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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府。
“老爷回来了。”管家迎了上去。
北宫烨点了一下头,皱着眉直接回了书房。
“老爷可有心事?”南明珠端着一盘点心,轻提罗裙抬脚进了书房。
北宫烨起身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拉着南明珠的手坐下。
“夫人来了,正好我头有点疼,你帮我揉揉。”说完闭上眼睛。
南明珠将双手放在北宫烨额头和两边太阳穴上开始轻轻揉捏,也不提朝中的事,只是笑问:“力度可以吗,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北宫烨闭着眼睛,一脸的放松:“好多了,有劳夫人。”
约莫十来分钟,北宫烨这才抓住南明珠的手用力一带,将她揽入怀中:“夫人,有你真好。”
“不,明珠能嫁给夫君这样的君子才是真好。”
两人相拥而坐彷如新婚般,谁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份宁静。
“燕来和明朗最近可有吵嘴,燕来怀着身子,嘱咐明朗多让着燕来。”
南明珠噗嗤一声笑了,“老爷这会想到自己快当祖父了?”
北宫烨有些不解:“燕来有了双身子,不是你老早就告诉我了吗?”
南明珠脸红,羞道:“我说的是大白天你还搂这么久,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
北宫烨笑了,“我的夫人我就是要搂一辈子,看谁笑话?”
突如其来的长长热吻,吻得南明珠脸红心跳,虽说老夫老妻了,却浓情不减半分。
两人温存完了,在房中用晚饭,北宫烨问:“接生婆可都提前找好了?”
“老爷放心,都找好了,转过年就接到府里,还有大夫也都提前落下了话,就等日子。”
“辛苦夫人了。”
“燕来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唐家也是扬州大家,燕来这孩子我看是个有福气的,如果能一举得男,北宫府后继有人了,我也算了却大半心愿。”
北宫烨不以为然,给南明珠夹了一块鱼:“生男生女都是福气,父辈不是常说多子多福。”
南明珠摇摇头,也不再多说,生儿育女也只有女人懂,女人生孩子好比鬼门关走一趟,如果能一次男女双全,就少受许多罪。
吃罢饭,南明珠就去了明朗的院子。
燕来也是刚吃完晚饭,在院中消食。
“母亲,您来了。”说完要行礼。
“免了,免了,快起来,你现在怀的是双生子,自己也多注意。”
“谢谢母亲,我没事。”
两人在房中坐下,南明珠将燕来每日用的膳食从早到晚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平常饮食可有哪些不适?”
“谢母亲关心,平常一切正常,明朗时常带些外面糕点回来。”
南明珠一听,吓坏了:“以后别再吃外面的糕点小食,尤其是现在有了身孕。”
“燕来,快看我你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明朗大步流星进了屋。
“孩儿见过母亲。”看见南明珠在,北宫明朗忙行礼。
南明珠看了看二儿子手中的食袋,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打开看看,都是什么?”
北宫明朗并没有发现母亲的异样,将食袋一个个打开,“这个是酸楂糕,消食的。这个是粘糕球,江米做的……”
等儿子说完,南明珠将酸糕,粘糕球,蟹膏,五色豆子都拿了起来放一边。
南明珠叹了一口气,“以后别再外面买了,请几个点心师傅回来,给燕来换换口。”
“母亲,怎么了?”北宫明朗不明所以看向南明珠。
南明珠看了看燕来又看向北宫明朗:“以前你给燕来买吃食都没有忌口,现在不比往常,燕来有了身子,而且是双身子,有些东西是吃不得的。就说这个酸糕虽说开胃,但是吃了会腹痛,还有蟹膏更是吃不得,这个是寒性的对有身子的更是吃不得,不止是腹痛,还会引起小产……”
有身子的人吃不得的糕点最终都赏给了仆女,晚上北宫明朗搂着默不作声的燕来安慰道:“回头给你请几个师傅,保证是你能吃的,保证是换着花样。”
燕来没说话,只是默默流泪,这还是婚后第一次惹燕来哭,北宫明朗吓坏了:“等你生完孩子,咱们再去吃个够,要不我去给你多请几个师傅回来,天南地北一样请一个?”
