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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听之笑之荒唐言。
儒林传家世族风,八面玲珑宦阉人,买官鬻爵后世笑,苍天难救山河正。
汉氏微末,帝星隐晦,各地豪强拥兵自重,刘帝荒淫无道以钱财售买官爵引乱风入社稷,高祖江山名存实亡,忠贞报国之士苦投无门。
皇甫坚寿,皇甫嵩之子,自黄巾起义大胜之后出生于将门世家的皇甫老将军更是水涨船高,深得汉帝倚重,门庭来往之客络绎不绝。其子坚寿虽已而立,但好朋会友之心初衷如一,就算是凉州旧地也有董卓一辈的知己朋友,倒也称一位性情中人。
“坚寿久等,小弟携仲瑞前来拜会!”
“子家无需客气,此次设宴也只是会一会知己好友,没有子家甚是无趣。请!”
“请!”
卢朴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一脸无奈,真想不通汉代的青年和大叔真的有那么多的话题吗?扯这些国家大事有何用,董卓之辈会请你去饮茶喝酒吗?各位老爹也仅仅是文艺剧目中出场三秒的人物,真不知道你们的心是有多大。
皇甫府邸宅大院深,坐落宾客也不乏儒士之人,个个举杯相交倒也热闹,行赋论道自以佳话。
“子家,你可来晚了!自罚是免不了喽!”
出言者端坐于宾主最左,年纪而立,轻抚胡须贵气逼人,此乃当朝侍御史王允长子王盖,卢植、皇甫嵩、王允三人在黄巾之战合作亲密,彼此皆是士族私交甚好。
“兄长有令小弟自当遵从,可不知愿陪一杯否?”
“同饮为乐!”
卢毓身为高族子弟时常出席这种士家之宴,章程部法驾轻就熟,饮酒之量也不虚此中之辈。
“子家,这可是你的不对!这位贤弟十分面生,还不速速介绍来!”
王盖家风优良,说话语气之间也是温文尔雅,卢毓能带此人来参加宴会说明此人在卢氏地位不低,结交未来的朝政力量,方才能将自己推股肱大臣上之位。
卢毓假意拍拍前额以示疏忽,随即亲切的牵住卢朴之手将其介绍给众人。
“此乃吾之二弟,卢氏朴仲瑞,是家严之徒,已入我卢氏宗堂,将来烦请各位好友多多关照!”
“见过各位兄长!”
卢朴感觉自己被推上风口浪尖,这和自己推崇的隐世生崖背道而驰,这些汉朝的官二代可没有那么简单,从小受到优良家风传统,更甚者已经举孝廉出世,无论才学或者是见识比自己这半瓶水可厉害多了,不行!我必须好好回忆一下后世文章中的经典王霸桥段,舌战天下!
“仲瑞贤弟即是左中郎高徒必定学富五车深经明义吧!坚寿有礼了!”
“卢贤长是名扬海内的大儒,他老人家的高徒自当请教一番!王盖有礼了!”
喂!有没有搞错?开玩笑而已,我只是个普通人拿什么典故去辩论这些高级的职业选手,卢子家,小弟记住你了!
卢毓笑而不语,手握清酒摇杯而视,即便你有再尊贵的身份,如果没有相匹配的知识储存很难入得这些高官子弟的法眼,仲瑞,兄长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一鸣惊人吧!相信父亲决不会另眼相待平庸之人。
“各位兄长!小弟新入卢府学识尚浅,只怕无法与众位兄长谈经论道。”
卢朴尚且识得大体,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卢府下人,这是对卢老头名望的打击,做人要讲良心,卢老头对自己真心不错!
“仲瑞自谦了!吾痴长你几岁就率先而问,高祖江山以来人才辈出,武帝强汉之始名将如云,请问足下最憧憬那一位文臣武将!”
