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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耳边传来了一醇厚的男音,也知道这会立在她面前的就是她的未婚夫婿,不过身份有别,她虽然心里很是好奇, 但依旧没有贸然抬头去看他。
“谢王爷, ”陈氏起身之后, 五娘也跟着起身了。
“一路上还安稳吗?”昭亲王虽然这话是问陈氏的,但他的眼神却扫向了立在陈氏身后微微低垂着脑袋的小丫头。只见她卷翘的眼睫毛微微轻颤着,标准的美人尖,显得额头十分饱满,衣领上雪白的兔毛衬得她的肤质如凝脂一般细腻且白皙粉嫩。
在昭亲王问话的时候, 陈氏也似无意一般瞅了他两眼, 这位爷行事一向低调,又常年不在京里,见过他面容的还真是没多少人,没想到今日会先在这遇见。
据传太后娘娘年轻之时跟奉国夫人韩氏并称为“京城双姝”,眼前的这位爷还真是没辜负太后娘娘的美貌,就单瞧着相貌在这京城里也难有男子能够比及的,倒是跟她家小妹十分般配。
陈氏收回了思绪:“多亏了太后娘娘记挂, 臣妇跟小妹一路上很是顺畅。”
“那就好, ”昭亲王虽然很想让小媳妇把头抬起来,不过这会不合时宜, 他也只能多看看小媳妇黑麻麻的发顶:“母后在里面等着, 你们就先进去吧。”
“是, ”陈氏又朝他福了一礼,才带着五娘跟在魏公公身后进了慈宁宫。
昭亲王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媳妇的背影,在自己下巴上摸了一把,嘴角一勾:“有趣。”他今天总算是见着了敢贿赂他的姑娘了,这个姑娘还是他媳妇,也不枉他厚着脸皮在他母后这赖到现在。不过他母后还真是很了解他,单看这小媳妇身上的清爽劲就合了他的心意。
跟在昭亲王身后的小应子刚刚也拿眼偷看他未来的女主子了,看完之后,他心里很是庆幸,还是太后娘娘慧眼识珠,至少光看打扮这女主子也不像是个苛刻的人。
“臣妇(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金安,”陈氏跟五娘进了慈宁宫,就提着心,稍稍加快了脚步上前,双双行着宫礼。
“快起来坐,”太后端坐在榻上,难得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感觉整个人都有了股人气:“小西,你去泡两杯大红袍来。”
“谢太后娘娘。”
陈氏跟五娘起身后,就随花嬷嬷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人都低垂着首,不敢四处打量,以免显得轻浮。
太后看着坐在陈氏下手干干净净很是清爽的五娘,心里已经有些满意了,她又把目光投到陈氏身上,淡笑着问到:“你们母亲怎么没来?哀家还想跟她叙叙话呢。”
陈氏闻言也稍稍抬起了头,看向太后:“回太后娘娘的话,母亲觉得今日是您的千秋,她来有些不合适,只能等日后再找机会进宫来您请安。”
“她心思也忒多了,”太后想到米氏寡居才没多久,也不怪她会多想:“原哀家还想着她能来陪哀家说说话,现在只能等过些时候再请她进宫了。”
陈氏掌家这么多年,心里清醒着呢,太后这般态度就已经说明她老人家对她家小妹是满意的,她起身朝太后福了一礼:“那臣妇先替母亲多谢太后娘娘记挂。”
“坐吧,不用这么多礼,”太后这时又看向安安静静坐着的五娘:“这就是府里的五姑娘?”
“是,”陈氏坐回到椅子上,淡笑着说:“臣妇小妹性子安静,平日里很少出门走动,倒是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五娘从遇见昭亲王之后,心就怦怦直跳,缓到现在才平静了些。她慢慢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金氏五娘给太后娘娘请安,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好好……,”太后朝五娘招招手:“过来给哀家瞧瞧。”
五娘也不扭捏,起身后就慢慢走到太后跟前,行着蹲礼,把头稍稍抬起,双目下垂。
太后见她五官精致,两颊藏肉,天庭饱满,双目虽低垂着,但不见一丝怯懦,举止也十分大方,没有一点小家子气。她心里头舒了一口气,这孩子是个好姑娘,倒也配得上她那冤家:“花儿,快扶五丫头起来。”
五娘轻轻呼了口气:“多谢太后娘娘,”后她也没真的要花嬷嬷搀扶,自己就稍稍借了点力在花嬷嬷的虚扶下起身了。
太后退下左手腕上的紫玉镯,拉着五娘放在腰间的手,就直接把那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五娘原本还有些退缩:“娘娘……使不得……”
太后笑着拍了拍五娘的手:“哀家今日见到你,心里欢喜,这镯子你就好好戴着,这是哀家给你的。”
太后既然都这样说了,五娘也就不再扭捏推辞了:“臣女多谢太后娘娘赏赐,臣女定会好好戴着。”
“回去坐吧,”太后笑着点了点头,便松开了五娘的手。
而此时坤宁宫里,韩国公夫人正拉着韩冰卿在跟皇后道苦:“卿丫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怎么就被赐给了昭亲王为侧妃?要是府里的那几个庶出也就罢了,卿丫头可是你大哥的嫡女。”
皇后也懊悔得很,她那天只是撺掇了皇帝几句,没想到皇帝不但把冰卿赐给了昭亲王,还把她看中的儿媳妇辅国公府的嫡女也赐给了他,她这心都疼了好几天了:“母亲,圣旨已下,本宫也没法子。”
“安平伯府那个嫁不出去的都能捞个正妃,咱们卿丫头哪样比不上她?”韩国公夫人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真的没法子了?”
