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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不少名将就是出身摔跤手“博克沁”,木华黎等,“勇士”这个称号,就是这个部落的博克冠军,往往最终就会成为这个部落的首领。
西方军事贵族,亚历山大,凯撒,屋大维,古斯塔夫国王,拿破仑皇帝,沙皇彼得等等。
东方周朝,武王伐纣嘛,春秋战国之时的各国王公,秦穆公,赵武灵王,军事贵族。日本的大名藩主,毛利元就,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上杉谦信,武士阶层,满蒙从满洲大汗,皇族宗室,蒙古诸部的汗王台吉,亲王郡王,都是带兵上阵的。
那种皇帝藏于深宫,养于妇人之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拿个扇子摇啊摇的,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得了儒癌之后的事了。
古时君子是佩剑的,射御弓马是基本功。
满蒙摔跤不是看人摔,皇族亲王都下场。蒙古科尔沁亲王与满洲大内侍卫摔在一起,皇太极跟蒙古各部勇士摔在一起,司空寻常。
满蒙这时候很直接,侍卫都能不管顺治就在跟前,一个眼神不对就拔刀互杀,劳改犯一样。喊都喊不停,非死一个,或者旁边再来个侍卫,把俩二逼都砍了不可。
塞尔弼那帮被鳌拜杀了的侍卫,就是没事把皇帝的马拉出来,射禁苑的鹿玩嘛。
野蛮,无拘无束,率性!
等到乾隆来句“虎兕出于柙”,扈从皆不知道啥意思,突然有侍卫接了句“爷谓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乾隆一高兴:“你谁啊?”,侍卫答:“奴才和珅。”乾隆:“读过《论语》?”和珅:“读过!”
文明了,规矩了,保镖都读论语,大清至此算是完犊子了。
答不出来的都是淳朴的,能答出来的都是刻意揣摩上意的。宋徽宗爱书画,蔡京为了临摹徽宗字体,楷书都给你发明出来。
上去的全是骨头贱的钻营小人,李自成那样的豪杰屈居驿站都下岗,英雄如阎应元也只能蹉跎于典史,鼓励英雄的伦理一变,环境就不允许英雄出来了。
小孩一打架,有的家长会问:“打赢了,打输了?”打输了再打一顿,不问打架原因,只问输赢,这就是满洲家庭的教育传统。
可汉人家长会问:“为啥打架?”甚至看见小孩打架就打小孩,老师还会责骂:“一个巴掌拍不响!”
一个巴掌怎么就拍不响?我扇你脸你听听响不响?
这就是伦理,环境,与英雄的土壤,就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中。
汉人家长,老师,就是大一统思维,满洲家长就是战国的竞争思维!
这就是为何大一统垂直架构一直就是治乱循环,上半段都在追求绝对的权力。无论是造反统一的战争,还是财权,人事权,兵权,思想控制权,都在谋求统一,谋求绝对的控制。
达成了绝对的控制,就垄断了,那绝对的权力就要导致绝对的腐败了。王朝下半段的抛物线下行阶段,就开始了。
那就是晚清,实际上乾隆之后,就是晚清了,和珅都知道《论语》好,那还得了?
这时候大清正处于上升期,蒙古还没盖庙,满洲还没读论语,都还没愚昧呢,人直率,淳朴,锐气。
蒙古各部就有不给满洲大汗面子的,兴高采烈的就当着皇太极,顺治的面,下令跤手把大内侍卫干死。
同样,满洲悍匪一旦锁住蒙古马贼。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同样会兴高采烈的让满洲健儿,把蒙古勇士当场干死。
开会的时候杀个人,放松放松。
康熙亲政才一年,人还比较青涩,胆子小,干个六十岁的老头都想着群殴人家,这心态就可想而知了。
不要说与努尔哈赤,皇太极相比,比顺治都差的多。
儒家那套尚未侵袭,满洲殉葬制度都没废除呢,不光男死必有一妾殉,侍卫也有很多自愿殉葬的。
努尔哈赤,皇太极驾崩之时,都有侍卫自杀同死。顺治驾崩,满洲正蓝旗一等侍卫,苏完瓜尔佳.傅达礼,也是自愿为主子殉葬了,谥“忠烈”。
此时的满蒙,正是彪悍的时候,开会一向乱哄哄的,摔个跤不是事,顺治身子骨很弱,还喜欢下场跟人摔呢。
无组织无纪律。
“皇上又不是女孩,我为啥放开他?”
元吉一边两臂掐着康熙胳膊,不让他起,一边一个黄狗撒尿的后抬腿冲杰书猛踢了过去,大骂,“告我漕船夹私的就是你吧?”
“…唉呦!”
一声惨叫,本来正看热闹的礼部侍郎米思翰,突然被杰书当做挡箭牌拉了一把,顿时就是一个移形换位,方一愣神,膝盖就被狠踹了一脚,噗通一声倒地。
“是他。”
杰书不是啥好人,一指刚被他坑了一把,抱着膝盖在地上滚的米思翰,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语含轻蔑,“咱满洲啥时候流行互证了的?小九,苏努问我的时候,我可没咬你呀,肯定是他,你说,米思翰,是不是你?”
