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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红玉刚下楼就和毛九正面遇见,毛九诧异“周先生不去看花魁了吗?朝露小姐这身材,这相貌真的是没话说。啧啧~周先生不再去看眼?”
红玉似笑非笑,毛九只觉寒毛尽立,方知自己说的有些过了,适得其反。连忙转移话题,“不打扰两位雅兴,贫道先告辞。”
毛九绕过两人朝楼上走去。
出了黄鹤楼,好像是换了一个世界,城外游玩的人们也多了起来,江边的花船灯火通明,秦歌楚律依稀传来。
不知不觉两人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转到了庙会,红玉一脸无趣,这里大多是一些求姻缘求平安还有猜灯谜的普通人,连个卖小吃的摊贩都没有。
路过城隍庙门前,红玉突然停住脚步,一股幽香从庙中传来,并非香火味道,而是酒香,带着谷香的酒味。“好香啊”。
闻到熟悉的味道,周白笑了,拉着红玉说道,“走,带你尝尝我之前说过的绝品美酒。”
绕过庙门,红玉剑指一点,一个漩涡出现在两人身前。
“嗯?道场结界被人打开了?”江城隍一愣,说道。
旁边黑袍虬髯的大汉哈哈大笑,“应该是我一好友嗅到了酒香,不请自来了。”
陪坐的瘦小老者摸了摸嘴边两撇细长垂胸的小胡子,一脸疑惑。
“沈大哥,江城隍,在下不请自来,还望不要怪罪啊。”远远看见周白红玉二人携手出现在远处,又一步踏到跟前。
“不必在意,就把老江这里当成我家,我家就是你家,自己回家有什么好在意的。”沈判官一把抱住周白,“周兄弟好久不见,最近你的事迹可是传遍修行界和阴司啊。”
长须老头看向江城隍,江城隍点头确认。原来是这位......老者了然,啧啧啧,果然非同寻常啊。
“沈大哥别调笑我了,这还不是你那天把我骗入坑的吗?”
“诶,话别乱说。你如今立下了天大功德,深受人道眷顾,我一小小阴神哪敢骗你啊。”沈判官一脸狡黠,笑道,“这位就是红玉姑娘了吧?你小子真行啊,这天南海北逛了一圈,身边居然多了一个旷世佳人。”
“咳......别瞎说。”周白连连合手求饶,作为单身多年的纯情男,对于这些总是莫名的脸皮薄。“这个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沈大哥。”周白拍了拍沈判官肩膀说道,“这位是红玉姑娘,目前是我游历的同伴。”
啧,只是同伴吗?在座之人无不是人精,看破不说破。一脸假笑的称“是。”
只是眼中的搪塞让周白有些火大,红玉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完全无视,所以在向沈判官微微颔首后,就直接扑到桌前,凌空凝冰为杯,提起酒坛就是慢慢一杯。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酒已倒满,居然还在继续往外倒,溢出的原酒被透明气墙固定在酒杯上空,明明是一个二两杯活生生装了半斤酒。
“咳.....红玉性格就是如此,各位多多海涵。”
“不敢不敢~”确实不敢,虽然先天之剑被天道遮蔽,但是将慈航普渡连续拍在地上数个时辰的画面,实在是让人胆寒。
相互介绍,周白才知那个嘴角两撇胡须的老者正是此地李河伯,也就是前几日在大江之中淘腾泥沙,疏通河道的那位。
至于江城隍,白日已经见过,所以便不用多做介绍。
几人入座,沈判官已大概知晓红玉性格,所以便单独给红玉留了几坛原酒,让红玉在旁独饮。
自己与其余三人同饮一坛。
在沈判官的眼神示意下,周白猜出了这个憨货此行的目的,果然初一品尝江城隍和李河伯便对这酒赞不绝口,酒过三巡,沈判官才在两人的追问下,告知是文圣顾惜之家的私酿酒,异常珍贵。
周白乐哉的自斟自饮,一边看着明月如轮,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中秋佳节,若是在现代社会,有没有人会想起自己呢?不禁苦笑,前世自己不过是个孤儿,平日里也很少与人来往,恐怕如今就连房东都把他当成一个逃租的房客了吧?
而此刻的黄鹤楼。
“小丫头,还记得我吗?”毛九趁楚晨和好友专心作诗以求获得朝露青睐的时候,悄悄绕到了环儿身边。
“啊,你是那个变桃子的骗子。”环儿惊讶的看着身前这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道长,如今的道士哪有前几日的穷酸邋遢的模样,衣服布料宛如天衣无缝,上面隐有玄光流动,面白如玉,不见一丝皱纹,双眸如星。
好好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被环儿给一秒破功,毛九的架子再也端不住,苦笑道“环儿,我不是骗子。”
“嗯。我知道。”环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冰糖葫芦,轻轻咬下一口说道。“我只是看你样子太累了,你累我也累。这样不就好多了吗?”
毛九眼前一亮,好一个天灵之体!对方看似小姑娘,实际却很难唬到,天灵之体天性聪慧,对于气息异常敏感能识本性。
知道自己的手段没用后,毛九笑着直接问道“环儿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环儿警惕的看了毛九一眼,虽然感觉不到恶意,但出于谨慎,环儿还是后退了一步。
“什么拜师,为什么要我拜你为师?”
“环儿,你身俱天灵之体,乃是天下少有的修行天才,也是邪魔外道最喜欢的鼎炉,若是被邪魔发现你的存在,定然会给楚家造成灭顶之灾!”
毛九盯着环儿双眼,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管怎么说,环儿不过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此刻显得是那么迷茫。“我不想离开公子。”
“你会害了他,你知道我没有骗你,在我告诉你此事后,你天灵之体应该就会有所预知。”
环儿再退一步,毛九说对了。当毛九给她提到“鼎炉”二字时,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是在未来,也好像是在不久。
“有听过戏吗?”环儿抬头,不知毛九想说什么。
“过五关斩六将时,关羽是角儿,其余诸将是配。白衣渡江时,吕蒙是角儿,而关羽是配。”环儿一脸迷茫不懂什么意思。
“也许在别人的人生中,自己是个配。但是在自己的人生,在自己的经历,自己便是角儿。”看着呆呆望向五层的楚晨,毛九说道。“你现在是丫鬟,他是你公子。这是你们的身份,若你入我门下,你便是茅山三代弟子,你家老爷见了你也得躬身行礼。你便有了站在他身前,让他正视甚至仰视你的身份。”
“身份......”环儿看向将她抛在脑外的楚晨,又看向五层那若隐若现的一抹粉色。
“我想让公子注意到我,我想让他不再只看那个朝露。”在犹豫中,环儿渐渐下定了决心。
毛九这才松了口气,不容易啊。如今拐个徒弟都那么难。
回想山门前几乎每日都会有跪倒的求道者,不禁苦笑。
无缘者,费尽心机。有缘者,却无心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