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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换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接受今天这种方式的分手仪式吧?
半个小时后,送走了刘心蕊又给张倩打了电话,通知她饭局取消后,我和亮子开车来到了十八弯—
—一家号称男人天堂的十八弯舞厅。
九十年代的时候,在国内,还很少有夜总会、俱乐部等说法,甚至连KTV也大多数还维持着街唱、大家唱的方式呢。
偶尔有几家西式装修的酒吧之类的,也基本都分布在大城市。
不得不说,十八弯舞厅的老板,绝壁是走在了许多人的前头。当然不能羡慕的是……人家肯定也会有超硬的后台。
反正,谁都知道十八弯舞厅里,可以跳艳舞、甚至是可以在包房里整夜的跳,却从没有听说这里出过什么事。
亮子是之前一定来这里消费过的,甚至,看那领班与其熟稔打闹的样子,这小子来过的次数还不少。
换作平时,我是不会放过取笑他的机会,可今天……我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围成半圈的火车排椅上:“上酒,把你们这最好的洋酒给我上几瓶,哥有钱!”
“嘿,我兄弟今天心情不好,红姐,你多担待哈。不过有一句他没说错,他真有钱,快去上酒吧!”
高亮没想拦着我喝酒,或许他也明白,我现在的状态,倒不如醉了,清醒着反而会更痛苦。
“你那是啥眼神?同情我还是可怜我?麻皮的,老毛子的军刀都砍不死我?就这点事还能把我压翻了不成?”
我用力的撩起了衬衫,露出了从腋下到腰间长长的一条伤疤,还有些泛红,宛若一条骇人巨型蜈蚣般,吓得端着酒送过来的红姐哆嗦了一下,差点把酒摔到地上。
亮子赶紧接了过来,边“嘿嘿”贱笑着放在了桌上:“那是!牛叉我筠哥,一挑几十个。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但绝对不敢不相信筠哥的牛叉。”
“次奥!”
我郁闷的拿过一瓶打开的洋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要论嘴贱,我就服这货。
“喂,兄弟,洋酒可不是这么喝的,都让你喝糟践了。你以为这是两块钱一瓶的金雷子呢?”
“咋?我就想这么喝,不行?红姐,上酒,不怕贵,哥有钱!”
……
记不得那晚,我是喝醉的,还是被酒泡醉的。当我疯狂的跑到舞池中间,用盖过DJ的声音大声喊着:“哥有钱,哪个是处儿,来,陪我哥们一晚……”
第二天,亮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昨晚架着我离开十八弯时,简直比在阿尔太背着我逃出来还要更狼狈。
“在阿尔太,没被老毛子用刀砍死;可在十八弯,却差点让人家的目光杀死。兄弟,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十八弯了,实在是丢不起人呀!”
“别介,那个是处儿的大学生你还没得手呢!哥有钱,今晚咱俩再去……”
“筠哥你牛叉,你可饶了我吧,以后你是我老大,我服了!”
亮子仓皇而退,忙不迭的按了电话。看来,昨晚真的给他造成了阴影,我不禁有些好笑,如果真能就此打断他去十八弯得瑟的心思,也算是一大善事。
那里,虽号称男人的天堂,也可是男人的刮骨刀、穿肠毒。我喊了半晚上的“哥有钱”,可酒醒后才觉得心痛不己——与林婉儿无关,麻皮的,一万多块,就换来了我一整天的头疼欲裂。
要说这跟洋人有关的,就没啥好玩意。这洋酒不好喝不说,还死贵死贵的,就那么几瓶,虽然就顶上一个“万元户”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许多地方的农村还都是以“万元户”为荣的呢。
想想我居然一晚上,就喝掉了一个万元户,饶是如今我算是财大气粗,也不禁有些后悔。可麻烦事还没完,听到我起床了的声音,不一会,太后她老人家就敲门进来了。
“崽儿,起来了?”
“嗯妈……嘿,我昨晚喝多了……嗯妈,你咋了?好好的哭啥?”
……
唉,到底还是逃不过去的。
亮子昨晚把我送回家后,嗯妈就发现了我的刀疤,紧接着一顿盘问,从小就有些惧怕她老人家的亮子吱唔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
这小子,刚才打电话也不提醒我下。暗骂他几句,可也无济于事。
索性,我将在莫斯科发生的事,跟嗯妈讲了个大概,当然,其中的惊险一带而过,重点说的是我赚钱了,还是一大笔钱。
“嗯妈,你放心,这行当的确是有些危险。我也决定了,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去了,我打算用赚回来的钱,在咱们家这边开个厂子,搞点实业,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古人云: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母亲的眼里,无论我几岁,都是她的孩子。嗯妈抚着我肋上的刀疤,流了不知道多少的泪。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一狠心,又将我与林婉儿分手的事说了出来,可不曾想,对于赚了大钱都无动于衷,只是担心我伤势的嗯妈,一下子爆发了。
“什么?你要与婉儿分手?我不同意!”
嗯妈站在地中间,也顾不得压住声音以防外面的嗯爸听见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有了几个钱,就看不上人家婉儿了?还是你出去一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跟你说,做人不可以这样没良心。你出去的时候,人家婉儿还一个劲的往家里打电话,劝我不要生气,还说你哪怕是这趟赔钱了,她也会帮你再做别的生意。可你……气死我了!你个混帐的东西!”
我:……
不是被嗯妈骂懵了,从小,也没少挨她老人家教训。可是……莫非林婉儿在饭店的包间里时,并没有说谎?
她与林子强的接触,难不成是真的为了我?
在家消停了几天,也或者说是被嗯妈折磨了几天后,终于不堪忍受的我,趁着她去菜市场的功夫,逃了出来。
“你个哈崽,跟嗯妈招供了,也不提前跟我通个风,害得我在家里被狠狠的训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林婉儿给嗯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是不同意我们分手。”
在亮靓进外口贸易公司的办公室中,我随意的把脚蹬在老板台的桌面上,苦着脸埋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