皇甫坚寿将门世家出身,喜杀伐硬朗之气,大汉传朝400年至今雄主辈出,但因不论圣上之家的言论限制,皇甫坚寿也只问文武之臣。
大汉?这你应该问中华上下五千年,卢朴所有的了解资料仅限于某种现代影视工具,刘邦?好像是个小混混!汉武帝?历史老师说他穷兵黩武,皇帝我都只知道两个更何况所谓的大臣!韩信!卫青!霍去病!李广!在卢朴这里这些人的生平就两个字:不详。
高朋满座静待卢仲瑞之言,这种类似于文学考试的宴会有伪孝廉之称,一旦胡言乱邹,一辈子都让人贻笑大方。
卢朴最讨厌这种气氛突然安静,你们都盯着我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啊!弄得我压力好大!
“本朝自高祖皇帝以来的确人才济济,文治武功各显其成,其中尤以士族璀璨,既然各位兄长执意要让小弟抒发浅见,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先贤故德皆有史传,小弟画蛇添足有些索然无味,不如就谈一谈卢,家师吧!家师卢子干出生显赫之门,自承于大儒,为汉室鞠躬尽瘁成就股肱之名,元年黄巾之乱家师披甲报国以迅雷之势平息霍乱,加之皇甫右中郎与王侍御史的鼎力相助大汉已然步入中兴。家师此生忠义无双可畏当朝风流人物,吾辈之楷模!”
卢朴抑扬顿挫的高歌卢植,生平事迹避重就轻,师从哪位大儒不知,因何事而升迁不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赞扬各家长辈没错吧!
“仲瑞之言正合我心,各位尊长功勋卓著吾等需更加努力才是!”
卢毓感觉自己这位二弟的确见识非凡,大汉中兴之势尚在起步阶段就被他一语中的,对父亲的赞誉更是准确,有见识!
“仲瑞!家长之德世有公论,本人想问的是汝对宦官之势如何看待?”
汉末期间宦官把持朝政,外戚与士族多有怨言,两次党锢之祸让原本奄奄一息的大汉王朝病入膏肓,若不是因为黄巾叛乱刘宏绝对不会赦免士族党人,现在士族与宦官实力处于对等状态,王盖挑的是最棘手的问题。
宦官?演义中并没有提及哪位宦官驰骋天下,嗯?曹操好像就是太监的孙子,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汉朝神秘案件之太监为什么可以生儿子。这么想来真让人细思恐极,难道刘宏是张让的儿子?贵圈真乱!卢朴真不想参与这种讨论。
对于历史一知半解的卢朴哪里知道什么党锢之祸,他还在意淫汉朝的下体整容手术是否达到了专业水准!
“仲瑞?”
王盖与皇甫坚寿都是属于士族之后他们自然希望听到清君侧之类的言论,毕竟十常侍的权势已经蒙蔽天听,就算新任的大将军当朝国舅何进也奈何不得。
“咳!宦官乃是陛下近臣,归根结底全由圣心独断,如果陛下为千古名君自然可以明辨是非,难道诸位以为当今陛下是昏庸无道者?”
卢朴擅长于踢皮球,宦官权势大不大皇帝老子说了算,就凭你们这几条杂鱼还想动十常侍,就算手持杀猪刀的何进也难逃屠宰的命运,哼!和我玩文字游戏,小伙子先过了四六级再说!
“万般不可胡言,圣上乃是汉朝的中兴之帝!”
“圣上之光犹如日月皓天,圣心自有独断!”
“的确如此!”
雒阳城中天子脚下谁敢说刘宏的过失,就算他穿着开裆裤你能拿他如何,恐怕只能赞誉陛下的开裆裤真乃时代潮流!
“各位兄长,今日相聚只谈风雅不谈国事如何?”
卢朴得意一笑,跟我斗?汉朝这破屋顶尚为你们遮风挡雨,谁敢捅破天做这出头鸟!
“仲瑞所言极是!诸位举杯共同畅饮!”
此刻在众人心中已经认可这位卢仲瑞,评价只有八字:狡诈之徒,不可不防。
宴会之上无人再提及国事,举杯笑谈哪家公子风流哪家小姐貌美,直至深夜。
“兄长!吾与仲瑞这就告辞了!他日府上设宴定请兄长欢聚!”
