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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国御花园中,正是那野润烟光淡,沙暄日色曛。几处园林花放蕊,阳回大地柳芽新。
太师笑道:“唐长老,请!”
唐僧勉强笑笑,随着太师一起游园观赏。虽是奇花异草片片向阳争春,他也是无有心情观赏。
不过,在御花园中,并没有遇到女儿国国王,这倒是让唐僧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挨到日落,唐僧正欲提出告辞,却见那女儿国太师笑吟吟来了,道:“唐长老乃是天朝上国之人,见识定然不凡。今日,我家女王也将我女儿国国宝奉出,不知长老可愿意品鉴一番?”
“哦?能被称为一国之宝的宝物,定然不同凡响,劳烦老太师带路!”原本想要溜走的唐僧顿时有了兴趣,想来在国宝之前,那女儿国国王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太师闻言,脸上笑意更甚,当即请了唐僧,自己在前方带路。
绕过了一条条大路小路,太师带着唐僧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屋子前,笑道:“长老请进,我家女王携带国宝,正在里面等候!”
唐僧不疑有他,道一声阿弥陀佛称谢,当下在太师奇异的目光之中推门而进。
啪嗒,啪嗒,啪嗒。
入目而来的是两只手臂粗细的大红蜡烛在不断跳动,唐僧双手合十,叫一声女王陛下,但却无人应答,只好硬着头皮朝内室而去。
大红蜡烛的烛光被唐僧行走的风声带动,那内室之中有一帏幔,似乎有一人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善哉,善哉!”唐僧以为里面是女儿国国王在观赏国宝,道一声善哉,挑开帏幔,进入其中。
“见过女王陛下!”长老只见那帏幔之后乃是一张大床,心慌意乱,急忙低头,双手合十行礼。
“御弟哥哥~”女王闻听唐僧言语,卷珠帘,下龙床,启樱唇,露银齿,笑吟吟娇声喊。莺声燕语只把那一声御弟哥哥叫的是百转千结,纵然你是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唐僧闻言,羞得脸色通红,不过还是抬起头来,预想之中的女儿国国王果然在此,但是却非是在赏玩国宝,而是一副方才海棠春睡过后之景。
正是: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虽做邻家小妹打扮,却有威严在脸上显。
唐长老不敢多看,忙又把头低了,问国王道:“太师请贫僧夜赏国宝,却不知所言女儿国国宝在何处?为何贫僧不见?”
国王靠近唐僧,要去拉他,却被闪过,又闻听此言,不由娇嗔一声,道:“莫非我就不能是女儿国国宝了吗?御弟哥哥这般重物轻人却是何故?”
“这,这……”唐僧呐呐,不敢言语。
女儿国国王又靠近一步,慌的唐僧不断退后,不妨其身后正是桌椅,竟然一下子坐了下去。
国王轻笑一声,不理会唐僧的窘迫,微笑着把燃烧着的一只红烛端来,道:“御弟哥哥,你看这红烛,似也通人情,以泪贺今日万千之喜。”
唐僧问道:“不知陛下喜从何来?”
女儿国国王把脸凑近,低声细语道:“御弟哥哥,我贵为一国女王,饱享荣华富贵,可是从未享受人间欢乐。今日御弟哥哥到此,实乃天赐之喜。
我愿以一国之富,招赘御弟哥哥为夫,也坐南面称孤。吾愿为帝后,为御弟哥哥绵延子嗣,岂不美哉?
至于取经之事,教你三位徒弟赴了会亲筵宴,发付领给,倒换关文,往西天取经去哩。”
唐僧把脸歪在一边,不敢回答此言,双目紧闭,道:“陛下,贫僧一生之志,便是前往灵山,拜见我佛如来。世俗之事,恩怨情缘,尽数都被抛在脑后,万望女王陛下海涵!阿弥陀佛!”
那女王听了此言,娇笑一声,唐僧只觉一阵香气袭人,当下呼吸也停了几停。
“御弟哥哥,这万丈红尘,难道还容不下你的一颗佛心还俗吗?”
女儿国国王的声音之中难得的不复威严和娇俏,更多的乃是哀求和凄苦,只把人听得心也碎了。
唐僧双手合十,默念经文,不敢抬头。女儿国国王低声在唐僧耳边吐气如兰,仿佛是情人之间的低语。
唐僧的念经声忽然就被这一问给打断了。对方的问语,竟然让他的佛心有所颤动,实在不好回答,只得再次将那一卷“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念起。
女儿国国王见唐僧无动于衷,又道:“你紧闭双眼,还说什么四大皆空?”
“你若真的睁眼看我,我不信你会两眼空空!”
“阿弥陀佛!贫僧一心向佛,四大皆空,怎可贪恋红尘!”唐僧果然睁开双眼,只一眼,哪里还敢再去看第二眼?忙把双眼闭了,把手中的念珠拨动的愈发快了。
“你若真的四大皆空,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女儿国国王语气之中也有了几分欢喜之意,见唐僧额头之上大汗淋漓,取出一方手帕为他擦了,调笑道。
唐僧呐呐无言,手中念珠拨动地越发快速,却没有半点美感,反而像是狼狈不堪的逃避。
一路上护持他在无数妖魔鬼怪手中平心静气的《多心经》第一次没有了用,他所学的佛经佛法,在此刻
“御弟哥哥,莫要再把眼睛闭上,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唐僧猛然起身,睁开双眼,对那女儿国国王道:“我就是睁开眼睛,又能如何?”
唐僧作势要走,女儿国国王哪里肯让?二人之间不由拉拉扯扯。唐僧毕竟是个男子,一把扯出了自己的袈裟,却不妨用力过大,自己后退数步,倒在了那国王的牙床之上。
女儿国国王急追几步,谓之唐僧道:“御弟哥哥,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唐僧与女儿国王眼神交错的一瞬间,眼中的慌乱与矛盾,尽显无余。只道:“我今生已许佛门,来世若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