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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女人这般作践自己,是一个皇子该说出的话?
南宫晔自小聪明好学但到底年纪小了些, 出于对皇后的信任与亲厚, 不曾想过自己一味的维护颜一鸣甚至顶撞了皇后, 其实并未为颜一鸣挽回什么也没有让皇后替她思量过什么。
倒是绝不能让颜一鸣嫁给小儿子的想法越发笃定,甚至在南宫玄这一边, 也因为颜一鸣与南宫晔如今脱不开关系而开始排斥颜一鸣入主东宫。
她是皇后, 殚心竭虑拉拢各大名门望族是为了稳固太子的位置, 不让颜一鸣沾惹南宫晔是为了小儿子的声望与未来。她没有必要去考虑所作所为会如何中伤颜一鸣,她只知道南宫晔现在着了魔的做法实在太过荒谬。
比起南宫晔这样十几岁对亲厚之人毫无心机的少年,皇后城府极深,在之后不曾表露出一丝不悦甚至承认是自己的错,南宫晔误以为皇后被自己说服终于不再干涉,之后也见好就收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了近日朝堂上一些事情与今日皇帝对他的褒赏。
皇后面目慈祥的看儿子神采飞扬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想起前些日子陛下与她说过的话, 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几日后, 陛下下旨, 命五皇子南宫晔为钦差彻查闽浙总督受贿一案, 三日后便可出京。
自几年皇帝启用五皇子后, 朝堂之中大抵也猜得到皇帝的心思,也大概知晓皇帝定会找个由头好好封赏南宫晔。不过唯一有些想不到的,大抵就是皇帝并未交给南宫晔可以现成检漏的差事, 此事压放了许久, 不想最后交给了南宫晔。
南宫晔不过十七, 朝堂之上虽有反对之声,却被皇帝与太子齐齐压了下去,皇后与太子一党自是喜于看见南宫晔展露锋芒,待领命后皇后唤了南宫晔来坤宁宫,事事巨细的安顿了一番后南宫晔笑了笑道,
“母后毋庸担心,闽浙距金陵并不遥远,若是顺利最多两月便可回京,到时候还能赶上母后寿辰。”
身边的嬷嬷们连胜夸五皇子孝敬,皇后听到这话像是极为高兴的夸了南宫晔几句才道,“寿辰年年都有,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耽搁了我儿的大事,闽浙地带虽说不远却贪官横行,你第一次出京到底要小心行事,只要你完完整整的回来母后便满意了...”
南宫晔自是答应,自是要完完整整的回来,回来待母后寿辰过后就是皇兄行冠礼娶亲之时,等皇兄娶完嫂子也该轮到他娶颜一鸣进门。
到时候父皇建府封王倒是双喜临门。
许是近来事事顺利,母后再无阻拦,定国公府也对他与颜一鸣之事没有过多干预,尤其是皇兄也没有找茬南宫晔心情大好。出宫之时遇到了正要进宫的南宫玄,南宫晔也不像之前那般板着脸,而是主动与太子请了安。
南宫玄简单与他交代几句出京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南宫晔已经火急火燎的大步离去,未曾看见南宫玄久久注视着他的身影已经眼中化不去的踌躇与阴霾。
他已经有月余没有见过颜一鸣了。
当初那个时时都晃悠在眼前的身影陡然消失,南宫玄从一开始的及不习惯也逐渐习惯了起来,只是从隐卫们手中拿到南宫晔每日的出行去处后还是压抑不住的暴躁。
南宫晔还当自己做的隐秘,却不知一举一动就连说过什么南宫玄都了若指掌,他的桌案上至今还放着送来的小张纸上。上面简单的写了何时何地,自己的亲弟弟亲口答应颜一鸣,一定会娶颜一鸣并绝不纳妾。
南宫玄想笑南宫晔年纪太小说出这样的狂言,但是转念却又觉得讽刺悲哀,因为不管这话是否是真是假,颜一鸣居然傻乎乎的信了。
她居然真的相信了?
简直愚不可及!
