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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白瞥过了眼神,刻意不再去在意那一盘盘“清扫”干净的菜肴。其实,由始至终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罢……当那种熟悉的味道攀附在舌根上消散不去的时候,她便知道这菜式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她刻意避开了这等介怀之心,将桌上的这些美味一扫而光,其实也只是想着奉劝自己,别再执迷不悟的掉入那美丽的陷阱中。
沈知秋的事,一朝没能彻查清楚,自己便一朝不能轻易的交付任何真心。她的坠楼惨象,到底是被人陷害刻意为之,还是在男方恶意出轨后意外遭遇,一切的一切至今都仍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线索。
若想真将此事调查清楚,便只能从这同那沈知秋有着相同相貌,相同声音,相同技艺的宸琛身上找起。这是她勉为其难嫁入这里的原因之一,而其二则是威吓于圣威而不得不从。反正这嫁也嫁了,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以往自己在面对沈知秋与宸琛这件事情上的时候,往往都是一味的选择退却与回避。而这等法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叶秋白心中下定了决心,握紧了双拳继而将稍稍偏转的身子挪正了,直视着宸琛。
二人的眼神像是刀光惊雷,交汇的片刻燃起纷纷硝烟。叶秋白从宸琛的目光中体会到了几种情绪,而这几种近乎是矛盾的情绪,竟能够于一时间充斥在了宸琛幽深的双眸中?
嗯,这人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人。同时,他身上刻意隐藏的事,一定也绝不亚于自己。叶秋白下着定论,随后不自觉的开口问了声。
“你,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你队伍动过杀机吗?你恨过人吗?”宸琛听着她的问语,目色渐渐转阴。并非是这个问题触及了他的底线,而仅仅是因为他这才知道原来……原来自己的形象已经被奠定在这等基础上。
“说啊,你告诉我。”叶秋白再次出言确认道,却见着宸琛将头深深地埋入了自己的臂弯中。这家伙是在哭吗?叶秋白几分诧异。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家伙不会还是个爱哭鬼?叶秋白越想越是哆嗦,愣坐在他的对面暗中观察着。
宸琛这家伙定力也是够强,竟就能那般一动不动的维持着那个姿势。叶秋白招架不住,只好冒着胆子走到了他的身旁。毕竟是曾经的心仪之人,现在看他这般,自己也是不怎么好受。叶秋白此念头方出,便即刻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那么没用,狠不下心呢……
这一巴掌,似乎是唤回清醒的良药,转瞬间,叶秋白便恢复了原先那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智。她迅速闪开了步伐,一溜烟的功夫便脱了鞋袜窜到了床榻上。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她便不信宸琛还能如何?叶秋白私心想着,随后闪身便躲进了棉被中沉稳呼吸着。
外方的宸琛依旧雕塑般的坐立在那儿,甚至连气息都没多喘一声。叶秋白不禁生了好奇之意,悄悄地露出了一个脑袋偷瞄着。那家伙真的像是石像一般铁打不动的啊,这个姿势睡觉也会不舒服的吧。叶秋白遐想非非,那静坐如雕塑般的宸琛竟在那时转眸,对上了她的双瞳。
“额,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叶秋白惊呼一声,再次躲入了被中,她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着。耳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来自宸琛所特有的脚步声。“你可出来?还是说?要让我进去找你?”宸琛的停步于榻前,话不多,却让人心悸。
她叶秋白是完全相信这家伙敢不要命的闯入这棉被之内,把自己硬拽出来!思前想后,她只好自己认怂,悄悄地将脑袋挪了出来。
“你不会因你方才哭了我没去安慰,便要找我麻烦吧。”叶秋白提心吊胆的猜测道,却见着宸琛淡然如水的摇了摇头。
“那,那……你现在挪到我身边打着什么心思啊。”叶秋白说着,身躯再次心怀不安的往后缩了缩。此时此刻,她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有外挂有技能完全用不着害怕宸琛这厮的人……“你方才不是有话问我吗,现在,我可以给你答案了。”宸琛说罢,便猛地一下子倾身附着在了叶秋白的耳畔旁轻语着。
“有,我的答案是,我的确对你曾起了杀意。”叶秋白浑身不自觉的冷颤着,一把将宸琛凑过去的脸庞推开了去。她话语凝滞,竟也不知究竟应当说些什么。宸琛邪笑着,继而抚了抚叶秋白方才触碰在他脸庞上的余温,他仍旧势不可挡,浑身都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威慑力。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还是由着宸琛掌握着主动权继续将话语顺接了下去。“不过~你可知我为何曾经会动了想要杀你的念头?”叶秋白捂住了耳朵,刻意装作一副不想搭理他的表情。然而真当宸琛开口之际,她那双手却又不自主的垂摆而下。
“我之所以想杀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会被你影响,觉着自己以前的原则都为你打破实在是太过可怕。”叶秋白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宁愿相信他这只是在花言巧语。
倘若这个人和沈知秋由始至终便是一人,那么他在此地对于自己的用情至深,是否是来自于沈知秋那一世的情感顺承?她脑海中的逻辑渐渐被打乱,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她望向了宸琛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而宸琛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越发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你知道吗,我当时选择和你分离,其实是想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断了念头。同时,也是想让你的处境更为安全。那时宸王令着我将你的骨灰还有蓝玉一并带回宫,你纵使变改容貌的技艺高超呆在我身边也难免会露出破绽。“
“与其让你在我的身边危机四伏,我倒是宁愿舍弃自己,放你走。”
宸琛的话语越发涉及情愫,叶秋白却是听的胆战心惊。难道说,早在那个时候,自己便成了他的狩猎的对象?她甩了甩头,连忙舍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花言巧语,一定是花言巧语。“叶秋白心中不断地说服着自己,身躯则是再次埋进了棉被内。她的心现在很乱,脑海也凌乱纷飞着各种繁杂的思绪。这家伙为什么这么要对自己说这些话?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扰乱她的心扉?他明明应该知道,自己在一切未曾弄清楚前,是定下了再也不会再轻易动感情的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