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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继祖正想发作,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二哥,多年不见,还是愿意摆谱啊!哈哈,你可摆错了,这是大哥的宝贝闺女,老来女,最是有本事的,而且,还参加了高考,村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她拿主意,就是族里的事情,也宝珠这丫头一力承担,你想拿捏她,小心得罪的人太多。”文继忠说话很是风凉,气的文继祖吹胡子瞪眼睛的,恶狠狠的说道,
“老三,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老样子,多大岁数了,你还没完没了的。”
文继忠呵呵的一声,拿着烟袋率先走进了屋里。身后的文继祖脸色很是阴沉,去接他的文家人看到刚刚还赫赫扬扬的文二爷竟然被抽了,还是被三爷和姑奶奶两个人做的,可见这个二爷似乎有点位子不稳啊!刚刚那派头,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想想就算是文继先大爷爷从来对人都是很和气的。
文继祖带着媳妇,当然,指的是续弦戚萍,今年才五十岁,比大儿子文勇还小呢!另外,大儿子文勇,带着儿子文宣和一家,二儿子文刚妻子姚凤带着女儿一家三口,三儿子文亮和妻子章静带着女儿文炎炎和女婿钱伍也来了。
文继祖三个儿子,但是只有一个孙子,一个重孙,这才回来,目的怕是不纯。文桃即使没有见到三叔带来的人,也知道三叔家里的事。
坐在屋里的文继先夫妇当然听到了女儿说的话,心里很不高兴。周淑静更是不开心,她却是不想和对方挣什么,反而是不想应付。等人进了屋,文继祖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二弟!”几十年不见,文继先还是很激动的。
文继祖也是如此,不管如何,也是亲兄弟,分开也有五十年了,怎么能不激动,如今再见都是满头白发的垂垂老朽,高兴,也感伤。
此时文继忠也有所感,说道,“若是老四也在,就好了。咱们兄弟就能团圆了。老四啊!”
提起最小的弟弟,三个老头哭成了一团,说起来,文桃的这个四叔死的也实在是惨,被鬼子抓走了,修工事去了,等幸存下来的人让文家人去收尸的时候,才发现,尸体瘦了的就是皮包骨,头发很长,病饿而死,媳妇不久之后也郁郁而终,留下一个病弱的孩子文宇,没有想到文宇的命也不长,留下一个女儿文淑惠,本来他们兄弟几个就是想着大家都出去闯荡,让小弟弟留下侍候父母,谁曾想他竟然走在父母前头。
过了很久,文桃领着韩秋菊进来,身后跟着文松子儿还有小叔家的孙女,也就是嫁到杜家的文淑惠,另外还有文德友的媳妇和文德昌的媳妇,除了文桃之外,另外几个女人手里都端着托盘,将糕点和茶杯都放到了桌上。给文继先上的碧螺春,给文继祖的茶,也是头一天文桃听爸爸说过了了,他最喜欢的是普洱,所以给文桃让人泡了上好的陈年普洱茶。三叔喜欢红茶,其他人也上了普洱茶。
此时两方才开始介绍,文继祖也见到了年轻漂亮的嫂子,看上去似乎也就四十岁。倒是看着比自己家的年轻,也好看许多,最重要的是气质,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戚萍也见过了大嫂,等几个侄子、侄孙、重孙来见礼,侄子辈儿的也就算了,等到侄孙那一辈儿,按照规矩,是要跪下磕头的,文继祖在家的派头也是有的,因此几个孩子都老实的磕头了。没有想到的是,周淑静一挥手,文桃就端着托盘出来了,上面放了几个荷包。侄孙辈儿的有侄子文勇的独生子文宣和,他的媳妇姚凤。二侄子文刚的女儿文亚茹和丈夫王开顺,三侄子的女儿文雅妍。他们得到的荷包是深蓝色织锦缎荷包,里面放的是银戒指一对,还有五块钱。
重孙辈儿的,文宣和的儿子,也是文继祖唯一的重孙文达,今年十岁,一看就是个混不吝的,得到的一个绿色的荷包,里面放的是银哨子,一块玉佩,普通的冰种阳绿翡翠,拇指大小的佛豆型。给两个重外孙女,是粉色的荷包,里面放的是翡翠吊坠,都是平安扣。用红线系着,是一对儿,一块材料出的,不是很大,但也是水头翡翠好的。三块都是一块料子出来的,这样的礼物,也算是贵重了。
文达当着大家的面就打开了荷包,还去看两个表妹的,又去看了父母的,此时大家也算是都知道了大伯母(大伯奶)给的见面礼有多贵重了,当然,马上想到的就是,刚刚文桃的话,且不说文桃这个辈分不用跪,就算是跪了,怕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见面礼。
不过,文继祖却是个能屈能伸的,直接对孙子说道,“你们几个还看着干什么,让孩子们给姑奶奶磕头。”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文桃也不打怵,等三个孩子真的磕头了,文桃也安坐在那里,受了他们的跪拜,然后就回头对文松子儿说道,“你去把我准备的红包拿来吧!”
这样打赏给孙子的红包有许多,批量生产的。只是没有想到,三叔家也真是够人一呛啊!很快的,就拿来了三个红包,但是这三个红包是中等的,文桃也没阻止,让文松子儿法了下去。给的是一块钱,加上一对小小的银铃铛,做挂饰的。
就听着文达啪的一下子扔了铃铛,说道,“什么破玩意,这有啥好玩儿的,白磕了,就一块钱。”
文松子儿等文家人都很吃惊,这铃铛虽然小,可是银的啊!做工这么好,谁不想要,也就是文达这个小子不识货,有了银哨子就觉得下一个会更好,却不懂规矩,文桃怎么可能越过父母的礼呢!
