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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吃人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这两只妖兽蹲在这石龟镇白来年都未曾吃一个人,这才叫稀奇。
白西楼却丝毫都不为之色变,依旧是他那张常年不化的冰山脸,忽视了呱噪的九尾后,望向了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天月,“是他让我来的,我不会带她去寅丑方位,你们快要守不住这个地方了。”
这句话乍一听语意平平,但两只妖兽却骤然色变,连九尾四处乱晃的双眼都直了,眼中的白光照耀得整个山顶尤为明亮。
玉无裳只觉眉心一跳,她的心头顿时又涌现出那种不太好的感觉,心生紧张。
天月沉默了片刻,方才沉声道:“你可以将鬼魂带走,我们会保护她的。”
白西楼却毫不犹豫的道:“你们做不到。”
“……”
两只巨兽都死死的盯着他,仿佛在心中权衡他所说的话,究竟可信几分。
玉无裳颇觉尴尬,她心知他们说的有可能是她,但就这样捅破的话,却又显得她自恋之余还有些愚蠢。
正在犹豫之际,却只听天月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你要说到做到。”
白西楼道:“这是自然。”
九尾却在瞬间收紧了圈在玉无裳腰间的尾巴,斥道:“好什么好!我不同意,我不交人!”
现在可以确定了,他们讨论的人正是她。
玉无裳颇为感动的拍了拍九尾,示意他稍安勿躁。
天月转头看他,“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们才是趁人之危!”九尾似是有些气不过,身后的尾巴都颇为急躁的四处乱拍,“傻狗!你居然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
他的智商显然不在脑袋里,天月本就十分淡漠,他再如此一划分,岂不是将这么个重要的帮手划到敌人那边去了么。
但还没等玉无裳提醒他,却只见天月径自向白西楼道:“我来拦住他,你带人走。”
这句话彻底的惹怒了九尾,他将玉无裳卷起来扔到了背上,弓起身子做出了绝对防御的姿势,喉中还在不断的发出嘶吼之中震慑对手。
大战显然一触即发,但白西楼只事不关己的依旧站在树梢上,天月也只侧头看他,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小孩子。
这一架还未打,九尾就已然先失了气势了。
玉无裳也不能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起来,只好先安抚住九尾,摸了摸他的耳朵,俯身轻声道:“小九,你别怕,先冷静下来。”
九尾动了动耳朵,没有轻易改变他的姿势。
她继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先走了,你再慢慢收拾天月。那位白公子人应该不坏,我且去会会他,打不过还能跑嘛。放心。”
九尾作为一只猫本就十分慵懒不爱动弹,他既不爱打架,且生性单纯不会撒谎,对信任之人尤为信任,比如说玉无裳。
所以在她都这么说时,他显然已经相信了她,在渐而放松下来了。
眼见有效,玉无裳不由轻抚着他脖颈上的软毛,心中暗道,这么些年若不是天月一直都跟在他身边护着他,这只傻猫都不知道被人骗了多少回了。
他缓缓蹲下了身,玉无裳便顺势从他的背上跳了下来。她先将怔愣在原地的程清歌收回了珠串中,再转身来摸了摸九尾湿润的鼻头,叮嘱道:“你们俩内部矛盾打归打,可别让别人给打了。”
九尾哼声道:“在这天上地下的,有谁愚蠢的敢向妖兽挑战?”说着他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白西楼,然而人家压根就没理他。
玉无裳只好转向了有理智的天月,看着他道:“保护好你们俩。”
天月只点了点头,照旧没有多言。
两只妖兽从刚刚的对峙之状转为现在排排坐望着她,也就在这片刻之间的事情。
玉无裳既然决定了不能让他们互相残杀,自然是想好了该如何面对白西楼。她只悄悄的深吸了口气,转身笑道:“如此便再没有分歧啦,公子,我愿意跟你走。”
白西楼只静静的看着她。
逆着温柔的月光,这座冰山忽得也好似温柔了许多,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渐而重叠,仿佛凭空生出了亲切感,既颇为诡异又莫名的心安。
她为了驱赶心中这种奇特的感觉,便又干笑道:“当然了,虽然你想带走的仅只程清歌而已,但我作为他的主人,却也不得不跟着你们一起同行。”
九尾在身后咆哮道:“你竟还敢嫌弃她!竟然还敢嫌弃她……”
天月一爪子按住了他的脑袋,“安静点。”
白西楼这才飘飘然落了地,只看了她一眼,“走吧。”
他倒是转身就走,玉无裳苦着一张脸,只好三步一回头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座小山上虽然有她最为信任的挚友,但这里不会是她的最后踏足之地。从她重生以来,真正的腥风血雨才只会刚刚拉开序幕。
玉无裳忽然觉得,这若是以前的她,就在这一瞬间,她周身轻盈充沛的灵气定然会变成骇人可怕的杀气,就连白西楼都不得不警惕视之,哪能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半点也不将她放在眼中。
正一边想一边愤愤不平,没留神脚下有根伸出来的树根,绊了一跤差点儿摔个跟头。
这时她才回过神来,自己最近好像特别喜欢胡思乱想,尤其是遇见白西楼之后,脑袋里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画面飞来飞去。
她只讪讪的抬眼看了一眼他那笔挺的身姿,摸了摸鼻子便只专心走路。
在她目光不能及之处,白西楼似无意却又有意的将路上所有伸出来的障碍全都踏了个粉碎,悄无声息的为她铺平了前路。
九尾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去,一直目送着他们下了山,他眼中的两束白光照耀不到的远处。
猫咪最是黏自己所信任的人,就算是活了几千年巨大妖兽,也不例外。
虽有他目光所及照明,玉无裳却依旧走得跌跌撞撞口中还嘀嘀咕咕的。许是对此行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她脑中又一直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没有看见,一直都站在树下的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