知晓的越多越是觉得心口空的难受,越是会想起当初颜一鸣满心还是自己时的模样,这些日子里,南宫玄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想起颜一鸣立誓这辈子非他不嫁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说这话就为讨他开心的模样。
为什么曾经没有留意过呢。
那样漂亮的五官,不管是什么表情,其实都美的惊人。
*
这些日子以来,五皇子南宫晔着实成了定国公府的常客,当初知道颜一鸣手上的镯子是南宫晔送的以后,颜夫人吓得教训了颜一鸣一整晚上,谁想第二天颜老太太却将儿媳叫了去,不知说了些什么,颜夫人以后再见五皇子简直就像在看亲儿子。
南宫晔一心只想找颜一鸣,颜家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颜夫人近日来听到些不好的话,略有些不安的请示婆婆问她一鸣坏了名声,若是五皇子不忍流言又弃了一鸣高如何是好。
已是满头银霜的颜老太太,行动虽不方便一双眼睛却坚定而又狠辣,老抬抬轻抚着手上的扳指说定国公府从来都不是人人可以随便揉圆捏扁的阿猫阿狗,敢耽误了她的亲孙女,她就敢亲自去和皇帝讨个说法。
颜太太满心崇拜的赞美了婆婆一通,回头和其他贵妇人们说话时腰杆子都硬了很多,攀不上皇亲贵族,生不出自家一鸣这样如花似玉的闺女,那就安安静静闭嘴别惹人烦。
这两天宫里又传来消息说陛下让五皇子去往闽浙办案,颜夫人从颜老爷那里听明白这是陛下器重五皇子,待晚上南宫晔又来颜家时,颜夫人特意去见了南宫晔给了南宫晔一张符,说是为了保命特意去浮玉山求来的。
南宫晔将这小小的黄符小心的收进腰间挂着的荷包里,等去见颜一鸣的时候特意给颜一鸣瞧了瞧。
以后剧情还会有南宫晔出现,所以这次出行,南宫晔定是有惊无险,颜一鸣闻言一笑,“可别让琦儿看见。”
前几天颜一琦和自己抱怨,说颜夫人待南宫晔简直比他更像亲儿子。
南宫晔听了这话笑的愈发张扬,眼睛也是亮晶晶的,毫不在意当初的好基友与颜一鸣道,“待过些时日,就不仅仅是像了。”
这话说的明显,等以后成了女婿便是亲儿子,颜一鸣嫣然一笑没有否认,南宫晔看她开心自是愈发喜欢,拉着她一同在月下散布,
“等我从闽浙回京就能出宫建府,到那时候就可以求母后派人来定国公府说亲。”
此刻正是月上树梢,周围寂静一片,只有月光下颜一鸣白皙的脸蛋清晰而又诱人,南宫晔瞧着定定注视着自己的颜一鸣,轻笑一声问她怎么了。
“无事”,颜一鸣伸手抚过南宫晔的脸颊,缓缓遮住了他的眼睛道,“你平平安安的去,我自是等你回来,”
南宫晔轻声一下伸手按住她的手,继而趁着她不备在她唇边轻吻一记。
颜一鸣倏然放开手退开两步,一双漂亮的眸子在月下越发动人,似恼非恼,但绝不是不喜欢。
许是月光太美,少年一手将她重新拉了回来,颜一鸣重重的跌进南宫晔怀里,来不及开口再次被少年擒住下巴吻了上去。
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坐在那里等,一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人们自是不敢去打扰他,默默的沏了茶后便悄然退了下去,南宫玄来时就看到这幅情景。
南宫晔像是才听到脚步声,侧脸凉凉的瞧了南宫玄一眼继而转过了头,“皇兄是特意来看臣弟笑话?”
南宫玄这辈子真心相待的人不多,但南宫晔绝对是其中之一,本是厉色的目光注视南宫晔许久,许是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弟弟实在太过于颓然,南宫玄极为的心软了几分才道,
“孤是你皇兄,又怎会笑话你。”
“呵”,南宫晔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在南宫晔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南宫晔身份的原因,南宫玄也曾动摇过,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拖到皇后诞辰那日,但是就连他也未曾料到会天赐良缘,颜一鸣落了水。
若那日颜一鸣没有救简玉儿,落入水中的那个人是简玉儿,他定然也会去救。
但就是那般出乎意料,颜一鸣拉了简玉儿一把。
从此给了他一个再也无法拒绝的机会。
南宫玄不能放手,他与颜一鸣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只能属于自己。
“肌肤之亲”四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南宫晔,南宫晔突然有些压抑不住的疯狂,挑衅一般对上南宫玄的目光勾着唇角问他,“肌肤之亲?皇兄可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肌肤之亲?”
南宫玄脸色骤然难堪了起来,他自是知道那段时间里,颜一鸣与南宫晔做过什么。
但南宫晔就像是发泄一样,南宫玄越是愤怒越是难以忍受他越要说,“她的手,她的脸,她的唇,甚至她的身子,我都碰过”,余光瞥见南宫玄额间的青筋,南宫晔心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肆意与畅快感道,“这才是真的肌肤之亲。”
这个混账!
南宫玄骤然抓起南宫晔胸口的衣襟,厉声暴喝一声“闭嘴”,南宫晔眼中毫无怯意,目光直直的看着南宫玄血淋淋的提醒南宫玄,“皇兄,阿鸣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却从未与你有过那般接触,皇兄是否后悔?”
