“大人在想那由克俭到底有没有说谎。”
程牧游也站起身,和她并排站在溪边,水面清澈,将两人的倒影拉扯的弯弯曲曲,最后合成一道水纹。
“姑娘说对了,那由克俭年事已高,又常年泡在酒坛子里,疯疯癫癫的,说的话确实真假难分。但是,他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是被刘继恩收买,才故意接近辛子予的,却又为何否认最后对辛子予说出了那样一番绝情的话呢。”
“所以大人觉得由克俭没有撒谎,是蝴蝶玉钗代他说出那番话来的?”
“姑娘怎么看?”
晏娘轻轻摇头,“他那一半玉钗就是只普通的钗子,没有半点异常之处,可是,我一直对常押司夫妇的死法颇为不解。”
“他们夫妻的身体都被扯成了五块......”说到这里,程牧游怔了一下,慢慢的扭过头,看着晏娘。
晏娘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人难道和我想到一处了吗?”
“车裂?”程牧游犹豫着说出这两个字。
晏娘点点头,“没错,就是车裂,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就这样把人的身体硬生生撕裂为五块。汉初开国功臣彭越,唐末第一猛将李存孝都是死于车裂,只是......”
“只是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已经废了这等残忍的刑罚。”程牧游接过话,“所以,姑娘便怀疑玉钗上面不仅仅是辛子予的灵魂,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怨气附着在上面,而那个人就是死于车裂?”
“没错,可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另一半玉钗的下落,所以想这些为时尚早。”
程牧游三下五除二将干粮吞下去,他拍了拍手,“晏姑娘,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到了新安城,我要逐门逐户的找过去,无论如何要把另一半玉钗给找出来。”
***
蒋惜惜蹲在迅儿和常远身边,看俩孩子一人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字,迅儿先写了句诗,然后得意的撞了撞常远的胳膊,“这是我刚在书院学的,怎么样,一个字也没写错吧。”
常远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也在地上写了一行字:鳳凰臺上鳳凰游。
迅儿目瞪口呆的看他写完,愣了半天后,拼命鼓掌,“远儿,这么繁杂的字你都会写啊,这轮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蒋惜惜只看懂了一个“上”字,于是点着前面两个字问迅儿,“这怎么读?”
“凤凰台上凤凰游,这就是凤凰啊。”
原来凤凰两个字这么难写的,她在心里说道。
“蒋姑娘,来这边一下。”史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门口,他冲蒋惜惜挥手,示意她过来。
两人一起走出院子,蒋惜惜这才问道,“什么事?找到玉钗的下落了?”
史今抓抓脑袋,“玉钗还是没信儿,不过呢,我昨晚出去喝酒,倒是在酒馆听到了一些传闻,是关于校尉府的。”
“校尉府?秦应宝?”蒋惜惜皱起眉毛,“他府上出事了吗?”
史今压低声音,“前几日那秦校尉邀了不少人去府里听戏,可据说当晚死了个丫鬟,所有的客人都看到了,不过这秦应宝却不让人报官,私下里把这件事处理掉了。”
“那丫鬟怎么死的?”
“听说死得特别惨,尸首都被分成了几块。”
蒋惜惜猛地挺直了背,“那不是和常押司的死法一样吗?”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史今刚要夸她聪敏,却被蒋惜惜猛地在胳膊上拍了一下,“我们现在就去秦府。”说罢,她便朝马厩跑去。
史今愣了好半天,才跟在她身后喊道,“你别急啊,那秦校尉一定早把尸首处理掉了,我们现在手里没有半点证据,就这么过去,岂不是要无功而返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蒋惜惜猛地停住脚,“你说的对,那秦校尉本就不好惹,这样过去了反倒会引起他的戒心,可是,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问不成?”
两人正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个衙役跑进来回报,“蒋大人,史大人,门外有人报案,说有位叫谢小玉的姑娘被害了,是在校尉府被人杀害的。”
***
已经临近正午了,南湘阁的大门还紧闭着,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丫鬟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也不敢上前敲门。
“你知道这叫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敢去扰了校尉的兴致,要去你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春宵呢,校尉应该醒了吧。再说了,夫人已经失踪一晚上了,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不用告诉他一声吗?”
“你傻啊,现在哪位夫人分量重,还不是一目了然的吗,当然是校尉怀里那位啊,你啊,就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着,什么时候校尉出来了再禀报也不迟,千万不要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秦应宝看着谢小玉裸*露在被子外面的玉背,忍不住蹭到她跟前,掀起搭在上面的那绺黑发,将嘴唇又一次贴了上去,谢小玉嘴上说着讨厌,身子却朝他怀里靠了靠。
得到了鼓励,秦应宝心里自是欢喜,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一路顺着她的嘴唇吻下去,下巴、脖子、锁骨......
一股怪味儿涌到他的鼻中,虽然被脂粉味遮盖着,这股臭却仍然难以被掩盖住,像是瓜果烂掉的味道。
秦应宝抬起头,鼻翼翕动了两下,“什么东西放坏了吗?”
两只白嫩的胳膊绕上他的脖子,“坏?这屋子里就属你最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