皇后点了点头,以前她也许会动手除了那安平伯府的姑娘,但现在她不敢,宫里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睛,她怕搬起石头砸到的是自己的脚:“昭亲王侧妃也是有品级的,能入皇家玉蝶,这也不算辱没了卿丫头。”
韩冰卿面上很平静,是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不过心里却在冷笑。说来说去,她这姑母还是怕,也是,她只是她的侄女。不过既然她姑母不帮她,那她就只能自己帮自己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下嫁给昭亲王为侧妃的。
“可怜我的卿丫头,”韩国公夫人心里发苦:“你父亲跟镇国侯一向不合,这次镇国侯逮着理了,更是紧咬着你父亲不放,这府里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皇后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两个老不死的会这么厌恶她韩国公府:“您回去给父亲带句话,就说叫他让着些镇国侯,咱们家是金镶玉犯不着跟那块茅坑里的石头硬碰硬。”
“这茅坑里的石头也是石头,”半天不吭声的韩冰卿冷不丁地开了口:“会砸死人的。”
“那还能怎么办?”皇后冷哼了一声:“跟他就这么硬碰硬,你是不是忘了镇国侯是昭亲王的舅父、太后的亲弟?”
“侄女儿没忘,只是觉得镇国侯太碍眼了,”韩冰卿叹了口气,细白的手指搅动着锦帕。
“娘娘,”坤宁宫的管事太监吴起在殿外回禀:“安平伯夫人带着安平伯府的五姑娘去了太后宫里,据下面人传是太后宫里的魏公公亲自出去迎接的。”
“哦?”皇后嗤笑了一声:“本宫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娘,太后这心里指不定压根就没有皇上这个儿子。”
“姑母还是去看看吧,”韩冰卿也不再玩着帕子了:“祖母跟冰卿进宫已经有一会了,也是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侄女顺便去看看那五姑娘是怎样一个灵秀人物,竟能入得了太后的眼?”她进进出出皇宫这么多年,太后可是一次都没主动宣过她。
慈宁宫里,这会又多了一位女眷,这位女眷看着慈眉善目的,正打趣着五娘:“我说今儿怎么不见人来接?原来啊,是有人有了媳妇就忘了我这舅母了。”
“哈哈……,”太后也掩着嘴笑了:“那冤家刚离开不久,等下次见到,你得好好问问他。”
镇国侯夫人莫氏摆摆手:“那臣妾可不会搭理他,臣妾怕他又去府上闹腾,侯爷今天特地嘱咐臣妾离着他点,哈哈……”
太后想到她那弟弟就止不住的笑:“真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互看不顺眼的?”她那弟弟也是个小孩子性,嘴上嫌弃得不得了,实际上呢,心里可疼他那个外甥了。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传来了守门太监的吟唱。
五娘的小脸被镇国侯夫人打趣得红扑扑的,这会皇后来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就起身跟在镇国侯夫人和她大嫂身后,跪迎皇后。
皇后领着韩国公夫人跟韩冰卿进入慈宁宫后,就快步走到太后那里请安:“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起来吧,”太后看了眼皇后三人,就越过皇后,对还跪在一边的三人说:“你们也起来坐吧。”
“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三人谢恩后,就起身了。
五娘起身之后,她的三个哥哥就上前去打点了,毕竟她身为女眷,不好出面。
“真是恭喜伯爷了,得了王爷那样的好妹婿,”礼部侍郎脸上堆满了笑,安平伯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谁能想到金家那五姑娘能被太后娘娘看中赐婚给昭亲王做王妃呢?昭亲王可是太后嫡子,身份极贵,这金家出了一位王妃,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多谢多谢,”安平伯亲自给来府里宣旨的官员和宫人们发红封,他的两个弟弟也跟着应酬:“有劳了。”
礼部侍郎李延也没跟他们客气,收了红封:“那在下也沾沾贵府的喜气,等大婚之时,还望伯爷不要忘了在下,在下也想来府里讨杯喜酒喝。”
“一定一定,”安平伯赶忙应道:“到时还请李兄赏脸。”
五娘接了懿旨之后,就被府里的女眷簇拥着回到后院常宁堂。她坐在椅子上,打开手中那道明黄色的懿旨,又看了看,最后目光凝聚在那个红彤彤的凤印上,嘴角一弯笑了。
米氏坐在主位上,难得的她也有愣神的时候,不过看到闺女脸上那有意思的笑,就回神了:“你这笑是什么意思啊?”
