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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破晓,经过一晚乱战,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是逐渐亮堂起来。
庄墨举着火把一边收捡东西,顺便打量了四周一眼,却发现,这暗道所在出口,居然是鹰嘴峰悬崖下面一处浅滩,隔得不远处,便是那个深山湖泊。
浪花翻涌拍击,岸边处,还有江戟他们准备用来逃生的一艘小船。
“庄墨,你说咱们要不要帮他们合葬啊?”
“听他说的怪可怜的,我都不忍心再拿其尸首去领功了。”
幕轩在一边帮着挑拣物品,一边问询。
“他们的头颅我要拿了去祭奠我爷爷,你说呢?”
“合葬是别想了,最多给他们挖个坑埋一下吧?”
“你别废话,快点挑拣东西,等官兵赶过来了,就没得挑了。”
庄墨嘴上说着,手中也没停歇,不停翻找着江戟的行李,搜寻赵宇所说那几件东西。
江戟留下的东西虽多,但在两人一顿翻找之后,所有物品总算都被找着。
算上赵宇用过的那柄宝剑,以及各类丹药和药材,余下的,便是一卷画轴,七八本书籍。
书籍庄墨随手翻过,有三本明显是江戟之后所写,另外五本,估计就是他们奇遇所获的功法古籍了。
“来来来!分赃啦!”
“庄墨,你看这样成不?”
“这些药材丹药咱们一人一半,书籍嘛!各抄一份就是。”
“这卷画轴我刚才看了下,怎么撕都撕不烂,一看就来历不凡,说不定其中还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而这柄剑虽然锋利,却终究是死物。”
“不过哥哥到底痴长你几岁,那我就吃点亏,我拿剑,你拿画轴,这样成不?”
幕轩将地上物品搁到一起,手脚利索的开始分赃,不过这分法嘛……
“少来!你喜欢那把宝剑拿去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上面的神异。”
“不过这些药材和丹药你就别想了,反正你家大业大,也看不上这些零碎。”
“我伶仃一人,正需要拿去换点钱财。”
庄墨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同意对方的提议。
那副画再怎么撕不烂,现在也没发现其他用处,反倒是那柄宝剑,却已是神异初绽。
在吸收完赵宇鲜血后,还曾一度蒙蒙发亮,青色剑身上花纹流转,奇异至极。真按幕轩说的那样换取,明显得是自己吃亏。
不过他也不愿夺人所好,就打算用那些丹药和药材作为代价交换。
“不是吧?”
“庄墨!咱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因为这么一把破剑,就要把药材全部拿走?”
“我之前还想着,在里面选出几样拿回去孝敬我父母呢!”
“他们二老身体一直不好,又被我这么一气,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你就分我三分之一药材,让我带回去给家人治病嘛!”
听庄墨愿意将宝剑让出,幕轩脸上就是一喜,不过很快又哭着个脸,大声卖起了惨。
“最多两颗,就算是我送给你父母的见面礼。”
“哼!练武之人,有那么容易得病?糊弄人之前动动脑子好不好?”
庄墨受不了好友的聊骚,翻着白眼从药材中挑出两颗价值较高的,往幕轩怀里一塞就没再去管他,走到一旁用皮囊收拾起自己那份收获。
“嘿嘿!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来来来!这么多东西,我来帮你一起装!”
“帮我装怎么装到你自己怀里去了?”
“滚!”
“…………”
打闹中的两人不会知道,这简单的一次分赃,却直接决定了他们今后一生的命运………
…………
信阳县城,悦来客栈二楼,其中一临窗雅座内,景山军军长沈烈,营长张铁,以及庄墨和幕轩一一在列。
四人就着酒菜,一边吃喝一边谈论,显得很是畅快。
“啊!这都多久了?在山寨里一直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今儿个总算是如愿了!”
“来来来!为了庆贺天青寨被灭,咱们先干上一杯!”
这是幕轩在呼喝,他那高大的身形配上一副大嗓门,显得十分夸张搞怪。
“能留得一条命就是万幸了,还这么多废话,喝酒!”
庄墨举着酒杯一口灌下,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让其抿嘴良久才缓过那股冲劲。
“哈哈!还是头一次见到墨小子喝酒,怎么样?大仇得报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畅快啊?”
和庄墨同军数年,张铁对着其十分了解,此刻也不忘了打趣一番。
“唔!畅快倒有,但更多的是放松吧!”
“军长,这次剿灭完山贼,想必你们很快也要赶往崇州了。”
“小子现在虽然脱身,却是得先回家乡一次,就不再回军效力了。”
“若是前方战事再次吃紧,小子又没有牵绊的话,我再来崇州找你们可好?”
说完复仇的感觉,庄墨笑了笑,笑容显得很是轻松。
“你还是个小娃娃,当年李尧把你送过来,我就不打算同意的。”
“现在有机会重归乡土,我自然不会拦你。”
“古今征战几人回,人间正道是沧桑!”
“你回老家好好过你的山民生活去,别再参与到战乱之中了。”
几杯酒下肚,沈烈也是心怀感慨,听到庄墨要求后,不但直接同意,还再次叮嘱了几番。
“古今征战几人回,人间正道是沧桑!”
“好诗!”
“来!咱们干了这碗酒!”
众人一起举杯,却是对这乱世心有同感。
“对了!庄墨,你老家在哪啊?”
“我回家处理完事情,有空可以去你那逛逛啊!”
幕轩喝的有些大舌头,正扶着桌沿发问。
“我老家?在柳河县北部,叫麻儿庄!你到地儿稍一打听就知道。”
“不过这次回去我也不知道待多久,说不定也不会在家长住,待会还是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吧!”
“有空了我再来找你!”
说到自己老家,庄墨不由得想起了陈玲儿,也不知对方现在过得如何。
“柳河县北?”
“庄墨,你确定没说错地方吧!”
“要是这样,你老家存不存在那可还是两说啊!”
听庄墨道出地址,沈烈开始还不以为意,可突然一琢磨,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不存在?”
“军长,你这何出此言啊?”
庄墨一怔,有些没听明白。
“这半年多你一直困在山寨,所以不知道。”
“半年前,风啸山脉尾端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就闹起了兽灾。”
“当时数之不尽的野兽下山发狂,屠灭了好几个村子。”
“为此清河军还被调去抵抗过一阵子,直到前两月才返回清远。”
“兽灾爆发的位置,刚好就在柳河县北那一带,也不知……”
沈烈寥寥几句道出缘由,却是不忍多做细说。
“怎么会这样?”
“风啸山脉一直平静这么多年,怎的突然就爆发兽灾了呢?”
“朝廷难道没有找出原因吗?”
庄墨听完一脸着急,才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紧绷起来。
“派人去过,却没见人回来……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你先别急着担心,被野兽屠灭的村子并不是全部,多数人还是及时逃离了。”
“你回去后稍一打听,应该是可以问到麻儿庄的境况。”
“咱们难得喝一次酒,就先别提这些烦心事了吧!”
沈烈叹了口气,举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庄墨闻言心下略微一宽,发觉自己影响到了饭局气氛后,最终还是撇开心中顾虑,跟好友同仁一块饮起了杯中酒水。
四人坐在席间时而高谈阔论,时而述情缅怀,却是难得的忘却一切困扰,伶仃大醉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