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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芬兰闻言扫了闷子一眼, 闷子挠挠头发,嘴儿抿紧, 有些委屈的从鞋垫子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递到王芬兰面前。

    一股熟悉的臭味袭来, 王芬兰嫌弃的捂住鼻子,刚想捏着手指接过钱来, 就听周燕在旁边说:“大伯娘, 那五块钱就给闷子哥吧。他年纪老大不小了, 眼瞅着就要娶媳妇了,让他手头留点钱,买点花哨东西哄哄未来的堂嫂子也好啊。”

    周家没分家, 没大食堂以前, 周家所有的进项都捏在周老太太的手里,所有花销支出全都由公中出。底下几个儿子媳妇手头是没几个钱的。

    不过周老太太并不是那种捏着钱只进不出的抠索人,她每个月会给每个媳妇五毛钱做零用, 如果要回娘家或者办什么事, 该花多少钱,她会一分不会少的拿出来。

    这年头的物价极低,一分钱能买一盒火柴、一沓草纸或是其他东西, 虽然五毛钱不多, 但买买日常用品足够了。而且村里很多人家的媳妇们, 手头是半毛钱都没有。

    对比之下, 周老太太这个婆婆是相当的大方了。

    闷子手头那五块钱, 王芬兰也不是非要捏在手里, 只是觉得这好几大块钱呢,闷子一个大小伙儿,平时粗手笨脚的,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只是想帮他存放着,留给他以后娶媳妇儿用。

    一听周燕话中有话,王芬兰眼睛一亮,嫌弃的推开拿着臭气熏天五块钱儿的闷子手,扭头问周燕:“咋地,你闷子哥和那姑娘搞上了?”

    闷子:……

    “妈,注意用词!”现在是学生身份的墩子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大哥只是帮了人家的忙,他自作多情而已。人家可是从县城下来的,穿着打扮都像是城里人……”

    闷子:……

    墩子,你是我亲兄弟吗?这么插/我心窝子,真的好吗?

    察觉到自个闷葫芦似的大哥哀怨眼神,墩子想了想,又改口说:“不过,就算是城里人也没啥。大哥虽然闷骚了点,到底继承了爹娘的优点,长的又高又清秀,配那城里姑娘不算差。想想三婶娘当年还不是眼瞎看上了咱三叔,保不齐,那姑娘也眼瞎看上咱大哥,愿意嫁进咱们穷乡僻壤呢。”

    齐齐躺枪的闷子周燕都不知道该说啥好,倒是被墩子无意夸赞的王芬兰两口子无比得意高兴。

    跟闷子一个德行,几千年不吭一声的据嘴葫芦周建业,难得的拍了拍闷子的肩膀说:“你弟说得没错,咱家虽然穷,但万一那姑娘眼瞎呢。试试吧……”

    连中几箭的闷子无语凝噎,确定咱们真的是相信相爱的一家人吗?

    “行了,都别废话,说说小姑子的事儿究竟怎么办吧?那么多钱咱们哪拿得出手。”一旁的周翠花不耐烦看他们叽歪,本来当婴孩妈妈就累,成天伺候臭豆腐吃喝拉撒,觉睡不醒不说,大半夜的还要在院子里吹冷风,商讨小姑子离婚之事,浪费她补觉时间。

    周秀芳铁了心要离婚,周老太太也不客气,和邓婆子大打出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在家挺尸的邓耀宗见自个老娘吃亏,想不也不想就推了周老太太一把。

    两个老太太打架,到底是女人之间的事,吵吵闹闹完,说不定还能和解回归如初。而邓耀宗一出手,这件事就变了个味道。

    本来周秀芳在邓家就过得憋屈,公婆似仇人,老公指望不上。能过这么多年,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如今邓耀宗居然对自己亲娘动手,周秀芳积压多年的憋屈委屈一并爆发,扭头操起家里的菜刀,就对邓耀宗母子一顿乱砍。

    虽说周秀芳身材娇小,底子不大好,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她,举刀砍人的样子,大有拼命三郎的架势。

    邓耀宗多年来一直沉浸在她温柔文静的理想女神当中,被她这样凶神恶煞和街头那些泼妇没什么区别的样子一吓,当即心下厌恶不已,同意了离婚。但有离婚条件。

    那就是周秀芳拿五十块钱和二十斤粮票做离婚费,如果想要邓丹的抚养权,那么钱和粮票就翻倍。也就是一百快钱和四十斤两票。

    周秀芳在邓家的时候,邓老婆子都时常趁她不注意毒打邓丹,如果周秀芳不带走她,那么邓丹很有可能被邓老婆子活活打死,或者一直虐待不成人样。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周秀芳当然丢不下邓丹。只能随周老太太先回周家,想办法凑钱凑粮票。

