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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心,你究竟想做什么?”
公孙束自然知道事情不妙,却不管旁边人说些什么,直直的盯着前方的她,问道,好似非要问出个什么结果。
原本无论何人问话都不会回答的梵若音,此时终于睁开双眼,眼神复杂,似有无数的话要说,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天上的雷愈发汹涌,苍雷山顶高可至天,在此的人本就身处云端,可梵若音依然抱着琵琶往上飞。
欲施禁术,必要近天。
那一道道水桶粗的雷聚集化作了一条紫色的雷龙,对着苍雷山不断撞击。
“公、公孙长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有些人只顾抱着剑,不知该如何做,便问公孙束。
而公孙束则紧紧盯着梵若音,半晌吐出一句话:“布剑阵、护山。若有阻碍,杀无赦!”
原本就在多事之秋,梵若音还过来捣乱,他不可能任其继续下去。公孙束表面冷硬,内心却叹了口气,最近这几日,他眉间的结就未松过。
话音刚落,几十个修士便听从命令,提剑施术,嘴中念咒,围成一个圈。
剑光莹莹,所有人的灵力都聚集到公孙束的剑身之上,只见其双目坚定,右手提剑接引,寒光乍现,称手的长剑脱手向上,迎着风雷愈涨愈大。
最终化作一座剑山,对着梵若音的琵琶狠狠斩了上去。
剑刃似雪,倒映出梵若音那张苍白若纸的脸,她被剑光晃了一晃,翻了个身,将琵琶揽在怀里,受了那一剑。
剑如山,显得她的身影愈发渺小。
好冷啊……她心里这样想到。
不过幸好她的琵琶无碍。
梵若音嘴角含笑,当初她将琵琶弃之不顾,心中一直有愧,此时倒算是了结了。
双手松开,那架木色沉沉的琵琶愈飞愈高,越飞越远。
“你自由了……”
她嘴角的笑依然未散,往山下摔去,风雨声中,看着那条她用全身灵力激发的雷龙,几乎把小半个苍雷山都撞塌了。
照这样下去,就算公孙束他们及时阻止,那也晚了。
苍雷山就相当于空禅剑派的命脉,今日损害如此惨重,其余四大门派一定会露出丑恶嘴脸,就像对待当初的曼音水榭一样逼迫空禅剑派的。
哈哈……这一幕真是令人期待啊,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梵若音想笑出声,可只有一阵咳嗽声,嘴里不断吐着鲜血和碎血块。
闪电划过,她的身躯突然断成两截。
直直落到那条小黑蛟的背上。
“人类的鲜血脏污了我高贵的脊背!”声音中蕴含着怒气。
“闭嘴!”有人呵斥。
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修,双手包缠着灰布条,到了梵若音的残躯身旁,似乎想要将她的两半身躯拼凑起来。
可又不敢妄动,只是一脸悲痛。
“是他们把你逼死的吗?不,你尚留有气息,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花小宓将缠得紧紧的手搭在梵若音身上,不断地渡灵。
身躯两半,自腰而斩。
这伤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背上的那道疤还未消失呢,反手一摸便能摸到皮肤上的凹凸不平。
眼中闪烁的是仇恨的光芒,她抬头望天,恨声道:“公孙束、珂胥、整个空禅剑派,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她侧头对脚底下的小黑蛟说:“若你还想出去的话,便听我指挥。”
小黑蛟自然不愿意,“凭什么?我……”
“否则我们就一起去死吧,有你陪葬,我这辈子值了。”
“你!”
雷龙依然撞击个不停,山体震荡,小黑蛟不由思索起来。
它只有出了山,才能算真正的脱离,否则,苍雷山受到损害,它也一样要受伤的!
“好,我暂时听你的。不过到了外面一切都得由我作主……喂,你听到了没!”
