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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之事,我定会上门清算,当年和你交易的那人是谁!”周白看着身前这个懊恼悔恨却又无可奈何的初一道人,一丝怜悯在周白眼中浮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也是如此,初一道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茅山。如今心有懊悔却又如何?那些死去之人化成的人道业力谁来偿还?
“金蝉。”初一回忆片刻,犹豫道“老朽只是其道号金蝉,无名散修。”
金蝉!!!若是其他周白倒还可以理解,然而这个名字却是最让他惊讶的。
“自从初次交易以后,此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是遣灵符化形傀儡,每年送来灵气,带走新符。”初一道,“老朽曾经演算天机,发现此人已经陨落,灵符皆是以设定完毕的法宝催动,灵符不断,循环不止。”
“所以你们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个无主的机器,每月供给灵符,填充道场灵气?!”周白冷笑道。“若那座山峰是所谓的法宝的话,那法宝已毁,灵符也被我斩断。那金蝉若不现身,这循环千年的吞人怪物就不会再现世了吧?”
初一道人点头道“然。”
秋风吹皱湖面,激起道道波纹。
初一道人的沉寂千年的心,如今也如同这湖面一般,“先生可否等待荆州事平之后,再访茅山?”说出这话,就好像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初一道人不敢对周白出手,作为道门大派之一,茅山实力虽然远远不如当年,但是底蕴还在,道统也未失传。
在他第一眼看到周白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对其出手。身俱浩然正气,元神寄于天外,就在他想要刺探更多底细时,一种威压直接让他放弃了任何想法,这是一种超脱天道的力量,虽然他也未真正见过天道出手,却隐隐可以确认周白身后有着一种超脱天道的存在。
所以在周白身边,有无数次出手的机会,他都选择了放弃,而是开口求和的原因。
老而不死是为贼,千年的时光,多少生命死在他手里,或是无意或是有意,或是为善或是为恶,善恶之行在他眼中已看得极为透彻,对错只有立场之别,并无绝对善恶之分。
周白愣住了,思考一下点头同意。
官场之争最是扑朔迷离,一步踏入便为棋子。周白一路上也只是游离在棋盘之外,只为人道业力,不愿参与权谋之争。
君不见梁琦之事,便是儒家谋划。明知周白与红玉实力远非梁琦所能想象,却依旧诓骗梁琦入局,借困住周白之名,用周白之手断了皇帝臂膀。
周白不愿为棋子,所以决定不插手两家之争,只在最后收盘之时,再与茅山了结人道因果,至于到时茅山是胜是败,那便与周白无关了。
摸了下袖中的半截峰尖,周白深深的看了初一道人一眼。
此间既然事了,那便不用再待了,回头看了眼湖边那个伛偻的老人,周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身问道“道长可曾听过江流之名?”
红玉豁然起身,目光如电从周白淡然的脸上,转向了一脸诧异的初一。
江流死在她剑下,这是她已确定过的,元神灰灰,佛光散尽舍利尽碎。为何周白突然又问起此人!!
“可是禅心宗江流么?此人当真是修行奇才,得天道眷顾,八百年前横空出世入我道门三世,入儒家两世,入佛门四世,九世轮回心境累积。不久之前陨落于红玉姑娘之手,至今不曾露面。想来也是,九瓣碎瞳已满,若是再次陨落,恐怕就难有重生之机了。”初一道人笑道,“可惜三次都未入茅山,若不然修行界定会出一个成就仙道之人。”
九世轮回?定然还会有第十世!红玉低头不语,只是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那日居然让他逃脱了,在他看来他与周白因果已了。但是在红玉眼里,一万个江流又如何能比得上周白的剑道之基!!!
马车四平八稳,而周白的心却动荡不止,金蝉?江流?
八百年前横空出世?那九百年前,千年以前的江流呢?碎瞳数量代表轮回次数之事,周白心中实则不信。以江流手段和红玉描述,此人心机颇深,怎会如此轻易将底细露出,恐怕就连佛门也不一定知道此人的真正面目吧?
经过此事,周白也发现了沈判官原来并非全知全能,阴司神道可以帮助他了解很多秘闻,但秘闻也可能是被人刻意伪装之后才放出。
在沈判官认知里,东游派是茅山弟子在外立派,行生祭之事,将所得灵气供给茅山。然而阴司也和茅山有贸易往来,所以不便出手。
却完全不知东游派是金蝉所设傀儡,只是与茅山进行交易的一条暗线,和茅山并无直接关系,世间也并没有东游派的存在。只有一个早已不知所踪的金蝉道人。
在周白返回金陵的路上,某个不知名的的小山村熙熙攘攘,原来是半月一次的集市要开始了。
集上唯一的一家医馆此刻却闭门不开,后院隐隐传来欢呼。
“相公!奴家真的有喜了?!!”一位妇人惊讶的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有了!有了!!”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大夫摸着已经有些花白的两鬓,不禁也有些泪目。“老来得子,老来得子啊!!”
“说什么呢,相公才没有老。”妇人环住身前这个已经略显老态的中年大夫“终于可以为相公传宗接代了,奴家....奴家。”说道最后已然哽咽。
“别哭了,别哭了。”中年大夫一边抚着妻子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大悲大喜不利于胎儿成长。”
“相公不如给咱们儿子取个名字吧?”平静下来的妇人靠着相公怀中说道。
“还早呢,这才不过两个月,男女还未能分辨呢。”中年大夫哭笑不得的看着妻子。
“不管,奴家说是儿子就是儿子。他在奴家肚子,奴家可以感觉到。”妇人翘起嘴赌气道。嫁入夫家十几年,一直不曾生育,这让她心有内疚,如今终于有喜,从未有过的小脾气也开始向外露头。
“好好好,是儿子,是儿子。”中年大夫考虑半晌,一道灵光在脑子闪过,鬼使神差的说出两个字“金蝉,不如叫金蝉吧?”
“蝉?不好,不好。”夫人反对道,“蝉为昆目,寿元不过数载。又与佛家之禅同音。相公不是道门居士么?为何要取此名?”
“那便取名为祎如何?”
陈...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