燕来眼泪流的更凶了。
“母亲是为你好,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胡思乱想。”
明朗这边手忙脚乱,想尽办法哄燕来,可是燕来的眼泪流的更凶,北宫明朗就差给燕来跪下了:“燕来,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哭了行吗?回头眼睛会疼,还伤身子,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给你委屈,你想怎么样,你说我现在就做,你要吃糕点,我去买就是。”
燕来一把拉住北宫明朗的衣服:“没有人给我委屈,是母亲对我太好了,让我想起了娘,如果娘在该多好。”
“原来你是想娘亲了,你早说嘛,你吓死我了。”北宫明朗换了热水替燕来重新净了脸,这才搂着她再次躺下。
毕竟是有孕的人,闹了半宿燕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很快沉沉睡去。
待燕来熟睡,北宫明朗出了院子,不一会带着一人回了府,确定燕来在情绪波动下没伤到胎儿,这才放心下来。
母亲私下也是多次嘱咐自己,多让着燕来,有身孕的人容易敏感激动,果真如此。
第二天燕来醒来,在红梅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当她来到外屋吓一跳,各种各样的美食摆满了圆桌,红梅在一边捂着嘴笑。
“这是?”
“姑爷吩咐的。”
燕来双眼泛红,自己能在儿时遇上北宫明朗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燕来喝了一口鸡汤,夹起一块水晶饺慢慢放入口中,眼泪不自觉又流了下来。
红瓶红梅吓坏了,忙问道:“二小姐可是那里不舒服?”
燕来摇头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是太幸福了,幸福的流泪,懂吗?”
红瓶红梅拍拍心口:“那就好,姑爷确实对二小姐很好,一直是将二小姐放心尖尖上,从小便是。”
皇宫内,朝堂上,众臣看见脸色铁青的虞尧大气都不敢出,估计要出事了。果不出其然,虞尧在大臣们的脸上扫了十个来回,“你们打算瞒朕到什么时候?”
“臣惶恐。”满朝臣子纷纷跪了下去。
“北宫丞相你身为百官之首,翰林院贪墨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知?”
北宫烨抬头答道:“臣失责,臣有罪,臣认罚,只是各部各行其职,臣虽有管理百官之责,可是翰林院递上来的折子滴水不漏,臣也没办法一时发现,若不是户部派人去各部审查季度账册发现疑点,臣也被瞒在鼓中。”
“秦钟,你有什么可说的?”
“回皇上,臣掌管翰林院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如今翰林院爆出贪墨事件,皆因臣失察,臣认罚。臣愿意将此事交给刑部,绝不徇私枉法。”
虞尧冷笑:“翰林院乃我虞朝学子的节风楷模,史上最干净的地方竟然出了这等丑事,你确实有罪,你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和期望!”
秦钟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子递上:“臣罪该万死,有负圣上所托,但臣已经查出部分贪墨人员,这是名册。”
虞尧看完册子更是生气,这是要甩锅给下属,子车云迟进翰林院也不足两月,竟然也在名册里,堂堂一个大学士掌院士最基本的担当都没有,他失望的看了秦钟一眼,扔下手中的折子。
“传简章,简仲述。”
“臣简仲述参见皇上。”
“你负责翰林院夏季财务核查,可有核对完毕?”
“回皇上,初步审查完毕。”
“读给他们听听!”
“臣遵旨。翰林院四月从户部申请拨银二十万采购整个院夏季笔墨纸砚,从金陵邑拿到的账目上看,实际采购不足八万两。五月翰林院再次申请十万修缮翰林院,从施工材料和人工统计来看,所去费用两万一千两。六月再次申请秋闱物资已经修缮考院,从目前调查来看,并无任何笔墨纸砚蜡烛进京,考院也无一处修缮。”
秦钟听到这里差点晕了过去,他确实有贪污,但没贪那么多。
“秦钟,你有什么话说?”
