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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虚影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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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杆顶上,挂着一个大斗,斗中一个伶俐小孩。

    村民们挑山中最高的大树制成高杆,立于一座小山顶,与天蟒峰遥遥对立。木斗在半天之中摇摇晃晃,下面人看了也兀自心惊。杆顶小孩却嬉笑自若,时而俯身看着山下,时而在斗中远眺四方。

    小孩名叫禹无极,让他在杆顶高处,只为了引出天蟒峰顶的腾龙金蛟。

    地面上,一妇人泪面未干,仰望杆顶,眼中满是疼爱之色,她是禹无极的母亲。

    用小孩子作为诱饵,这主意也许不太人性,但实是无奈之举。

    玄叶道长答应上峰顶,禹青禹成龙等人大喜。但想到如何登峰时,众人都没了主意,发现根本找不到登山之法。

    天蟒峰真插云天,四面都是陡峭无比,用千年老藤才能结绳而上,玄叶道长为难的说:“老道倒可以独身上峰顶,但我一个人上去,绝计不是腾龙金蛟对手。倒非老道怕死,只是明知上去也无益,白白送死太过不值。”

    村里猎户人数虽众,可高耸的天蟒峰此高度,需要的绳子只怕要好几万斤,根本不可能凭人力结到如此高峰上去。

    玄叶道长沉思良久,说:“另有一个方法可行,不过……”

    禹青急道:“道长快说,只要能除掉蛇妖,保村民平安,我等万死不辞。”

    玄叶道长似有难言之隐,久久不愿开口,众人一再催促,他才说:“这腾龙金蛟虽是恶物,但也颇有灵性。如要引它出来,须用一活泼可爱,胆大的童子,置于高处,玩耍自如,自能将金蛟引出。”

    众人都沉默不语了,大家都是七尺男儿,如今对付不了妖蛇,用小孩做饵,这等事大家真是做不出来。

    “还是等我师兄青玄道长吧,他接到我信,应该会同鹰鹞一同前来,算算日程,这几天也该到了。”

    昆仑山虽远,鹞鹰飞得却快,过去这多时日,还没任何消息,禹叟道:“只怕青玄道长那边有什么意外,我们在这里白等。”

    这话说中众人心思,一时大家都不言语了。

    更重要的是,山顶之上的金光一日强过一日,一股邪气从中弥漫而出,眼看腾龙金蛟眼看就要修成大法,村民们不能不急。

    禹成龙在一旁叫道:“用我来做饵,只要那蛇妖敢来,我一定和它斗个三百个回合。”他长得高大且壮,说起话来更是豪情满怀。

    玄叶道长道:“小孩子没沾俗气,如果用成年人,这妖蛇定能识破,不会上勾。”

    众人正讨论中,突然一个小孩子哧溜一声钻进人堆,抱着禹成龙的腿说:“爸爸,让我来帮你引金蛇,我不怕。”

    这小孩便是禹无极,他虽然年纪才无岁,但是聪明伶俐,远非一般小孩子可比。

    一年轻妇女从后追过来,正是禹无极的妈妈。

    禹无极却也调皮,往人堆中一钻,眨眼间竟无影踪,他妈妈竟然追他不到。

    玄叶道长在禹无极跑过自已面前时,眼前一亮。他久习玄门之术,一眼看出禹无极资质之高,便对禹叟道:“用这个小孩作为诱饵,必可引腾龙金蛟出来。“

    禹叟暗暗生奇,之前玄叶道长羞于说出用人做饵之事,此时一见禹无极,却道可以用他,就问:“道长如何就看中这小孩?”

    玄叶道长道:“禹老有所不知,这小孩天质奇特,命中是腾龙金蛟克星。这腾龙金蛟必定无法伤害到他。”说到这里,他微叹一口气,“假使此子现在就已成年,凭他一人,杀腾龙金蛟毫不费力。”

    玄叶道长这话一说,村民们纷纷私语起来。有人不以为然,暗道这道士故作玄虚,村中青壮年几百人,他说全部不是腾龙金蛟对手,偏指这个小孩子。只怕山顶之上,不过是两条普通蛇,他拿此做噱头,借此扬名。

    禹叟年岁既长,与玄叶道长深交已久,深知他为人,对他的话自然毫无怀疑。当下吩咐村民道:“道长如此之说,各各听道长吩咐,作好准备,擒杀腾龙金蛟。

    禹家村祖上为武将,是以世代习武,平常生活中,还保持着军伍习惯,代代相传,禹叟话一出口,村中人令行禁止,齐声道是。就算有人心有怀疑,也先放在一边。

    玄叶道长也不推辞,吩咐村民们去村边山上,挑最大的树伐十数棵,砍掉树枝备用。又让人去山上长老藤树皮,结长绳用。

    村民们原以为猎杀腾龙金蛟,就得多备劲弩强弓,利刃锋刀,却不料玄叶道长要准备这些,大都困惑不解,不过禹叟有令,一切调度都得听玄叶道长的,他们只得认真执行。

    禹青找到禹成龙说:“我俩兄弟在一起,但凡遇到什么猛兽凶物,都是快刀劲弓与之博斗,从没输过。现在玄叶道长要对付这腾龙金蛟,却要伐木,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禹成龙道:“不如我们暗中准备好快刀,以备急时之需?”