    粮票还好说,周家劳动力多,挣了不少工分,可以兑换粮票,全家勒紧裤腰带少吃点就够了。

    但是一百块钱,他们就比较为难了。

    在地里刨食一辈子的周家人,没实行大食堂以前,他们还能卖掉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或者鸡蛋粮食神马的。可是这些玩意儿并不值钱,零零碎碎卖上一整年,也就存了不到十五块钱儿在公中。

    而这些钱又不是死存在那里,有时候家人生病,丧喜事赶礼,求人办事等等都需要花费。一年攒下十块钱,已经算顶天了。

    眼瞅着孩子们都大了,大房闷子再过两年就得娶媳妇,二房大妮儿翻年也要嫁人。底下几个小的,除了周燕,个个都在上学,每学期的书本费都不少。哪有那个闲钱去管外人的事。

    叫周翠花说啊,这小姑子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那就是周家泼出去的水。甭管她在婆家过得如不如意,他们周家都没必要管。

    谁让小姑子不来事,尽瞎折腾。年纪老大不小,孩子都好几岁了,还闹着离婚回娘家。当他们老周家是垃圾回收站啊?啥破烂都往家里收。

    一说起这个,向来懦弱的孙梅也忍不住小声发言:“一百块钱呢,咱家有这么多钱吗?”

    孙梅现在是没儿女,可不代表她以后没有。再者,娘已经默认把周燕过继给四房当她闺女。这公中没啥钱,可不就是要动老三的抚慰金?

    当年老三战死,周燕娘赵梦如还在世的时候,周老太太拿到第一笔抚慰金,就在家里宣布了,十七块七毛的抚慰金,他们老两口子拿七块七的零头,剩余的十块钱拿给赵梦如抚养周燕。

    后来赵梦如死了,所有抚慰金都捏在周老太太手里。未免底下三个媳妇多想,周老太太说了,等到周燕成年,这笔钱就拿给周燕做嫁妆,想怎么用都由周燕做主。

    原本老两口子的私房钱也不少,可惜的是前几年老周头生了场大病,几乎把公中和私房钱花了个精光。

    现在周秀芳要拿一百块钱的离婚费,周老太太又大张旗鼓的把所有人叫到院子里说话。孙梅不用多想,就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打算。

    孙梅很不高兴,周燕虽然还差去本家族长爷爷那里过继修改族谱,正式成为她的女儿。可在名义上,她现在就是周燕的娘,老太太凭啥动她闺女的钱?那钱她可是打算留着给周燕做嫁妆的!

    不得不说,孙梅虽然一厢情愿的认周燕做闺女,想当她的娘。但她真没有要占周燕便宜,想吞周燕抚慰金的想法。

    她嫁进周家的时候,周燕才刚满四岁。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姑娘,拿着两个窝头跑到新房里,好奇的掀开她的盖头,把手中的窝头拿给她说:“漂亮的新娘婶婶,我四叔让我拿窝头给你吃,说你一天没吃东西,肚子肯定饿了。我偷偷去灶房拿的,你快吃吧。”

    软软糯糯的声音,热乎乎的窝头,远嫁过来周家,周建国又一直在外招呼客人,婆家又没人理她吃没吃过饭。心里孤苦不安的孙梅,在那一刻,心里暖的眼泪直掉。

    后来知道小周燕的身世,她滑胎一直没怀上后,便把周燕当成自己女儿百般疼爱,有啥好吃好喝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当然,她并不是一味的做好人,无欲无求。她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为的就是苍天开眼,知道她的善心,让她再怀上一次身孕。哪怕生个闺女,她也不悔此生。

    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怀上身孕,便渐渐歇了这份心思,转而一心一意的对周燕好。

    令她惆怅的是,随着周燕渐渐长大,脾气越来越大,她站在当娘的立场上训了她几次。周燕便渐渐与她生疏了,直到周燕自杀到如今,她们两人像陌生人一样,连日常交流都变少了。

    这让孙梅伤心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教导保护周燕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不管周燕认不认她做娘,她都要捍卫她的权益!