陈氏妯娌几个心里头都还懵着呢,婆母这话也叫得她们醒了神。陈氏还是有些不相信,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这……这是真的吗?”
“母亲,”元娘火急火燎地进入屋里,脸上有些急切:“听说太后给小妹赐婚了?”严明差人回去告知她的时候,她还不信,连忙让人套了马车回府。可是到了荷花弄,离得老远,车夫就说伯府门前有禁军侍卫守着,也就由不得她不信了,只是心里还需一句准话。
米氏把元娘招到身边来:“我们也是姑爷来通知的,不然今天伯府恐怕就要失了礼数了。”她昨儿还在担心她家老闺女嫁不出去,谁能想到今儿老闺女的婚事就铁板钉钉了?
“赐给了谁家?”元娘双手紧握着绣帕,严明差人来家里也没说清楚,她都担心死了,实在是京里的纨绔不少,她小妹是个好的,可千万不能丧在那些败类手里。
米氏叹了口气:“昭亲王。”
“什么?”元娘又有些不信了,恐怕她是听错了:“您说昭亲王?”
“是,”米氏点点头,这门亲事太贵了,就不知道是福是祸?
“侧妃?”元娘的心像是被谁给抓住了一样,侧妃也是妾,听着好听罢了。
这次,米氏倒是笑了:“是王妃。”
“真的?”元娘有些质疑,突然她眼前冒出一抹明黄。
五娘走到她大姐身边,把懿旨递给她:“自己看看,你妹妹我现在也算是准王妃了。”
元娘颤着手接过那道懿旨,打开看了起来,好一会她才慢慢合起懿旨:“先让我缓缓。”
米氏看向五娘:“你是怎么想的?”
五娘看了看她娘,眼神一转又看向她大姐手中的懿旨:“有了这道懿旨,我还能怎么想?当然是开开心心安安分分地待嫁。”
她才十五岁,年轻着呢,好日子还没过够,谁想死?再说她是王妃,日后也不用伏小做低,也不用天不亮就起身给长辈请安,王府里除了王爷,就她最大,这么一想日子好像很好过。
“你心里明白就好,”米氏握住女儿的手:“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五娘倒是没什么担心的,昭亲王不嫖不赌的,她又有银子。不对,银子?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娘,咱们是不是应该盘盘这十年的账,让人要债去?”
“啊?”元娘终于缓过神来了:“要什么账?”
屋里的人都盯着五娘,有些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她竟然还能想到要账。
倒是米氏笑了:“是啊,闺女大了,又有了这么一门好亲事,这嫁妆可不能少,我这手头还真有些紧。”
“母亲,”陈氏被她们娘俩弄得一愣一愣的:“小妹的嫁妆,咱们公中出。”
“不了,”米氏摆摆手:“有些积年的老账,是应该要彻底算算了,都拖了十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必那几家也都是讲理的人家。”
五娘给兮香使了个眼色:“去把我那里存着的那些册子拿过来,这些账就拿着我这准王妃的名头去要吧。”反正她刚刚也细想过了,从这赐婚旨意来看,恐怕太后跟昭亲王未必就看得上那几家。
“是,”兮香心里头高兴极了,这回她们终于也有底气说话了。
昭亲王府前院的三思堂里,一位身着黑色云纹长袍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站立在书案前。
“王爷,”一名中年男子,大冬天的还手持着一把破扇子,嬉笑着朝黑衣男子拱礼道:“彦某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喜得良缘。”
“你很高兴,”这名黑衣男子就是昭亲王,他承袭了他母亲的那双桃花眼,眼神深邃,但却不见丝毫多情,只透着冰冷;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醒目得很;硬挺的鼻梁,勾勒得整个面部立体如雕刻一般精致,真真是俊朗极了。
“王爷要大婚,彦某自然是高兴的,”这位看似像先生的男子,一手抚着胡须:“据彦某所知,王爷未来的王妃可是位不缺银子的主儿。”
安平伯府那位差点嫁不出去的五姑娘被赐婚给昭亲王,一时间惊着了整个京城,还没等人回过味来,这准亲王妃就做了件大事,让京里的人看了好一番热闹。
次日一早,将将辰时过,安平伯府的总管童鸣就拿着账本去了韩国公府收账。这童鸣刚进韩国公府的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就都知道未来的准昭亲王妃派人去韩国公府收账,据说韩国公府欠那位准王妃将近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白银,那得多少银子啊?
昭亲王府里,彦先生这会刚好在昭亲王的书房,脸都红了,兴奋得不得了:“二十万两啊!韩老贼也太不是东西了。不行,王爷,彦某觉得咱们王妃这银子可能有点难收,您应该伸伸手……嘿嘿……到时咱们也可以要点……那啥……辛苦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