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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浅看着眼前的一双女儿,欲言又止的,好一会儿,她才对刘麼麽点了点头,拿出玲珑宝塔,布下结界,话匣子这才打开。
“信冬,你可知你阿姊为何回来?”方清浅看着她,“母亲想送你离开东洲可好?”
“为何要离开东洲?”信冬抬头看着她,“东洲很好,我很喜欢这里了。”她顿了顿,“有母亲您在这里,我很欢喜。”
方清浅没忍住红了眼眶,她声音有些沙哑,,“好好好,好孩子,母亲也是舍不得你。”
陆知秋在一旁欲言又止,神色焦急,“母亲!”
信冬笑着看着陆知秋,“阿姊?”她取出脖子上的玲珑扣,放在手心上,“这是信物吧!”
方清浅震惊,“你,你都知道了?”她了然一笑,“应该如此,你自小就聪明,当时清芷把你送过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小,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她神色暗淡,“可惜,你没办法修炼。”
方清浅虽然知道信冬是因为玲珑扣的原因才不能修炼的,但是也曾试过让她拜在其他功德仙传承的门下,可信冬却不愿意。
她还记得那时才五岁的信冬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贵气,“母亲您的好意,信冬心领了,可这世间还没能可以让我拜师的人。我不需要师尊的。”她话锋一转,“更何况阿姊离开你了,我还想伴在你左右呢!”
都说修真无岁月,十几载不过闭一个小关的时间,但信冬却是她的着着实实照料着长大的,这份感情亲厚的很。
方清浅紧紧的握住信冬的手,她紧紧的看着信冬,“这玲珑扣你万万离不得身,知不知道!”她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在你真正的强大之前,万万不能离身的,知不知道。”
信冬从善如流的将玲珑扣挂回脖子上,“信冬晓得的。”她反握住方清浅的手,重复道,“信冬晓得的。”
陆知秋在一旁干着急,“母亲!你怎么这般糊涂!”她顾不上方清浅的眼色,直接开口,“阿妹,你可知我这回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生气,“父亲想要和莫家联姻,想要把信冬你嫁过去。”她顿了顿,“虽然莫少卿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可那并不是结道侣,只是凡间的成亲罢了。”
“即使阿妹不能修炼,但也不能这般作贱!”陆知秋说着也不禁红了眼眶。
信冬楞了一下,随即就笑了,她拍了拍陆知秋的手,然后看着有些紧张的方清浅,眼里带着暖意。
“母亲……”
“信冬,你要是不愿意,母亲就送你离开东洲。”方清浅眼里狠厉一闪而过,“你不愿离开东洲,就算是拼了我和老命,我也不会让他送你去联姻的。”
“您做的够多的了。”信冬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当年若不是您出手相救,信冬原本就活不下来的。”她抬头,“姨母。”
陆知秋云里雾里的,又见到方清浅复杂的神色,心下大骇——原来,原来信冬当真不是她的妹妹。
信冬起身,与陆知秋并肩而立,“我自是要救我娘出来的。”她目光清澈,“她受了么多年的罪,也该够了。”
方清浅彻底红了眼,“好孩子,是姨母对不住你。”她回忆起当年,“当年你娘就说让你和你表姐们排一个名字,她与你爹相识在冬天,就给你取了信冬。我去琼海将你抱出来的时候,是你娘活生生的破腹取出的,当时你尚未足月,全靠灵气滋养着。”
陆知秋的声音很轻,“所以,阿妹不是我的阿妹?”
信冬摇了摇头,“信冬就是阿妹。”
“不过不是一母同胞罢了。”她眼里都是笑意,“母亲是我的姨母,我亲生娘亲名唤清芷。”
“那你就更不能嫁给莫少卿了。”陆知秋急急道,“大不了,我……”
信冬按住她的手,“这世间最难了结的就是因果,最难偿还的就是人情。陆家养我十八载,信冬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陆家主着实也不知晓信冬并非陆家之人,他眼中的信冬就是不能修炼的,我的时间左右不过百年。他同我嫁给莫少卿,或旁的人都是没有区别的,更何况莫少卿更是人中龙凤。”
陆知秋愣了愣,呆呆的看着信冬,“你……”她从来不知道,她的阿妹想的这样的周全。
“信冬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就出娘亲,一家团圆。”信冬笑了笑,“这番,也是还了陆家的恩,全了姨母的情。”
“信冬,你大可不必如此。母亲不会委屈你得。”信冬一席话,方清浅和陆知秋皆动容。
信冬摇摇头,“在救娘亲之前,我还要弄明白一些当年的事情,而天一宗曾是娘亲的宗门,有些事情可能有记载的。与其改头换面的进入,倒不如这样光明正大的。”她顿了顿,“更何况,莫少卿是一峰之主,我也好借势而为。有些事情,万万不可借陆家之手的。”
陆夫人本就是方清芷的亲姐,在救出方清芷前,不能打草惊蛇。
怕方清浅不信,信冬握住她的手,慢慢的将灵力传递过去,“母亲,你知晓信冬的特殊,信冬并非不能修炼,只是此界的功法不适合我罢了。”言外之意就是让方清浅放心,并不是因为她没有修为才选择妥协的,只要她卓信冬想要做的,就没有人能拦住她。
这边信冬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陆家主就遣人来说了这件事,信冬握着画笔的手没有停止,笑着说,“这件事可与母亲说了?”
“回小姐,老爷亲自去了夫人的院子。”
信冬点头,“我知道了。”她落下最后一笔,“你且去回话,信冬全凭母亲做主。”
“是。”
信冬倚着窗户,对着东边,她轻笑着,“快了。”等她在陆家的因果了结了,将天一宗里的叛徒解决了,她将会亲自接方清芷出来。
当年若不是天一宗为了保住东洲第一宗门的名称,和上界的神仙里应外合,以卓不凡和方清芷的实力,下场不可能这么惨的。
她嗤笑,享着偷来的福气,难怪天一宗乃至整个东洲百年来都没有人在飞升。这一界不仅仅是卓不凡犯下过错的地方,更是神罚之地,是被舍弃的地方。
此界浓郁的灵气不过是上界用来锁住方清芷的仙器溢出的罢了。
天梯早就在卓不凡返回天界就被天帝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