风雷呼啸,公孙束等人布阵护山,效果颇好,能够看到那条不停撞击的雷龙动作已经慢下来了。
想必再过不了多久苍雷山就能稳住了。
想到这公孙束不由微松了口气。
可接下来,他发现这口气他松的太早了。
因为风雨摇晃中,自山下升起一条黑蛟,与雷龙交映中,黑紫闪烁,夺人心魄。
而在黑蛟之上,有一个浑身破烂的女修,她面容狼狈,可双目晶亮,身姿挺直。
比起他们,她更像一柄刚出鞘的剑,锋芒无可阻挡!
见此,各人的反应不一,大多是在惊叹。
而公孙束除了惊叹之外,又深深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花洛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因为每一次都是这样,甚至在他的潜意识里,花洛是永远不会死的。
呵~他对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又凭什么断定花洛死不了呢?
“这这这、这人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也……太奇怪了吧?”
人群中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着。
声音中既带着好奇,又带着丝说不上来的厌恶。
衣衫不整,浑身破烂。
虽说修士自当不拘小节,不该以表面看人。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不看人以表面。
人们之所以对梵若音施以同情不也是看她长得好看吗?
“快看,那人身下的黑蛟又是从哪里来的?莫非是苍雷山上衍生出来的生灵?”
比起花小宓的衣衫破烂,人们更喜欢将视线落到她身下那条黑蛟上。
黑蛟色如新铁,风雨如晦,那一身的鳞甲不被掩埋,反而更显光芒。
人们的声音中带着激昂,眼神带着兴奋,还有那丝丝缕缕的贪婪胶着在蛟身之上。
苍雷山上衍生出的每一只生灵都带有极其强大的力量,比一般的妖兽都要厉害许多。多少人都眼馋,可惜无人敢去。
只有潭索元君曾误打误撞得了只冰凤上来。
有了那只冰凤相助,潭索曾一人斩杀上万邪修,导致了虽然她上头还有两个师姐,但她依然被称为同悲第一女修。
更是第一剑修!
“嘿,哪来的野修,竟敢私闯我空禅剑派?还敢强抢我门派灵兽,简直罪大恶极!”
只见珂胥上前指责与她,一脸正义凛然。顿时便得到了一众人的赞同。
只有公孙束紧紧皱着眉头,猛地看向了对方。
珂胥跟花洛是有仇的!
他来之前,便看到珂胥已经在此,而花洛身上带伤。
想来必定是珂胥伤了她!
“是啊,无论你是何人,闯进门来总要给个交代才成。绝不定轻易放走!”
“不是啊,你们看这人是从苍雷山下冒出啦的,她不过金丹初期,便能爬过山,这人不简单的啊,大家小心啊!”
人际嘈杂,花小宓就像个猴儿似的被人指指点点。
直到公孙束喝了一声:“沉心敛神,起阵护山!”
人们才回过神来,各各按照公孙束的指令守好自己的方位。
只有珂胥依然站在前方,瞪视着花小宓。
“珂胥听令,归位!”
公孙束的喝令使他有所动摇,可是他依然不甘。
凭什么花洛还不死?莫不是九命猫之身,死了一条还有一条不成?
他紧紧盯着前方的花小宓,似乎一定要看出个什么东西才算完。
一边脚下又有摇动,公孙束积威已久。虽然珂胥很讨厌他,也一点都不想给他面子,可之前在闵浩书院的时候。
对方以挑战之名,将自己打伤躺了三个月都下不来床,虽然丢人,可他真的挺惧怕公孙束的。
他在这里摇摆不定,那边公孙束施以怒目,他有些要坚持不住了。冷静下来的珂胥脑袋瓜子十分的清醒,要不等布完阵,将苍雷山稳定下来再去解决那个姓花的?
可是他怎么一点也不甘心呢?一看到花洛,他的心里就满腔的怒火,恨不得噬其血肉,啃其筋骨!
