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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冷脸说道:“郡主会来马场,还不是因为你对人家好奇?她受罪都是因你而起。”
陈凌宇转过头,神色奇怪的看着他:“三哥,你这是在为月兮郡主抱不平?”
楚王不理他,扬鞭打马跑远了。
琉月骑马骑得歪歪扭扭,三公主的骑术却十分精湛。
看琉月手忙脚乱满脸紧张的样子,三公主总算找到耻笑她的乐子,再不埋怨四皇子偏心,故意骑马在琉月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心满意足的和大家一起回程。
回程的马车上,琉月全身酸软,浑身如散了架一般难受,青锁和细细一左一右,心疼的不停帮她捏肩捶腰。
三公主看着神色疲惫的琉月,心里有些不忍,方才取笑琉月带来的乐趣也淡了很多,皱眉小声嘟囔:
“明明不是骑马的料,干嘛要勉强自己,还不是活受罪。”
琉月笑笑没说话。
小半日相处,她对这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有了些基本的了解。
不同于琉玉琉惜姐妹,三公主虽有些刁蛮任性,本性却还算善良。
陈凌宇把琉月骑的那匹母马送给了她,以后几天,细细每天教琉月,在练武场里骑马两个时辰。
勤能补拙,四天后,琉月的骑术虽然还达不到纵马飞奔的程度,但已经不会从马上掉下来了。
这一天一大早,號国公府又来了人,这次来的,是號国公世子夫人贾氏。
当年圣人政变之时,號国公府并不看好时任贤王的当今圣人。
幸而老號国公头脑难得灵光一回,知道时局未定,并没有公开支持太子。
加之公仪明城从龙有功,因此,圣人登基后,虽不待见號国公,却也未消减他的爵位。
当时那种阖府人心惶惶的情况下,號国公世子公仪明罗,便十分低调娶了水部郎中贾计民、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贾明。
贾氏颧骨很高,见琉月后,稍显刻薄的脸上堆满笑容,一番肉麻的夸奖后,她委婉的表示,郡主来京已快半月,是否该去看看祖父了?
公仪明城与现任號国公、嫡长兄公仪明罗自小关系紧张,因此,公仪明城并不希望与號国公府有太多攀扯。
所以,琉月把號国公府晾在一边小半个月。
她让纪妈妈从库房里挑了些从炎楚带来的红参、瓷器等礼品,随贾氏去了號国公府。
一路上,贾氏絮絮叨叨,说的都是府里这些年如何如何日子难过,如何如何在京都空有爵位没有地位,儿郎们都在朝廷领了些没有油水的闲职等等抱怨话,字字句句,无非是想博得琉月的同情。
说到最后,贾氏殷勤的问:
“月妹妹,嫂嫂听说,你来京都那日入宫,圣后娘娘不仅对妹妹大赞,还赏了不少好东西,而且,圣人还亲自见过妹妹,对妹妹也是赞不绝口?”
贾氏啰里啰嗦的车轱辘话,听得琉月昏昏欲睡,这种夸大其词的不失之语,她更是懒得搭理。
贾氏问完,半天不见琉月回答,只好悻悻然闭上了嘴。
號国公府果然如传闻一般衰败,虽府内的建筑景致,依稀还能看出鼎盛时期国公府的辉煌。
但斑驳的墙面、屋梁上破损的青砖红瓦,无不显示着,这座府邸正在一步步走向衰亡。
號国公公仪明罗四十七岁,与公仪明城有五分相像,看琉月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更多的是防备。琉月微笑有礼的从他手中接过见面礼,一只空心金镯子。
老號国公共生五子,除老大公仪明罗和老五公仪明城,还有一嫡子两庶子,都在朝廷令的闲差,如今都是四十好几的人,却一个个庸庸碌碌毫无建树。
长孙號国公世子公仪琅强,三十三岁,与贾氏又几分夫妻相。
孙辈人中,男男女女二三十人,贾氏一一介绍,有人叫她郡主,有人叫她姐姐妹妹,琉月几乎没记住一个名字。
不过,紧跟在她身后的纪妈妈和青锁、花语,倒是很仔细认了认人。
一番礼来礼往,除了早已闻名的公仪琅时,她没记住一个名字、一张人脸。
对公仪琅时眼中明显的敌意和打量,琉月只勾唇一笑。
公仪明罗正妻早逝,便由父子俩和贾氏一同带琉月去了老號国公的院子。
老號国公今年七十,属于高寿之人。他五年前因中风半身不遂,幸好说话和思维未受影响。
看见琉月,老號国公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十足的不喜和不满:
“你就是老五的女儿?老五这些年没教你什么是孝道?来京都多少日子了?今日你长嫂出马,才终于请动了你这尊大佛?”
琉月抿唇不语。她怕一说话,会气的老头子全身不遂。
老號国公对这个孙女看上去乖巧受教的表现尚算满意:
“既然来了京都,就收拾收拾东西,搬回府里来住,女子家家的,一个人住在王府成何体统。”
琉月笑眯眯道:
“多谢祖父,孙女也想住在国公府,只是,住王府是圣人的意思,要不然,祖父给圣人上张奏折,让孙女搬来国公府可好?”
老號国公认真考虑着琉月的建议。
公仪明罗急了,他们的确想让郡主搬来国公府住,可给圣人上奏折?他祖孙三人算哪根葱哪根蒜?
忙阻止老號国公:
“父亲,既是圣人御旨,怕不好现在上折子,免得惹圣人不快。要不然过一阵再思量,看看怎样才能让郡主搬来国公府?”
看老號国公点了头,公仪琅强和贾氏对看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老號国公思量片刻,拿足长辈架势,对琉月吩咐道:
“听说你很得圣后娘娘喜爱,这就好,女子就应该如此,既然不能在官途上为家族挣得荣誉,就应该想想看,怎样才能讨好贵人。
尤其以后嫁了人,更是要清楚,时时想着娘家。
既然姓公仪这个姓氏,就应该为国公府往后的殊荣鼎盛贡献一份力量。
这样吧,你下次进宫,抽个机会跟圣人圣后提一提,给你大哥三哥五哥他们,在六部谋个实职。
六部若是没有空位,京卫更好,如今京都的勋贵子弟,大多进了京卫,反而咱们府里,你大哥他们几个不争气,竟然公仪家没有一个二郎能进京卫。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