    禹青说:“对,你我兄弟二人联手,相信那腾蛇金蛟也不是对手。”

    两人除了和照玄叶道长的吩咐行事外,又暗找时间,将各自平时趁手的刀剑磨利,备不时之需。

    却说这边,玄叶道长让村民们大树,将最高的一棵树高高立起,树顶之上,挂上一个硕大结实木斗。

    又取几十株大小不依的树,各依方位,依山而立。树中间搭上架子,弄些二三丈长,几人抱初的木头,用绳子牢牢的吊在架子之上。

    村民们看玄叶道长安排仅仅有条,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也就尽力去做。

    等得树木全部立好,方可以看出,这些树木是依山而立,与山石环境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虽然不如天蟒峰高耸如云,却也气势十足。

    一切准备好,玄叶道长挑善射村民十组,每组三十人,阵法四周找掩体而立。

    原来道长这巨木阵,依着四方山石而立,巨木之间互相呼应,能够齐齐撞击阵中任何一点,转动起来,威式无穷。

    这些木头每根足有千斤,用粗绳悬空,几十根巨木合力,攻击之力巨大,只怕撞到天蟒峰,也能将之撞倒。

    玄叶道长又吩咐,到时候立于各方的弓箭手,不管哪一方,如果金蛇从阵中出来,劲弓齐射。

    自此,村民们方明白,玄叶道长心中自有对付腾龙金蛟之法。当下听他吩咐,认真操练。

    沙场秋点兵,禹家村杀声震天,只不知天蟒峰顶的腾龙金蛟明不明白这声音是征对它们。

    第八章天罡巨木阵

    自从腾龙金蛟作恶之后,山上鸟兽走绝,山上村里极为静谧。

    高杆之上,木斗中的禹无极调皮吹声口哨,他虽然年幼,但是行为举止,却和十几岁的大孩子差不多。

    玄叶道长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之上,以此作为指挥台。高杆离地五六十米,但他目光何等锐利,看杆上嬉笑顽皮的禹无极,暗自叫奇,心道,有此子在,或许天意要灭腾龙金蛟。复又叹气,如果此子年长十多岁,就不需要费这多周章了。

    高杆之下,村中青壮年们或弯弓引箭,或利刀钢叉,严阵而待。

    一处巨石后面,禹青手拿一把巨大的砍山斧,斧面上被他磨得光洁无比,他仍用力在上面磨着斧子。

    不远之处,禹成龙手中拿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刀。这刀是他水下所用,在水中,用刀所需要的力度和招数都与岸上大有区别。

    禹无极的妈妈伤心的眼光转向禹成龙,她的丈夫。

    粗豪的禹青手提巨大的砍山斧走过来,豪情满满地说:“放心,无极一定不会有事。”

    禹成龙淡淡一笑,说:“道长说过,无极天命非同寻常,腾龙金蛟奈何不了他。”作为父亲,他是真心对这个儿子感到自豪。

    禹青磨罢斧子,长身而立,巨斧起,向边上大树斜劈过去,大树倒地,轰然一声响。他巨斧复又扬起,对着倒地的树干直劈而下,粗大的树干断为两截,周边传来喝彩。

    埋伏在周围的村民们注意到这边动静,暗暗赞叹。

    大家久被这腾龙金蛟困扰,这次设计诱妖蛇出来,无不准备奋力一博,但也有人心中惴惴,担心敌不过腾龙金蛟,此时禹青气势如此,人心大安。

    指挥台上,玄叶道长盘膝而坐。手边祭出一把出云飞虹剑。禹叟立于一旁,道:“我与道长相交几十年,却从来没见道长拿过这剑。”

    玄叶道长手一扬,剑出鞘,一道剑气划出,直中不远一石块,石块应声而开。

    禹叟惊服:“道长功法如此,谅那腾龙金蛟身体不会比石头更硬,村中应无恙。”

    玄叶道长面上忧色不减,说:“禹老有所不知,那妖物身体,就是钢铁之物,也未必更强于它。”

