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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的换档,加马力,转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一系列潇洒帅气的操作完成后,眼看就要冲向大海的车子,已经调转了车头,驶向另一条更为安全的公路。
终于,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许倾倾手握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
“有没有被我吓到?”停了一会儿,她回头,给了莫逸尘一个魅惑的笑容,之前从许家跑出来时的一身怨气似乎一扫而空。
“你觉的呢?”莫逸尘不置可否,同样用他幽深似海的眸子望着她。
车内灯光很暗,这样看过去,莫逸尘很邪魅的感觉,与平时疏朗风轻的气质不同,有一种极致的吸引力。
“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大!”许倾倾被电了一下,在他肩上男孩子气的拍拍,“上一次走这条路,可是有人吓尿了裤子。”
想到上次阿力坐她车惊声尖叫的样子,许倾倾莞尔。
“现在心情好了?”
“嗯,还不错。”许倾倾点头。之前那些不快仿佛随着生死来临的一刹那,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生死面前,一切皆是浮云。这也是许倾倾心情不好时喜欢飙车的原因,速度带来的*和生死瞬间的转换,会让她很快释怀一些东西。
“小小年纪,别的不学,竟学人飙车,今天看你心情不好才纵容你。下次再敢,小心打屁股!”莫逸尘半嗔半怒的训她,语气像极了她的长辈。
许倾倾顽劣的对上他的眸,挑恤:“你打啊!”
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莫逸尘竟真的拉着她的胳膊靠过来,许倾倾顺势往车门的位置躲,却正好给了他可趁之机,伸手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流氓,你真打呀!”许倾倾捂着屁股,娇嗔。
“你让我打的,不打岂不对不起你!”莫逸尘勾唇,笑容魅惑。
流氓!许倾倾腹诽,抬腿就要踢他,却抻到了左腿的痛处,疼的她直皱眉。
“小心,别乱动!”莫逸尘接住她的腿,俯身,替她察看着另一条腿的伤口,“还好,石膏还没有拆掉,不然,你这又跑又跳的,非要受罪不可。”
他离她很近,半个身子都趴在她腿上,却保持着君子的距离,尽管如此,许倾倾还是紧张的绷紧了身子,两手紧抓着车座的两侧。
“哪有那么严重啊,小时候我淘气,从几米高的树上摔下来,也没休息几天就又到处乱跑了。”他终于又坐回去了,许倾倾竟松了一口气。
“还嘴硬!”
“没嘴硬,我说的是真的!”许倾倾认真的反驳,本来嘛,自从妈妈去世,宋佳慧上位,她就成了没人疼没人爱的野丫头。打架骂人,上房揭瓦的事她干的多了,不然,裴天佑也不会说她是小太妹!
想起妈妈,许倾倾神色又是一暗。
“阿尘,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她小猫似的拉了拉莫逸尘的袖口。
莫逸尘想拒绝,可是看到她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又一次心软:“可以,但必须我开车!”
“遵命!”
许倾倾一路当他的活导航,半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开到了一处阴森肃穆的所在。
下了车,莫逸尘才看清,那竟是一处墓地。深夜的墓地,哀风四野,鬼魅可怖。
从路边到墓地还有一连串的台阶,莫逸尘扶着许倾倾:“我背你还是抱你上去?”
“我想慢慢走上去,可以吗?”许倾倾眸子里的坚定不容置疑。
莫逸尘看看那冗长的台阶,还是摇头。
“你可以扶着我,我们一起上去。”她仍坚持。
莫逸尘皱眉,还是由了她。
此处是郊外,又是高处,猎风阵阵,莫逸尘脱下他的风衣,裹在许倾倾身上,裹好了,才搀扶着她,一级一级与她拾阶而上。
终于,许倾倾看到了她妈妈的墓碑。
十余年了,每一年的今天,她都会来看望妈妈,所以,今天也不能例外,哪怕天色已晚。
墓碑上,黑白照片上的女子,有着与许倾倾相似的眉眼。
莫逸尘怕许倾倾伤心,大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阿尘,有酒吗?”许倾倾问,“开车的时候,我看到后座好像有几罐啤酒,你能替我拿过来吗?”
“好。”莫逸尘转身去取酒,又看了一眼许倾倾。
“我没事,有妈妈陪着我,我不怕。”
看穿他的心思,她淡然一笑。
莫逸尘点点头,似乎认可了她的理由。
很快,啤酒取来,不多不少,三罐。许倾倾拿过来,依次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把它们摆在妈妈的墓碑前。
她的神色很肃穆,还有种莫逸尘从未见过的悲伤。
“阿尘,你知道吗?今天,我真的很难过。这一年多来,我一个人住在妈妈留给我的小宅子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面对快要把人淹死掉的流言蜚语,我坚持,我强撑,我以为总有一天,爸爸会醒悟,会看清那对母女的嘴脸,然后跟我说一声,倾倾,让你受委屈了,把我接回家。
今天,我也终于等到了他。他来接我,要我回家养伤,我以为我们父女俩终于可以和解了,他还会像从前那样疼爱我,宠溺我。可是……我他妈太天真了,不是有句话吗?有后妈就有后爸,我的父亲……他竟然……”
许倾倾喉咙发紧,饶是对着妈妈的墓碑,她也没办法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她父亲居然要她嫁给一个傻子,还口口声声为她着想,如果妈妈知道了,肯定会气的从坟墓中爬出来吧?
她拿起墓碑前的一罐啤酒,先洒了一些在地上,又将剩下的半罐送至嘴边。
只是,还没喝到,却被旁边的莫逸尘伸手抢过来:“飙车可以,喝酒,休想。非要喝,我替你喝!”
说着,他仰起头,咕咚喝了一口。
“阿尘,今天是我妈妈的祭日诶,我陪我妈妈喝一点也不可以?”许倾倾对他的专制有点不满。
然而,他还是很干脆的拒绝:“不可以!”
“阿尘,你敢再说一遍吗?”许倾倾叉腰,反抗到底。
“不-可-以!”一罐啤酒,直接被他干到底,扔给她一个干瘪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