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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所谓的媳妇之所以不配合向安,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家里逼着嫁来的,她并不喜欢向安。
那个时候的向安平日爱跟着村里的闲杂青年到处鬼混,没事也去学什么习武。没有爹娘亲人管,旁人更是愿意看笑话,不愿意多说,也就让他放任惯了。
而这样一个文盲,接受的人生观价值观只能是从周围环境吸取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继承了他父亲与他哥的坏脾气!
不光如此,成年的他还不如哥哥来得成器!哥哥向忠至少在父母在世时学会了竹编和石匠手艺,平时到处帮忙,倒显得是个挺忙碌充实的人。而他,不学无术,为了买下哥哥和他一起筑造的房子,便到处借钱和贷款。就连大哥给他介绍的修桥的工作,因为他觉得太累人,做了半天就跑回了家。
女人被介绍来时,他已经欠了一屁股外债了!
这样的人,其实就是个二流子,即使换个再有缺点的女人也是受不了的。
他与这个女人总是吵架,气急之时还要动起手来。还好哥哥向忠就住在隔壁屋,他虽然长大了,却仍然是害怕哥哥的。每次总在哥哥的责骂下收手。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女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女人,本想好好亲热亲热,尝尝成年的滋味。可是这么丑的女人还拒绝了他。
这件事彻底地伤了他的自尊!
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早已吹遍大江南北。一次偶然机会,同村儿时玩伴要随其他村里人去广东打工。
向安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是个好机会。便与自己的兄长商量,他不想要这个媳妇了,又丑又怪不说,还伤了他的自尊。他要和村里人一起去广东打工,甩了这个媳妇。等有钱了,再回来相亲。
兄长向忠倒是没怎么阻拦,他自己都没了媳妇,反正分了家,也管不了弟弟多少。只简单劝弟弟两句,让他自己想好,他已经二十四的人了,过几年可没那么好娶媳妇,何况又是在农村。
但向安心意已决,也没有与他那个没有夫妻之实的‘媳妇’通气,过了几天,不辞而别,偷偷地就离开了。
到了广东,由于同是老乡,打工的总会以地域抱团,这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免得在异乡受欺负。使这些人显得异常的团结。
而正是这样,向安认识了木绵的二哥木明。那时的木明自认自己读过初中,以知识分子自居,文质彬彬,向安与周围人大多数是文盲,对木明自然刮目相看,有意无意都会去讨好他。
年轻的向安本是在艰苦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更显狡猾,见厂里老板对有文化的木明特别照顾,便偷偷地想法和他接近。
大家都是从农村出去的,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一来二去,两个人还真成为了朋友。
也就打了接近一年工,还没有到年底,大家就等一两个月左右发工资回家过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意外。向安这一伙的老乡与另一伙打工的因争炒菜的灶干起了架。起初也是因为群体里多是文盲,普通话并不盛行,但凡是带着脸色的方言都会被误认为是在辱骂。
那场景,简直就像热闹的菜市场,这些人各自喊着各自的,互相嘲笑对方的是狗屁不通的鸟语。
木明稍微有点文化,但出于私心,也是帮着自己的老乡。但是另一群异地人觉得他人瘦好欺负,又加上看不惯他堵在门口那儿出风头。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那群人趁着人多势众向他围拢去,叫嚷声都快掀开屋顶。有人已经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了。
“我看谁敢动他试试?”在灶屋里一直听着外面风吹草动的向安,觉着形势不对,立马提了把菜刀冲了出来。他一手提刀,一手掀开人群,挤到木明身边,露出明晃晃的菜刀。朝那群人吼道,“来呀!看今天是我的刀快,还是你们的手快!”
那群人见了他手中菜刀,倒没在冲上来了。但是仍不服气,骂道,“小子,给我们等着,总有一天收拾你!”
“等着?我还怕你?有本事现在就上!”向安趁着身后也有老乡,自然不会低了气势。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后面的人觉得肯定少不了一场架打,便各自偷偷去找了些工具,拿给自己的老乡,就等着吵架的人把火点燃。谁要是带个头,这架铁定打起来了。
就在双方僵持时,却不知是谁去通知了老板,老板带着保安和许多人刚好赶来。
“干什么?干什么?都不想干了是吧?想聚众斗殴?咋了,想吃几天免费lao饭了?”老板一边气喘吁吁地在最前面带头冲来,一边朝聚集在厨房门口吵架的两股员工嚷道。
两边人群都有善于奉承的人,一见老板来了,赶紧迎上前去,各自陈述各自的理由。
这其中又少不了斗嘴争吵。老板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也懒得听你们解释。你们都是给我打工,都是我的员工,怎么就不能团结一点呢?”
“散了散了!都散了!”老板挥挥手,让大家伙散开各自去忙。
这架便因老板的调解给化解了。可是,双方的怨气却消不了了,这梁子也算是结上了!甚至在工作上遇到了都会像仇人相见一般,分外眼红。小摩擦也是不断发生。
渐渐的,木明、向安这边的老乡因为人数本来就少,有些人怕打起架来吃亏,看看离过年也近,干脆商量着领了工资就离开了。
剩下的木明、向安几个更是势单力薄了,又怕遭到报复。两人细细想了一番,提前找老板预支了工资,趁着出差的机会就逃离了广东,两人竟然连剩余的工资都没要。
坐火车归来途中。那个时候坐火车拥挤,环境差,管理差。火车到了西南一些偏远的地方,会有不少的当地小偷或路霸,他们带着刀具,趁着许多乘客疲劳睡觉就开始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向安出门时虽然见过,但是这也只是他第二次坐火车。所谓无知者无畏,他还是个楞头青。嘿,这次,一个小偷摸到他身上了,他眼睛虽闭着,人却是清醒的,因为身上还揣着钱呢!
他马上睁眼一瞪!还没开口,那小偷顿时暗暗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口,又朝后瞄了一眼,意思是那后面还有几个他的同伙!
咋的?向安本来就属于那种没文化的横人,一见这架势,虽然有点心虚,但是就这么平白无故让这小子抢走血汗钱那还了得!
他也不傻,再加上年轻鬼混时还真习过一点野门子功夫,身体本就强壮,头发整的是个爆炸式。这眼神一对,那偷钱小子倒有点心虚了,回头准备叫来同伙。却因一个不留神,向安趁机一把抢过了他手中小刀。
眼看那几个小偷同伙就要冲来,向安急中生智,朝车厢连接处的另一边大声喊道:“木明,这边有贼!还在抢钱!竟然抢到lao子头上来了!把那边车厢的人全部喊过来,lao子今天要打架!”
对面车厢的木明知道这一路小偷多,走时就互相提醒了的,一听是向安的喊声,顿时故作声势大声回应。“哪里?把他拦住!我们过来弄死他!”
车厢里同归的老乡多,一路上有互相寒暄的,这时一听是打小偷,顿时也帮起腔来。“拦住!我们来了!”
这群小偷平时见的都是老实巴交的打工人,都作威作福惯了,没见过这么不怕事的,对面这么多人一起,还十分团结。这要是打起来了,再有小刀在手,恐怕也不是对手。更何况面前这人还抢走一把刀,那身手显然是练家子出身。小偷们一见,趁刚被吵醒的那些被偷者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赶紧逃走的好!灰溜溜地跑下了火车。
……
于是,从这一些接触当中,木明更加对向安有好感,认为他虽然没文化,但是个既讲义气又聪明勇敢的朋友。
所以回去之后,在木匠叔叔与大哥木俊提到将木绵说亲与向安时,木明其实是十分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