    三十年前,玄叶道长随师修行之际,年轻力盛,知有腾龙金蛟为恶。遂与两位师弟一起,前往除害。没想合三人之力竟然不是腾龙金蛟对手,两师弟剑折人亡,他自已也处于危机之中。幸得师兄青玄道长赶到,砍杀腾龙金蛟,他才免于一难。

    今朝之时,玄叶道长功力早已今非昔比,但天蟒峰顶的腾龙金蛟远非昔日小蛇可比。他用尽毕身所学,设下对付腾龙金蛟的阵势,心里却着实忐忑,并无十足把握。

    一阵鸟儿从高空掠过,在此时显得更为诡异。

    村人好久没看到鸟飞过了,目光跟随而去。

    到了天蟒峰附近,一道金光从峰上射出,鸟群发出一阵凄厉鸣叫,四散飞开,也不知道有多少鸟儿被腾龙金蛟所吞。

    金光冲散鸟儿之后,也不回峰,径直向村子方向而来。

    金光之后,另一道金光紧随其后,两条腾龙金蛟全部出来了。

    玄叶道长事先吩咐,腾龙金蛟如来,必定是直冲禹无极这方。

    高杆之下,有一大队弓手,此时弯弓搭箭,直对金光前来方向。

    金光来速迅捷,转眼间第一道金光就要到禹无极面前了。

    一张巨网从地而起。

    网绳是千年老藤编织而成,刀砍不断。网上尖钩密布,寻常的虎兽野猪之类,碰到这尖钩,定会鲜血淋漓。

    前面金光来势快,不及转头,正被巨网罩住。

    后面金光见势不妙,正要转头,另一面网从后起,双网合力,两条腾龙金蛟已在网上。

    两张巨网迅速合拢。地上弓箭后早引弓搭箭,几百之箭毫不停留,齐向腾龙金蛟方向射去。

    弓弦齐响,利箭纷飞,却又返身坠地落,腾龙金蛟凶恶,果然非凡物,无一箭能穿透它。

    腾龙金蛟被网中,怒急,两只蛇尾急摆,身子扭动。一阵撕金裂帛之声,坚固无比的铁网竟被撕开,成碎片垂落下地。

    两条金蛟直奔禹无极而来,被巨网阻了一阻,又被飞箭射中,虽然没受伤,但腾飞之势却减,向上坠而来,正落入杆下阵中。

    金蛟一入阵中,巨木阵发动,瞬间,数十根巨木对金蛟直击过来。一根巨木重逾千斤,虽然金蛟不惧,但几十根巨木的摆动之力合在一起,就声势吓人了。两条金蛟吼叫连天,在巨木阵中左冲右突,不得脱身。

    之前腾龙金蛟前来,气势吓人,破巨网,接利箭,村民们无不心惊。现在看两金蛟被困阵中,心中稍安。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都依照玄叶道长吩咐,各守其位。

    玄叶道长所设巨木阵,是依上代传下来的天星法术所设。此阵一经发动,就如日月星辰一般,动涌不息。

    俩腾龙金蛟虽非人类,但也是灵性之物,在阵中腾跃往来,好似习惯了阵形变化。慢慢的,巨木竟然不能如初时那般撞到它俩了。

    时间稍长,禹青不耐烦了,他执巨斧而起,叫道:“玄叶道长,长此下去,妖蛇识破阵法,必会冲出,不如我上到阵上,劈断妖蛇。”

    说完,他也不待玄叶道长同叶,竟然手持巨斧,飞身而起。

    这巨斧也有几十百斤,他竟然能执着巨斧跳上巨木阵上,这份勇力,着实惊人。

    玄叶道长制止不急,眼见禹青上到阵上,盯着一条腾龙金蛟,挥斧就砍。

    两条腾龙金蛟一大一小,原是一公一母。禹青一斧砍去,正对的是较大的一条公蛟,这蛟要躲避巨木阵的撞击,无暇旁顾,被禹青巨斧劈中,一声狂吼。

    另外一条母蛟听同伴吼声,也以吼声相回应。

    禹青虽不懂腾龙金蛟吼叫的意思,也知这金蛟被自已劈中生气,当下精神抖擞,持斧而立,再找机会。

    阵中两金蛟也在寻找机会,它们虽然不能出阵,无法攻击禹青,却可以尽量处于阵法下面,禹青巨斧不及之处。这样,就成了人蛟相持之势。

    玄叶道长本来要唤禹青下来,现在看他在阵上,也能对金蛟形成威胁,就没开口。

    突然间,本在阵势下方的两条金蛟突然向上,冲禹青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