“物资采购皆由七品以下官员统计申报,最终会经过微臣审核,账册都在翰林院,皇上随时可以派人核对历来账务往来,臣确实不知他们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还望皇上明察!”
“你的意思是你一无所知?”
“微臣依稀记得最后一批物资是由新上任七品编修负责登账入册,不可能没有采购船只进京,传此人来一问便知。”
听到这里简仲述面色一变,原来坑在这里。如果云迟说他那天登记了货物入库,那没有货船进京便不成立,可是事实是确实没有任何货船进京,六月也没有任何物资入翰林院,那只能说那天是个局。
简仲述脸色还在变换中,虞尧已经传了子车云迟进殿。
“臣子车云迟参加皇上。”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讶和不安。
虞尧看了一眼简仲述,简仲述走上前问道:“子车大人初进翰林院可是有碰巧登记过物资入库?”
子车云迟先是看了虞尧,接着才看向简仲述:“回简大人,云迟第一天上任报到确实给同僚张同搭了把手。”
简仲述不会撒谎,虞尧明白了,有人给云迟设了局,那天故意等着他,但他不能说,“你的意思是你那天看见了物资,也登记了物资入库?”
云迟回忆了一下,转而看向秦钟:“这件事秦大人也知道,秦大人可还记得下官那天与张同谈话时无意误撞了大人?”
秦钟本想将自己撇开,憋的满脸通红,不承认吧,倘若回头查实,自己的人品受到非议,自己这个掌院学士也做不了,承认吧,就证明子车云迟没有说谎,可是物资这事说不通,虽然自己未曾参与,但是下头也是给自己通过气的。
秦钟打了个哈哈,尴尬回到:“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又记不清楚了。”
简仲述暗骂一声老狐狸。
“那秦大人的意思是翰林院六月确实有物资入库?”
正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北宫明和进了殿:“臣参加皇上,有急事禀报!”
“速速禀来!”
“回皇上,臣在南城门外巡视,发现商民斗殴事件,臣便上前询问,原来是南城名门名砚的商船被抢了,贼人倒没伤人,只是将他们困住,搬空了所有货物,名门名砚的管家已经在衙门击了鼓。”
秦钟一听,心道完了,哪个蠢货用这种方法堵窟窿,这不是越闹越大?
“竟敢在我虞城天子脚下闹事,藐视王法,决不轻饶!”
“除此之外,东城西城北城,城中最大的几家笔墨店皆失了窃。”
“什么,你的意思是贼只盗文房四宝这一类?”
“是,几位店家东主跪在衙门口喊冤,衙门前路后路围满了人。府衙张大人不知为何不但不接案子,反而命衙役驱逐殴打那些受损失的商户,导致一人死亡,多人重伤,那些商户抬着尸体在宫墙门外哭诉。”
“大胆刁民……”不待秦钟说完,虞尧的冷哼声打断了他。
“北宫丞相有失职之罪,带秋闱后留职查办!”
“秦钟身为翰林书院掌院院士,玩忽职守,停职查办。”
“翰林院所有官员交由刑部审理,待秋闱后再做处置。”
“传朕口谕,府衙必须十天内破案,否则自个辞官吧!”
“是,臣遵旨。”
“今天有吓到你吗?”北宫明和看着云迟一脸关切。
云迟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不会无缘无故给人背锅,也不会轻易给人背锅。”
“云迟,记住万事有我。”
“你也不能护我一辈子,我自己会小心的。”
“你说的也是,回头刑部问话,你就实话实说吧,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云迟嘴角微翘:“谢谢。确定六月没有船只靠岸?”
明和认真答道:“所有靠岸码头都查过了,没有。”
云迟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每箱入库物资,我都在右上角边做了记号,若没有船只进虞城,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打外面借来的,第二是原有仓库先搬出去,假装运回来,做成新物资入库的假象,故意让我点一遍,做个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