卢毓弓手持礼以示尊敬,脸上更是神采飞扬,不知是因为酒到兴趣,还是卢朴所谓的优秀表现。
“子家!此刻已经宵禁不如就在府上安歇,明日为兄亲自驱马送汝和仲瑞回府!”皇甫坚寿盛情相邀。
“兄长莫怪!实乃家风严格,父亲见我宿夜不归定少不了一顿责骂,兄长可不要害我啊!”卢毓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就改日再会!自谦郎,再会!”
宴会之时士族公子无论问及何事卢朴一概谦虚回应不太清楚,你们以为卢朴多藏智,他们哪里晓得卢朴是真的不知道!自谦郎的笑名已然挂在卢朴身上。
“兄长切莫取笑小弟!告辞!”
卢氏二人并肩牵手走出府门。
雒阳之夜多肃静,星绕北斗青瓦长街只有孤零零的二人并肩而行,卢朴多次想摆脱卢毓牵手的恶趣味,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自谦郎今日你可是大出风头!王盖向来以学富自居,想不到今日丑态百出。”
汉风磅礴,兄谦弟恭乃是士族风范,卢毓也是直爽之人,对卢朴也是真情表露以亲相待。
“少爷,这是小人应该做的!维护主家的颜面才是安稳赚钱之道!”
卢朴并没有接受卢氏子弟的身份,就单凭今天这几只杂鱼都让自己江郎才尽,如果他日遇上什么王佐之士卧龙凤雏之类的人物还不立马原形毕露,隐世就是避祸,多大的碗盛多少饭,卢朴心中明白。
“啪!”
卢毓愤怒地甩开卢朴的手臂,自己这位二弟为何会如此自卑,难道庶民的身份已经根深蒂固的植入他的心中。
“卢仲瑞,你太让为兄失望了!你进家门那刻开始为兄可有丝毫怠慢过你?整整三个月时间真的在你心中留不下一点痕迹?”
卢毓已经初步展露魏谏之臣的风采,他很气愤卢朴为何不能接受自己兄长的身份,平心而论我卢子家可有对你一点不好吗?
“唉!你应该明白一个人的亲情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因为某些好处就产生变化,我已经在这汉朝土地上流亡了五年之久!”
何止五年时间,卢朴经历了千年的沧桑变化,曾经的世界变成了刀剑主宰,人人平等转换为等级森严,喂!就算我适应了,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难道要我告诉你几年之后大汉亡了?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想融入这个乱世之中?
“仲瑞,是为兄考虑欠佳!为兄自小锦衣玉食没有尝过颠簸流离之苦,不过请二弟放心,无论是十年或者二十载,为兄永远会站在你身后替你挡风遮雨!”
卢毓也明白了亲情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简单事物,三个月你不认我无所谓,那我就用三年,三十年,让你卢仲瑞记得我卢子家!
只能说很庆幸!卢氏毓子家是一位好人!
“让开!”
好好的亲情戏份还没有完全展开已经被迎来的这位奔跑大汉打断,此人已然汗流夹背脸色惊恐,似乎有野兽尾随。
“救命啊!杀人啦!”
这位大汉果然遇到了一群食虎之狼,街角尽头一队官衣人马手持棍棒紧追而上。
“已至宵禁之时,汝不遵从法治随意在街面行走,给我杖杀之!”
洪亮威严的声音来自于一位敦厚的青年,兵甲由此人号令直追眼前大汉!
“碰!”
实木大棒一击敲断奔跑大汉的腿骨,错骨的血肉飞溅四起,让人不忍直视。
“啊!”
大汉抱住腿部疼痛大喊,口中不断威胁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蹇图!当今十常侍蹇硕的叔叔!”
蹇硕之名汉庭天下无人不知,勇猛之士占阴毒手段,宦官中的佼佼者,深得刘宏信任,当朝大臣也要礼让三分。蹇图试图用自己侄子的名号保住性命,日后再逐一报复。
“吾不管你是何人?违背宵禁必杖杀之!乱棍打死!”