    孙梅这一明知故问,周老太太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她恼怒的瞪她一眼,转而有些尴尬的环顾院里所有人一圈说:“你们也看见芳儿的处境,她是我们老周家的闺女,出了任何事情,我们周家都得替她出面做主。这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若是不管,难道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母女被那邓家活活逼死吗?真到那个时候,老大老二老四、你们还有何面目见我?你们连亲妹妹都不顾死活,那我还指望你们干什么?我还不如和你们妹妹一道死了算了!”说罢,抱着周秀芳大哭起来。

    得,哭戏都用上了。周家一众人人等能说啥,反正用的不是他们的钱,便齐刷刷转头看向周燕。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周燕亚历山大,立马表态说:“奶,我还小呢,又不着急用钱,你赶紧把姑姑的事了结了,省的丹丹吃苦。”

    老太太给她存有嫁妆钱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晓。现在知道了,她又不缺钱,那钱还是人家儿子拿命换来的,怎么用都不为过,她能有什么意见。

    何况她是真担心邓丹这个小表妹,下午邓老婆子打邓丹的狠劲儿她也瞧见了。要不是怕跟邓老婆子动手,影响姑姑一家的和谐,让她日子更难过。不然依她那个暴脾气,她早抽的邓老婆子谁都不认识。

    不过周燕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虐待儿童的邓家人,等姑姑离婚,和他们撇干净后,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得了周燕的话,周老太太心里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她一手养大的丫头,哪能不向着她。

    周老太太之所以大张旗鼓的让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事,还不是怕三个儿媳有怨言和别的心思,到时候闹的家宅不宁。

    如今周燕亲口答应,她们就算有小心思,也无可奈何。

    在孙梅欲言又止,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中,周老太太老泪纵横的拉着周燕的手边赞美,边感谢,“这才是我的亲孙女,周家的好闺女,跟那些个忘恩负义,臭不要脸的贱骨头就是不一样。”

    莫名躺枪的周翠花母女,心口一阵阵的抽着疼,一同怨念的看向周建立。你咋不去战场死死,给我们挣点抚慰金,甩那老太婆的脸呢?

    周建立完全感受不到她们的情绪,一边摇着臂弯里睡不安稳的臭豆腐,一边木头疙瘩似的说了句:“娘,要是钱不够的话,孩子她娘那里还有存了点私房钱,一并给你吧。”

    周翠花:……

    可能耐死你了!老娘的私房钱也敢动!看老娘不跟你拼了!

    不理会那边闹腾的二房两口子,周秀芳眼泪婆娑的向周燕保证:“燕丫头放心,姑姑不会白拿你的钱。今天借了你的钱,以后姑姑加倍给你还回来,今天先谢谢你了。”

    “都是一家人,姑姑说这话客套了。”周燕大方的摆摆手,没将她要还钱的事放在心上。

    这年头做啥都不容易,还处处受限制,周秀芳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到哪都要受别人的异样眼神和猜疑,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还她钱呢。

    这事儿就此敲定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周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子和死活要去凑热闹的周燕,上邓家门讨要摁过手印的离婚协议和丹丹,再去当初登记婚书的镇委改成离婚状态。

    从此,周秀芳母女与那邓家再无瓜葛。

    不过周家人心里并不轻松,因为他们看到丹丹的时候,丹丹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尤其是那好看的脸蛋上,有好几道被人用刀划了的血口子,身上还有许多青青紫紫的拳打脚踢的印子,密密麻麻的针眼,可见当时丹丹受了多少虐待,身上有多痛!眼瞅着这辈子,是要毁容了。

    当时丹丹已经神志不清,身上到处是血,像已经死去一般,周秀芳抱着她嚎啕大哭。周家男人个个气的握紧拳头要去揍邓老婆子,还是周燕劝他们先把丹丹送去卫生所医治,一扭头,她便窜进了邓家。

    先把那对丹丹下毒手的恶毒邓老婆子揍了个半死,而后收拾了邓耀宗俩父子。把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都绑在房梁上,找出邓老婆子戳丹丹身体的缝衣针,不紧不慢的把他们都戳成了马蜂窝,这才停手。

    周围邻居听见邓家一家人的惨叫,不敢去邓家看,只能跑到派出所报警。

    当民警同志赶到邓家,又风风火火的跑到卫生所拿人时,周燕正在看医生给丹丹包扎。

    对于邓家人说她暴力倾向,差点把他们弄死的指控。周燕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警/察叔叔,你们别冤枉好人。我今年虚岁才十五,体重才九十斤,哪有那个力气打姑父他们一家人。再说,他们有人证,证明是我做得吗?你们放着家暴虐待儿童不管,尽管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真怀疑叔叔们是怎么考上警/察的。”

    周秀芳和邓耀宗离婚后,再打邓家人就是刑事案件了。周燕当时从镇委一路避开人群,到达邓家附近后,为避免人证出现,指控她,吃上官司。她一直进出空间,在原地消失,听到外面没动静了,这才跑进邓家收拾人。