此时不只是文达,就是戚萍也开口,对着文松子儿道,“那个谁,把这个苦汤子给我换了,还不如给我泡碗糖水呢!”
这话一出,不只是文松子儿想笑,就是屋里的其他人都想笑了,文继祖的脸色尤其难看,说道,“你知道什么,这是陈年的普洱茶。”
戚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闹了笑话,不过她也是够机敏的,说道,“知道是好东西,可我不喜欢,怎么,没别的了?”
文桃没有接过话,反倒是对文松子儿说道,“家里还有什么茶,一样泡一点来,若是二婶喝不惯茶水,那就上甜汤来。”
文松子儿憋着笑,领着几个媳妇出去了。本来就是要说家里和族里的大事了,但是文桃觉得心累,索性不去打官司了,对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忙着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文继先当然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对于眼前老二一家,很是无奈,专门来找茬的吗?刚见面的那点感动,现在全都换成心烦了。
回到房间的文桃不免又想到,这要是二叔说了什么,把爸妈给气到怎么办,又赶忙让文松子儿找人监视一下,若是有什么大的动静,赶紧通知他。
等到了晚上,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文继祖一家被安排到早就空出来的房子住了,没有留在文桃这边,本来文继先是打算留下他这个二弟的,但是没有留,这本身就是个问题。文桃到了父母的房间,端上牛奶给他们喝,然后坐下来削苹果。一边对爸妈说道,
“二叔说什么了?”
文继先不说话,只是低头抽眼袋锅子,而周淑静看了看丈夫,说道,“你二叔说,咱们家的祖坟风水不好,很可能是被人动了,他们家现在就一个孙子,重孙子也只有一个,这显然是让他绝嗣,还说……还说你爹本来也有儿子,现在弄个没儿子送终,也是因为风水不好,又说了你三叔和四叔的事情,反正就是一个意思,要迁祖坟。”
文桃惊讶道,“迁祖坟?开玩笑的吧?文家的祖坟多少墓啊?这是多大的动静啊!再说改风水,这也不可能,咱们这里,连路都没有重新修过,哪里改了风水了。”说道这里,文桃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是改了,也没有办法动,虽然现在管的不那么严了,可还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做。不然的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藏不住的,到时候且不说话多少人力物力,就说惊动了祖先也不好。而真的出了祸事,谁来负责?恐怕还是得找我爸去顶缸!”
周淑静冲着文桃摇摇头,文桃皱眉,妈妈的意思是,让爸爸担忧的不是这件事?随即马上想到了二叔的话,提到了爸爸的儿子,看来爸爸是想儿子了,想孙子了。唉!关于爸爸过去的事情,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的问题,文桃早就问过,但是爸爸显然不愿意回答,更不愿意提起,若是因为儿子但是事情,那他们母女两个,真是没有办法开解了。反正只是是文桃没有办法的。
第二天,文德友的媳妇找到了文桃,说了二叔另外一个目的,要给自己的文勇大哥找老婆,用二叔的话说,就是,文勇大哥正当壮年,才56,想找个三十多岁的,像周淑静一样的就行,读过书的,知书达理,懂规矩,会照顾男人。文桃捂住肚子,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说道,
“这件事情不用管,你就听听得了,再说了,我妈今年也五十多岁了,也不是三十多,再说了,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本事,就说为人,说处事,文勇大哥想和我爸比吗?”
王晓春也不傻,不说这二叔家的人怎么样,光是看着气质就差的多了,看那日子过的似乎也不是很好,昨天本来准备做的席面,也没吃上,分到几家,让他们分别给文继祖的儿孙们吃。很显然,闹矛盾了,自家爷爷也不开心,不乐意跟他二哥一起喝酒。他也听说了迁祖坟的事情,可这是大事,祖坟关系的可不是一家,文家还有旁支,人家的祖宗也在那里呢!人家没想动。说改风水什么的,哪有那么容易啊?现在村里一年下来都忙飞了,谁又那功夫啊!
再想想,56了,还是周岁,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想找?而且还要这个三十多的,像大奶奶那样的,说的这话不说文桃心里多生气,就连王晓春都觉得荒唐。
因为有二叔一家搅屎棍,文桃也没了心思想族里的事情了,不过文继祖不知道怎么听说了,文桃和周淑静都是让村里和族里孩子考上大学的大功臣,很是能耐,因此,他们决定,把文达留下,并且,二叔文继祖已经准备和爸爸摊牌了。就在王晓春过来和文桃说这些的时候,文继祖已经来到了文桃家。
文桃没有出去迎接,她不耐烦了。王晓春看着很是着急,拉着文桃的手臂上的衣袖急着说道,“老姑,你不去看看哪!我
可跟你说,这文达可不像是咱们文家的孩子,简直就是土匪,十岁了,不大不小的,怎么也该懂事了,可我看,这个孩子,将来肯定就是祸害,不,现在就已经祸害了,来了两天,咱们村里的孩子都被他扫荡一遍了,你给孩子们的银哨子,银铃铛,翡翠吊坠啥的,都给抢了个遍。”
“你们就任凭他抢了?”
“哪能呢!开始大家让着,回家知道家里大人的意思了,就都抢回来了,他爹妈跟爷爷还找村里人理论,不过也没有人理会,他们可感觉走吧!我家那口子都上火了,这要是再不走,那几家可都说不搁了,住哪儿啊?”
文桃不能去,去了也没有用,当着自己这个晚辈的面,爸妈可能更难说出反对的拒绝的话,只能对王晓春说道,“稍安勿躁,等他们把我爸和三爷爷心里那点亲情都磨掉了,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唉,我现在真庆幸没有婆家人来搅和,不然的话,这日子过的不省心,我都过不了。这还是娘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