来者体格雄伟,年纪轻轻以蓄长胡,阔方大脸不怒自威。青年一声令下当朝宠信宦官的叔叔就死于乱棍之下,其壮惨烈七窍流血。
“曹孟德!”
卢毓一声惊呼,此人乃大长秋曹腾养孙,汉初名相曹参之后,出仕任职洛阳北部尉,执法严明为人称颂。
这一年曹孟德很年轻,年轻到不知天高地厚,杖杀蹇图似乎是一举成名的绝佳办法,但头脑发热的他并没有考虑到朝中大势的走向,此刻的曹孟德还是忠贞之士。
“原来是子家,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衣衫上沾满鲜血的曹操倒也沉着冷静应对自如,他绝对不会以五色棒杖杀忠良之后,更何况此事的见证人越多自己的名气越大!
“孟德兄,吾与二弟只是偶经此街,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卢毓已随父亲经历过一次黄巾战斗,鲜血这种东西倒也没什么可怕,不过震惊是必然的,曹操虽为权贵之后,但如此行事只怕已经招惹十侍常的仇恨。
“这位是?”
曹操语态轻松丝毫不惧将要到来的风雨,十常侍霍乱朝廷人人得而诛之,此举仅能使自己声名大震,而且可以交善不少士族人物,减轻这宦官之后的恶名。
“卢……卢仲瑞!”
你敢相信?曹操就站在我面前,就是那个打下半壁江山的曹操,手底下谋士如云猛将扎堆的曹操,就是那个……,我能要个签名吗?三国的魏主!
“这位小兄弟似乎很害怕!十常侍迷惑圣心,若有机会吾必杀之!”
曹操此时大义凛然刚正不阿,在他心中有一个宿愿,那就是还大汉一个朗朗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万世称颂的鼎世之臣。
“孟德此言大快人心!大汉朝廷就应该将这些种人物赶尽杀绝!”
卢毓也是一代的青年才俊,他的期许和曹操大致相同,现在破砖烂瓦的大汉依旧是他们向往的崇高殿堂,成为一位修补匠是每一位学子的心声。
“子家乃是卢贤长之后,孟德绝不会对你们动手,请速速离开此地!”
曹操借的是宵禁之令,如果卢氏二人逗留此地,解释起来于理不合。
“告辞!”
卢毓也明白此中利害,速速离开是非之地无疑是明哲保身的最佳方法,虽然钦佩曹孟德的行为,但这种出头鸟没有什么好结果。
“孟德兄,小弟尚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卢朴虽然不明白曹孟德和蹇图都是归属于阉党兄弟团的好基友为何要互相伤害,但直觉告诉他交好这位未来的大人物有可能帮助自己在辽东弄个马场之类的东西,那时候就不仅仅是地主!
“嗯?仲瑞请讲!”
曹操还憧憬在成名之后的喜悦之中,还没从热血中清醒过来。
“孟德兄,是否准备好身后之事!如果缺少纸钱之类的东西,卢仲瑞可以免费提供!”
曹操心中一转顿察大事不好,此次行动完全是头脑发热之举,虽然与宦官划清界限是成名的好办法,但这种行为无异于已经葬送了自己的仕途,也许这小小的都尉就是自己的终点。
这对于一位青年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奸雄之类的话还是放在十年后吧!现在的曹操只是一位耿直的青年,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几件过火的事,头脑发热这种东西可不适用于汉末。
“仲瑞,我该如何是好?”
“这我哪里知道!回去和你老爹商量一下先离开雒阳为妙!行得正坐得端!天下那么大何必呆在三尺之地!”
卢朴摆手转身跟上卢毓的步伐,他只是提醒一下曹操事情的利弊性,法律总没有错吧!只要咬着这一点,不至于丧命!
曹操看着卢朴离开的身影已经清楚该如何去做,这一盆冷水泼的很是时候!卢仲瑞!
…………
历史:曹公出仕之时是弱冠,而185年的曹公已经而立之年,文章需要年轻十岁,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