“黑状不是奴才告的!”
米思翰单腿跪着揉膝,见殿内一众满蒙王公鄙视的看着他,牙一咬瞪着身旁不远的明珠,“是谁谁还不知道啊,让我挨这一脚。”
说着,幽怨的看了元吉一眼,“九爷,您故意踹的奴才吧?”
“故意踹你又咋地?”
元吉摁着康熙,扭头冷冷瞪了米思翰一眼,“没见富察氏出英雄,倒净出你这号熊瞎子了,告爷黑状的没你,充唬皇上撤藩的总有你吧?”
“皇上英明,奴才是赞同明珠的撤藩之议。”
元吉刚砍了鳌拜,正是煞气摄人的时候,米思翰不敢惹元吉,连康熙都敢拉着垫背,又是幽怨的盯了眼明珠,感觉今儿这事全是遭了明珠的池鱼之灾了。
“扯淡,老三哪英明了?就削藩这事就不英明得很。”
元吉感觉身下康熙要挣扎,又狠按紧了点,把头收回来,直盯着躺在地上对他怒视的康熙,冷冷道,“你还不服?你英在哪了?想削你就自个儿提,你是咱满洲大汗,你要铁了心的真想削,咱削平它就是了,让明珠个狗奴才出来站台?”
说着,扭头不屑的瞥了眼一脸崩溃的明珠,“他一个内务府总管,哦,弘文院学士了,学了个屁,从宫里当侍卫的时候,就知道见天拍马屁。他有几个马甲?他提议削藩?我还想削他呢!没咱满蒙上下一致,他削个屁!他想削就给他一口刀,送他去云南,跟吴三桂单挑去。”
“唔?”
明珠小眼神发滞,哼唧了一声,朝服痒痒一样动了动,唇间刚长出来的小胡子一抖一抖的,满脸都是晦气。
“小九。”
不光明珠一脸晦气,他身旁的伊尔根觉罗.莫洛,被元吉冷冷盯着,也是浑身的不自在,扬声道,“这藩还真是平南王自请撤的,他怕的是身后事。”
“…输你一圈儿,损九,给朕起来。”
康熙被元吉压的喘不过气,认命的用巴掌拍了拍地,无奈看着元吉,“有话好好说,你老压着朕,成何体统?”
“就许你偷袭?”
见康熙认输,元吉得意洋洋的松开臂扣,展身站起,掸了掸衣服下摆,却没动手拉地上扑街的皇帝,反而居高临下的一掐腰,大声道,“好好说有用,要大炮干啥?这汉地真是软地,能把人养软了,要不咱回盛京吧,我感觉再这么下去,咱都得玩完!”
哎呀我草。
不光是正在从地上爬起的康熙,闻声又是一个趔趄,殿内的一众满蒙王公,大臣,侍卫,全是一副日了狗的便秘表情。
好不容易入了关,坐了天下,回去?
满蒙都他妈快跑空了,全在朝繁华的关内跑,回去?谁跟你回去?神经病!
殿中一群满蒙悍匪,都有点怵神经病一样的元吉,被神经病用目光望过来,征求意见支持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游离。
元吉倒没觉得自己气势凌人,双眼精光直冒的扫了圈周围,见没人支持他回老家的提议,一生气又把目光重新转回莫洛,“尚可喜自请撤藩?你就是这么跟皇上说的?”
“不是我跟皇上说的。”
莫洛一脸的委屈,挠了挠脑门,沮丧道,“是尚可喜自己说的,平南王属臣时不时来京师看看额驸。据平南王言其幕僚金光的评语,额驸刚而多虐,勇而寡仁,若以嗣位,必不利于社稷。平南王恐其权重惹祸,自请撤藩,有任贤不任长之意,许意尚之孝。”
“谁?刚而多虐,勇而寡仁?”
元吉愣了愣,“这是说的尚之信?”
“没错。”
莫洛点头,“说的就是尚之信。”
“哈哈哈哈。”
元吉突然哈哈大笑,环顾左右,眼泪差点笑出来,“看到没有?这就是汉人!连尚可喜这条老狗,在南方待久了,也得了软骨头软耳朵病啊,居然怕自家儿子是男儿?
这评语,有刚有勇,多虐不好么?寡仁怎么就不利于社稷了?我满洲男儿若无刚勇多虐,哪来的社稷?靠多仁入关取天下吗?
我们满洲满共才五万人啊,多少仁够啊?多少假仁假义的汉人,在给刚勇多虐的我们做奴啊?我数数不好,汉人得有一万万吧?咱可真是一虐能顶两千仁呀,这汉人是核桃仁还是花生仁啊,这么香脆的?”
“哈哈哈哈!”
满殿一阵爆笑,无论满蒙王公都是哈哈大笑,熊赐履等几个汉臣倒是脸色猪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