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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氏也知道沈萆近儿应当是要回来了。
可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也早早把她的院儿清了清。
闺房里插着羊乳洁白的栀子花，花香浓郁。
沈萆目光在花上面盯了盯。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流动。
“大小姐，咱们现在就去见老祖宗和奶奶她们么？”
奴婢秋枝在一边儿问。
她点了点头。
刚出得院儿门，却和心情激动的游氏撞了个正着。
“萆姐儿！”，游氏这时正由沈萝伴着。
大老远一眼就瞅见了穿得红艳的沈萆。
沈萆动了动嘴，走过去低声喊：“母亲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寻你。”
游氏拉着沈萆的手，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儿。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一下儿。泪水就掉出来了。游氏捂住嘴，“嗯，瘦了。你也是个儿没良心的主儿，还知道回来呀。”
“年里给你报信儿，不是都固执不肯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了什么过错儿，给老祖宗关庙子里了咧。”
沈萆扯唇笑了笑，想到什么，她收了笑容。随即很快回神，坦然道：“母亲这是说什么话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那庙里环境很好，每日都有好多人去庙里上香，还有好些还愿儿的。”
游氏就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复仔细地看了沈萆一遍。
看她除了清瘦些，言语神态比之前更稳重些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也就松了口气。
“去给老祖宗问安吧。”
……
……
沈老太太方用过早粥，还是有些不习惯了。
前段时间云醉给她养得刁了，宅子里的早点，竟然下不去口了。
食具一一撤了下去，擦干净嘴，婆子刚给她冲了一杯菊花枸杞茶。
游氏就带着沈萆来了。
沈老太太脸上浮现一抹笑，“萆姐儿回来了？”
沈萆点点头，几步到了沈老太太跟前儿如以往常常做过那样，规规矩矩福了一福。
“方才回来的，老祖宗近段时日可还安好？”
沈老太太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微眯着眼儿看着沈萆。
笑道：“亏了萆姐儿去那庙里给这把老骨头和大家伙儿祈福了，诶——自然是沾了萆姐儿的福。一切都好着。”
“来坐过来老婆子好好儿看看。”
沈萆沉静地走过去坐下，沈老太太拉着她问东问西说了好一会儿话。
这老人家一张嘴打起趣儿来全不输年轻人。游氏和沈萝也跟着笑起来。
游氏的心一初儿还是稍微有些悬着的，这会儿全然是放了下来。
萆姐儿是两个女儿当中年龄大的那个，生来就比萝姐儿稳重。
小姑娘本就喜欢叽叽喳喳，可萆姐儿一开始就沉默得多。哪儿会像爱闹的丫头真犯什么错。
萆姐儿没有表露出来什么，当初去庙儿里也是她自个儿提的。老祖宗犹豫了下才答应下来的。
聊了一会儿，沈老太太突然道：“萆姐儿来得不巧。方才你大哥和嫂子也来问过安，离开还没多久呢。”
沈萆“哦”了一声，偏头对上沈老太太的目光，“那倒真是不巧了，萆姐儿还想着错过了大哥成亲，心里怪可惜的。”
沈老太太拍拍她的肩，“那以后等着你二哥成亲，乖乖留在宅子里。想什么时候去拜访你嫂子，只管去便是了。”
“人小，虽然有时候也不太懂事儿，但到底是知礼的。不会怪你不在。”
沈萆笑着颔首。
这回沈庭迟在，同云醉便也一道去了青松院儿问沈老太太好。
两人方才离开，在小道子上，就听见有仆子议论说大小姐回来了什么之类的话儿。
“大小姐？”
沈庭迟神色疑惑中也带着点意外，他朝云醉道：“是大妹，二叔的女儿。”
云醉知道这个，一开始时沈庭迟早早跟他提过这个。
那时候他说得比较直白，沈闻对沈庭迟的态度她是见过一些儿了。就跟沈萝对她一样奇怪。
针对的话，她感知还并不明显。
不过沈庭迟既然能那样跟她说，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
只是嫁来这宅子也有好长一段时日了。
沈闻和沈萝她都已经见过。
可这大小姐沈萆她还真没见过，好像并不在宅子里。
她也没有兴趣去打听这些。
似乎察觉到了云醉的疑惑，“萆姐儿年里早些时候去了蜀丰的一个灵庙里祈福。花了好长一段时日，约莫是今儿才回来的。”
云醉转动了一下脑袋，这祈福真是好诚心，一待能待上这么久。
“那得是很心静的人才熬的下去的吧？”
她不由得喃喃出声。
沈庭迟笑了笑，“大概吧，萆姐儿话少倒是真的。”
“早点吃什么？”
云醉刚刚想表示，她见过的大多数话少的人都是沉静稳重的性子，那沈萆自然很可能就是心静的那类人了。
结果沈庭迟突然猝不及防来了这样一句话。
她愣了一瞬，跟吃货在一起久了。什么样儿的人都能被带偏画风的么？
扶额，“宅、宅子里的大油饼可以？”
沈庭迟一顿，脸色似纠结了几分。
“一起吃？”
云醉偏过头迎着园子里春风露出了梨涡。拼命抑制溢出的轻笑声。
沈庭迟看着她微颤的后脑勺，也勾起了唇角。
……
从沈老太太院儿里出来，沈萆跟着游氏去屋里又坐了一会儿。
“父亲去哪儿了，一大早就出门了？”，她抿抿唇四处打量着问。
游氏脸上方才的喜色霎时就留不住了。
她尴尬苦笑着扭过头，伴着她的奴婢却知道。
二老爷哪里是一大早出门儿了。
根本就昨儿夜里没有回来。可这不回来也有不回来的好处。上回奶奶明儿受了伤，却还是得了老祖宗的指责。
吵了架哪里还想去别处说，得得安慰。
沈萝小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可转瞬她就活泼过来。
“大姐儿问这个做甚么，父亲他好着呢。”
沈萆却也是心思细腻的。淡笑一下，母女之间转开话题。
又过了一会儿，沈萆和沈萝两姐妹出了院儿门。
沈萝一下子就挽住了沈萆的手，“大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每日都跟着母亲转。偶尔去同徐若她们玩儿，可无聊了。”
沈萆看着妹妹，“你不是一向说大姐性子更闷么，难道跟着我就不无聊了？”
“唔，那可不一样。”，沈萝拉着沈萆的衣服细腻精致的花边儿。
“哦，对了，大姐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大嫂呗，我已经帮你看过了，是个很有趣又简单的南方女子咧。”
沈萆没有回应，只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