南宫晔目光紧锁着南宫玄因为怒火而近乎疯狂的神情,适才畅快的凌.虐感过后,只剩下空荡荡的无望。
就算是如此,颜一鸣也终将不是他的了。
他曾经疯狂的想过要将这些告诉父皇,父皇暴怒后许会毁了这场赐婚,那样,颜一鸣就不会嫁给太子。
但是同样,也会毁了她。
几月前的温香软玉依旧清楚,她的笑容还深深印在脑海中,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毁了她?他又怎么舍得。
南宫玄终是没有再与南宫晔再说什么,这般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思,毕竟阿鸣嫁的人是自己,以后她的所有,也都会属于他。
*
皇后生怕南宫晔受不了刺激会大闹一场,却没想到南宫晔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就连皇后也觉得诡异。听下人们说太子特意去找过越王,但无论是南宫玄还是南宫晔,都没有透露两人当天说了什么。
找个得空日子皇后旁敲侧击,说如今太子已经成婚,越王府过些日子也建的差不多,等太子娶了亲也该到了南宫晔娶亲的日子。
南宫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唇角上翘看似是在笑,眼中却看不出一丝笑意,喝了口茶淡淡道,“不急,儿臣暂时没有娶亲的想法。”
皇后欲言又止,但终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没有再提。
日子便一天天的过去,近来的太子与当初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赏赐一件接着一件,若有闲暇时时间便会亲往定国公府。命玉雕师用最珍贵的玉种细细雕琢的玉簪,亲手簪在颜一鸣发间,颜一鸣没有躲闪,待簪好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那样明媚的笑容留在南宫玄眼中,南宫玄忘记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有看见颜一鸣这样笑过,有些恍惚的握住她的手道,“当然好看。”
颜一鸣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在旁人看来,也是一副羡煞旁人的温情。
两人的感情似乎在逐渐升温,南宫玄越来越觉得她很聪明,说话一点就通。脸上恢复了笑容,依旧美的惊人,不再像之前的疏远,也会笑盈盈的歪着脑袋与他主动说话。
南宫玄越来越觉得留住了这样一个女人,是件多么正确的选择。他带着她去皇宫中见了皇后,皇后本还有些杂念,不动声色的试探了颜一鸣好几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说话也是乖巧明理。
皇后突然觉得,经历过一事,颜一鸣似乎比以前懂事了很多,与你自己心中想象的儿媳的样子似乎重合的也越来越多。
而那之后,颜一鸣极少再见到南宫晔,偶尔在宫中遇到,也只是礼貌的请安问好。
颜一鸣没有看见,南宫晔转身离去时绷得僵硬的脊背,与在她离开后,转身看着她背影远去的面容是如何悲戚。
转眼便到了太子的弱冠之日,而两人的婚期就在一月之后。
太子的弱冠之礼算是一件盛事,因为当朝民风开放的原因,颜一鸣一个准新娘也被允许参与到当天的活动,只不过不许见过别人,被安排在了东宫后苑的竹林里一人孤单的喝茶。
南宫玄喝的烂醉找了过来,醉眼朦胧地坐在她的眼前,伸手抚过颜一鸣的脸,俊美的五官因为醉了酒多了几分傻气,没头没脑的赞美了颜一鸣一句“你真美。”
“...谢谢。”
颜一鸣第一次知道喝醉了的太子居然有话痨的潜质,像是平日里憋狠了一般,这会儿的话格外多。
南宫玄说他很高兴没有丢掉颜一鸣,说很高兴颜一鸣还喜欢着他,说他不会怪她和南宫晔发生过什么...
颜一鸣的神色从一开始的还不错,逐渐变成了很不好。
到底是这样尊贵的身份,居然还嫌弃她。
颜一鸣突然想起刚刚穿越到这里接收到颜小姐的记忆,那位小姐铺天盖地的欢喜与悲痛简直让人窒息。
所以,其实你已经将“我”丢掉了。
南宫玄没有听懂,颜一鸣手撑着下巴缓缓开口,“当初有人爱你为了你放弃一切,你却弃之于不顾,你丢掉了她,如今,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惜,南宫玄醉的太过,睡过去了。
不过南宫玄没听见,倒是被另一人听见,有小苹果在身边,颜一鸣早就知道简玉衍的存在,不过还是将刚刚的话全数说完这才道,“简公子何必偷偷摸摸藏在那里偷听?”
简玉衍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长身玉立从暗色中走了出来,目光复杂的瞧着颜一鸣问她,“你可知道你适才在说什么?”
颜一鸣看着这位即将成为下一个或下下一个目标的美男子,突然觉得在这个副本即将结束时逗逗他似乎也挺意思,笑颜如花的说一声“当然知道”,罢了眨了眨眼睛说道,“简公子可记得当初代替殿下送来的那颗海南南珠?公子不妨猜猜,那颗珍珠如今在何处?”
简玉衍俊眉轻扬,“颜小姐既然知道是我所送,大抵已经扔了吧。”
“真聪明”,颜一鸣很是赞赏的点点头,“简公子猜的一点都没错,那珠子在送来之时已经被我丢尽了湖里,如今怕是与湖底的烂泥化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