“呵~”此时却听花小宓开口了,她冷笑,不屑地看着他。
“珂胥,你真是个废物。”
果然花洛就是他的克星,一开口便让他难以抑制怒火,提起剑便要朝对方砍去。
却见那条黑蛟将尾巴一甩,他整个人都甩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从脸面到脚底都被抽了一下,温热的液体划过,他想他一定是出血了。
“愚蠢!珂胥你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就连刚才我摔落山崖也不过为了可怜你,其实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你,跟戳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花小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对弱者的怜悯。这不由让他感到恍惚。
怎么可能?刚才花洛不是已经摔落山崖死掉了吗?怎么又上来了。
不、不会的,是他在做梦!
究竟是谁在做梦?
也就是在刚才,他还站在顶端,而花洛被他活生生的踩下了手指!
对了,储物戒,储物戒去了哪里?
他满地找,终于在自己的手指上找到了储物戒,这是花洛的,不过被他踩断指之后,就成了他的了。
他猛地抬头,恰好看到黑蛟背上,花小宓那两只被灰布条包缠的严严实实的手。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对没错,他才是赢的一方,花洛输的一败涂地!
“你输了!看到没,你的储物戒都在我这里,这是我的战利品,你是输的一方!就该去死!”
珂胥的笑声实在有些奇怪,神经兮兮的,人们不由投以异样的眼神。
公孙束的眉间紧的几乎都能夹死一堆苍蝇了,“够了,你莫要再激他。”看向珂胥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厌烦。
有点要入魔的样子。
花小宓更是冷笑连连,是珂胥自己心心志不坚,欲要入魔罢了,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做了点小手段,又关她什么事?
“珂胥,归位!”公孙束又重复了一遍,并且打出一道剑气将他硬生生拖到了剑阵空出来的位置。
并且他又改变阵位,将珂胥安排到一个不重要的位置中,在这途中,他一直提防着花小宓,生怕她会突然袭击。
可是没有,花小宓就那样冷笑的看着。
直到他们剑阵布成,才猛地喝了一声,“公孙束,我和梵心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接连下死手。难道你就不怕午夜梦回,心魔来袭吗?”
她这一声反倒把其余人给吓着了,公孙束却依然淡淡的冷着脸,不理会她,挥出一剑又一剑,那条撞击山体的雷龙被这剑气击打的行动愈发缓慢下来。
想必很快就会稳定下来了。
花小宓的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这个公孙束果真心志极为坚定,她想了想,又拿黑蛟之事做文章,希望能让这群剑修弟子内讧。
可惜这群剑修的心志也很坚定,根本不为所动。一心想着苍雷山,果真具有大局意识。
不愧是大门派。
花小宓最终还是将视线落到了珂胥身上,原本是打算最后收拾他的,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那还是先拿他开刀好了。
只见花小宓抬了抬胳膊,两根来福棒“轰隆”一声打在山体上,顿时裂开了来个大缝,接着被那雷龙撞下去了。
“电闪雷鸣!”
话出法随,原本就乱的一团糟的天空更加混乱了。在下方不断抵御的剑修们不停变换着阵位。
珂胥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雷声暗涌》里面的招式,原本应该是他师尊留给他的秘籍,此时却被别人给夺走。
那夺走这一切的就是花洛,都是花洛!
那是多么大的仇恨,层层堆积,让他恨不得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受折磨。
可是没有,那个人依然能在他面前嚣张,
“呵~珂胥你看,你师门传承的剑招真是好用极了。只是可惜咯,你不会。”
招式不在于老旧,只要管用就行。
只夺传承这一件事,能让珂胥记恨她一辈子。此时她拿出来说,无非又是在其心口剜开伤口,并且撒了一把盐。
珂胥一愣,目光中闪过迷茫,而后突然暴起。
“花洛,我要杀了你!”
站在高处的花小宓早就看清一切,反手就是一聚宝盆敲在他脑瓜子上,顿时冻的他身形滞慢。
接着又是两根来福棒“刷刷”将他握剑的手指割断。
踩断和割断真的不一样的,珂胥的手指血喷溅的很高,甚至都有一滴见到了她的脚上。
白嫩的脚,鲜红的血。
珂胥惨叫一声,花小宓却不急着要他性命,断指之痛,定要其好好尝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