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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一个人走出大厦,望着被霓虹染亮的天幕,坐上车的那一刻他想,会不会也有人在等着他回家,给他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偌大的别墅,全住着虚情假意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艾琳贪图他的钱财和地位,郁小北记挂着苏莫,至于那些仆人和管家,也无非是给钱做事。
他冷冷一笑,吩咐司机把车开到就近的一家餐厅,可是因为太晚的缘故,大多数餐厅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一些快餐店还亮着灯。
司机为难地说:“夜总,要不就在麦当劳将就一下?还是回去让厨子做?”
他摇下车窗,看着红底黄字,忽然想起郁小北初来乍到时同他一起来麦当劳的情景,他强硬地扭过脸,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干扰:“回去!”
车驶进别墅,苏夜看着黑暗中的那束光,有些诧异,急忙从车上下来,大步迈进别墅,大厅里亮着灯,却没有人,空气里蔓延着诱人的香气。
她顺着香味往里走,一直走到饭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和一碗米饭。一个女人埋首靠在桌旁,似乎睡着了,对于他的到来浑然不觉。
苏夜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举起筷子的手还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推了推桌上的女人,郁小北被他吵醒,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说:“你回来了,快吃吧,我都热了好几遍了。”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如果不是两人之间发生过那么多的事,苏夜差点就要以为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因为相爱而结婚,他忙于工作,而她就在家中留着饭菜等他回来吃,这样温馨的片景是他多年来的奢望。
他盯牢她的眼,想从她的眼中读出点什么,却只瞧见一片澄澈,喉结动了动,他始终问不出那句“你有没有下毒”
郁小北似乎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拿起筷子,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这才将筷子递给他:“这下,你总可以放心吃了吧。”
然,他却没有立刻动筷,而是怔怔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郁小北垂着眼,并不回答,而是催促他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
苏夜吃得很慢,似乎在回味着其中的美味,他吃得一滴汤都不剩,仿佛真的饿了。
擦了擦嘴,他僵直着背靠在椅背上,故作轻松地问:“说吧,为什么?”
郁小北却是一脸轻松地答:“这次流产,我虽然气愤,也恨过,可是,却看开了。”她叹口气,柔软的头发在橙色灯光下泛着好看的色泽,“我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有一个疼我的丈夫,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苏夜,我不想再置气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又无比真诚,苏夜神色复杂地打量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应她什么。
郁小北预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身边还有艾琳,我不该急着插进你们之间,对不起。”
她垂着脸,仿佛她才是那个第三者,而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苏夜见不得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起身将她的手攥紧掌中,声音冷硬:“郁小北,你似乎忘了,你才是我苏夜的妻子。”
她诧异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地看着他,苏夜于心不忍,对于她的主动示好虽然表示怀疑,但是心里却隐隐地期待着她的转变都是真的。
“你去睡吧。”苏夜松开她的手,他还需要观察才能确定她的意图,多年来的尔虞我诈让他拥有了极高的警惕性。
郁小北默默起身,因为虚弱而有些摇晃,她走得很急,险些栽倒,苏夜这才注意到她居然是光脚!急忙伸手拽过她,质问道:“你又不穿鞋!才做了手术,你找死吗?”
她慌乱地缩了缩脚,想要掩盖事实:“我想到你晚上回来可能想要吃饭,有些急,所以忘了穿。”
他逼近她,危险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我吃不吃饭,关你什么事?”
在她受伤的眼神中,苏夜继续吐出下一句话:“以后不要给我做饭,家里有厨子。”
“嗯。”她垂下头去,看不清她的神色,“那我上去了,晚安。”
苏夜没有吱声,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站在亮堂堂的餐厅里,掌心潮湿一片。
慢吞吞地回到房间,艾琳已经睡了,他捻起被子钻进去,却被艾琳踢了一脚:“这么晚才回来,讨厌!”
他捉住她的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同身边的小妖精缠绵,而是淡淡地说一句:“睡吧。”
此话一出,原本睡意尚存的艾琳立刻清醒了许多,她在黑暗中眯起了眼,自从郁小北流产起,苏夜对她就越发的冷淡,甚至还冲她发脾气,这让她心里的危机感越发的强烈。
凑到苏夜怀里,艾琳搂紧了他:“夜,你最近是怎么了,对人家这么冷淡。”
苏夜满脑子都是方才与郁小北在一起的情形,他推了推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很累,别吵!”
艾琳想起苏夜阴沉的模样,有些恐惧地往旁边缩了缩,她知道如果自己再这么闹下去,苏夜只会一脚把她踹下去,她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忍气吞声,脑子里有千百个念头闪过。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亮,一个有些阴损的想法在她的脑袋里形成,看了看旁边的男人,艾琳总算露出了一抹笑。
寂静的夜晚,郁小北躺在床上,回想着方才苏夜的举动,从一些细小处可以看出他对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关心,她细细分析过,当初她和苏夜之间并不是没有可能擦出火花的,而且苏夜娶她的时候也的确对她极好,而问题就出在了新婚之夜——
她以那样的姿势趴在床上,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无耻,更何况是她的丈夫,纵使并非她自愿,他也不会觉得好受。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持之以恒,将一件件的小事串联起来,慢慢打动他,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他死在一片温情里。
看了看夜光表,已经凌晨三点了,她的小腹还隐隐作痛,容岩说过,她必须好好调养才行,否则,会落下病根,再要医治的话可就难了。
不过,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要这残破的身体做什么,她要好好利用它,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
打定了注意,她起身,依旧没有穿鞋,安静地走在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在苏夜的房门前站定。
黑暗中,她静默地站了好久,然后蜷缩在门对面,抱紧了双腿,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夜晚还是凉得煞人,她有些哆嗦,不过为了复仇,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苏夜就起来了,艾琳在他怀里动了动,有些不满地嘟嘟嘴:“这么早又要去公司了吗?”
苏夜淡淡地应了一声,穿戴整齐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光影之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抱着胳膊蜷缩在那里,因为冷,她的唇被冻得发白,黑发垂下,遮住了半张脸。
纵使如此,他也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郁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