    待收拾完人,她又用同样的法子跑去招待所。周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处理伤口,惨叫连连的丹丹身上,根本无人注意到她的动向,自然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在周家以及在卫生所看病的乡民,一致咬定周燕一直呆在卫生所的话中,前来拿人的三个民警既尴尬,又疑惑。

    邓家三人被揍的太惨,尤其是邓老婆子被打断了双腿,眼瞅着下半辈子怕是要在拐杖过一辈子了。因此,邓家人不可能撒谎。

    可若说眼前这个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小姑娘,能把三个成年打得惨不忍睹,三个民警光想想就觉得是个笑话。

    但如果不是她的话,邓家人为何口口声声说是她呢?他们已经了解到周秀芳刚和邓耀宗离婚,邓老婆子还把两人的孩子打了个半死。周家人气不过,教训他们也是正常举动。

    可周家人都在卫生所,周燕又有不在场证明。三个民警头大如斗,只能先将这件事登记在册,密切关注下周家的举动再做打算。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周燕当然不会再轻举妄动。把邓老婆子弄残废,让她跟丹丹一样,以后被人嗤笑自卑一辈子,已经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周燕不是圣人,在做伤害他人事情的时候,她还是有心里压力和胆怯的。有时候午夜梦回,她还能梦见被她打了的周道友和邓老婆子的凄厉惨叫。心里就有些惶惶不安,不知道她做这些事情对不对。

    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坏人。周燕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做坏人。

    瞧着丹丹脸上伤口愈合,左右脸颊留下五道一指长,一毫米宽的痕迹,每天跟几个堂哥堂姐玩的嘻嘻哈哈,一副不知世事和未来日子即将面临多少人眼光的样子。周燕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我没错,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老天爷应该明白我的心意,知道我做的都是对的。

    就这么每天的自我催眠中,日子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的头一天,杀过年猪的日子到了!

    今年全民公社分下来的任务猪养的晚,还没长到足够的斤数交任务。

    每个生产队都有先进之明的,在八月中旬收缴了不少村民养得猪的时候,都同一的留下了五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养成一百五十斤的大肥猪。三头交任务,剩下的两头则留给村里。

    以前都是各家杀各家的猪,吃自家的猪肉。今年因为执行吃大锅饭,国家公社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知道中国人都喜欢在过年除夕之夜,一家子围坐一桌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今年除夕到新年初三,允许社员拿工分换粮食自个儿在家开火,同时猪肉也按每家每户人头分肉。

    分猪肉啊,这是全队上下盼了好几个月的大好事儿。这代表能自己动手煮年夜饭,再也不用跟人挤在大食堂,委委屈屈的蹲在食堂外的坝子上吹冷风,吃冷菜。

    不过上水村老人小孩加起来近千人,分到每家每户头上,份量少的可怜。

    再就是,猪肉也分档次,这年头谁家都想要大肥肉,因为能炼出猪油来。

    虽然过年那天可以拿工分换定量的猪油炒菜,到底都想留点猪油,拿来炒从山上摘的野菜,偷个嘴啥的。

    可惜,肥肉只有那么点,所有人都盯着,就看大队长李保全咋分了。

    李保全能坐到队长这个位置,表面上公平公正是一定会做到。他把杀好的两头猪肉,并猪内脏、猪血之类的,都摆放在食堂放菜的大案板上。再把肥肉设成小块小块的,和骨头瘦肉猪血内脏一并搭配好,按照每户人家的人头开始分肉。

    虽然猪肉是按人头分的,领的时候却是一家子算在一起的。大家得了消息后,都早早的过来排队了。

    周家这边当然也不例外,男女老少一连串出动,排的队伍都加长了一截,直看得那些人丁单薄的人家无比羡慕。

    当初咋没多生几个呢,瞧瞧人家周家,这加起来都快二十口人了。这得领多少猪肉啊!

    他们也不想想,人多就代表吃得多,真每个人落实下来,兴许周家人碗里的肉,还没他们的多呢。

    很快轮到周家,负责分肉的李保全当着大家的面儿点了周家的人头,然后拿了一堆看似骨头多,实则肥肉比别人家稍微多了一小块的肥肉给周老太太。

    这两家人即将成为亲家,分肉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不错眼儿的盯着,就怕李保全假公济私,多分肉给周家。

    瞧着李保全拿了一堆,把肉剔了个干干净净,上面没有一丝一毫肉的光骨头给周家。村里人这才心满意足的互换眼神,果然是不满意老周家二房的闺女嫁过来,这堆骨头可不就是寒碜周家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