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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钱和粮票, 比那些在城里上班的老工人工资都还高,周秀芳如何不心动。

    思来想去好几天, 周秀芳决定去云南。她已经离了婚,还拖个拖油瓶女儿, 想再嫁恐怕很难。她也不愿意带着女儿嫁个不如意的人家,再度做牛做马, 日日看人家脸色过日子。还得提防嫁过去的男人, 趁她不注意猥亵自个儿的女儿。

    这种事儿她见过不少, 有死了男人,或者实在和夫家过得不和的女人离婚,然后又带着孩子嫁给老光棍或者鳏夫。那些个多年没碰过女人的畜生们, 趁老婆不注意, 猥亵强/奸继女的数不胜数。

    发生这种事,大多人会选择隐忍,毕竟在这个年代名声极其重要, 一个年纪小小就失去清白的小姑娘, 日后还怎么嫁人,怎么面对周遭议论眼神。

    也有少部分人会选择报案,那样会再度离婚, 造成孩子受到更大的伤害和阴影。

    周秀芳不愿意让丹丹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 她想独立, 她想挣钱。在家干农活儿明显不适合她, 朱春花这条路, 就目前来说, 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那什么云南,我不放心!”周老太太一听女儿要去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上班,死活都不同意。

    她是一辈子呆在上水村不假,可也知道,那什么金三角,是战乱偏僻山区之地。那里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杀人放火之事屡屡不鲜,连国家都管不了!

    那么乱的地方,不管工资有多高,待遇有多丰厚,周老太太担心自己女儿有去无回,说啥都不同意。

    周秀芳好不容易找了个门路,啥准备都做好了,临到头,却遇上老两口子的阻碍,任她说破嘴皮子,他们两人就是不同意。不由心烦气闷,第二天给大妮儿梳头发就有些心不在焉,齿梳刮的她脑门生疼,发出嘶嘶叫声。

    “姑,疼!”听见大妮儿叫喊,周秀芳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帮她把头发盘成妇人头,插上一只梅花竹簪子再让开位置,由一旁的全福人给大妮儿开脸。

    本来依上水村的规矩,新嫁娘出嫁之前,头发是由全福人梳的。奈何全福人梳了几个发鬓,大妮儿都嫌弃土气不好看,就由比较会收拾,又在镇上住过好几年,对各种时新发鬓比较了解的周秀芳给她绾。

    还别说,周秀芳手艺不错。大妮儿的头发经她一绾,整个人看着漂亮高贵了几分。看得旁边凑热闹的四丫、丹丹几个,齐齐说她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又不是全福人给大妮儿绾发,以后大妮儿可别成了她那样。”抱着臭豆腐在一边看全福人给大妮儿开脸的周翠花,忍不住低声嘀咕。

    俗话说,侄女随姑。这周秀芳年纪轻轻的就离了婚,作为小辈儿第一个结婚的大妮儿,本该是全福人干的活儿,结果被周秀芳做了。周翠花怎么想,都觉得不吉利。

    正打算让大妮儿把头发拆了重新梳,就听见院外噼里啪啦的响起一连串鞭炮声,在门口迎客的王芬兰大喊:“新郎来接新娘子啦!”

    得,想拆都来不及了!

    周翠花只好站起身,拉着大妮儿,眼泪汪汪的嘱咐她一番做人媳妇的道理。然后在大妮儿眼泪婆娑,万分不舍的眼神中,拉着她去院外头,交给穿一身崭新蓝色棉衣的李宝栓。

    李宝栓长的一般,但白白胖胖的像尊弥勒佛似的,不知情的,还当他是个和善的老实厚道人。尽管他笑脸迎拉着羞答答的大妮儿出了周家大院。可周翠花还是眼尖的看见李宝栓在出门前,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三房屋檐下,穿一身半新桃红色衣衫的周燕。

    这个王八羔子,娶了自己女儿还想着别的女人,真TM不是东西!

    周翠花憋一口气在心里,又不好当场发作,转而狠狠瞪周燕一眼。骚狐狸精!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干啥?生怕别的男人看不见你骚是咋地?!

    周燕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今天是新年初一,在现代的时候,她每年初一都会穿新衣裳出去窜门。可在这个年代,上水村人连件完好没补丁的衣裳都难得,更别提新年穿新衣服了。

    上次去南昌市,周燕给自己买了好几尺好看的花布,不过她却不敢拿出来穿。只能穿着一套孙梅往年压箱底的,又舍不得给别人穿得旧衣裳穿在了身上。

    就这身衣服,她穿着还不满意呢。可在别人的眼中,却觉得眼前一亮。

    明明是半旧的衣裳,桃红颜色看起来很破旧了。但是穿在周燕的身上,那臃肿不堪的棉衣突然变的鲜艳起来,配上她高挑的身段,精致的脸蛋儿,站在屋檐下就是一道活生生的风景。旁人往旁边一站,立马衬托成泥土。也难怪李宝栓临出门前,还念念不舍的瞅她一眼。实在是太好看了!

    附近几家凑热闹的大婶儿见自家儿子眼睛都挪不动,有几个心大的婶子,甚至主动问起周老太太周燕的婚事来。

    这么多眼巴巴的瞅着周燕,周老太太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倍得意的同时,也一一婉拒了那些打探的人。

    开玩笑!有了上回周燕自杀的事情,他们哪敢再擅作主张给她应承婚事。周燕就算有九条命,也禁不住再自杀一次啊。

    当夜吃晚饭时,周秀芳又提起了她要去云南上班的事情。周家人惊奇不已,议论纷纷。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

    倒是沉闷不多话的闷子忽然开了口,“爷,奶,我知道你们不放心姑姑。不如这样,我跟姑姑跑一趟,如果那边没有那么乱,就让姑姑在那里上班。顺便我也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营生,合适的话,我也留在那里,正好照拂着姑姑,不会让她受别人的欺负。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出去历练一番,挣钱取媳妇了。”

    这大概是闷子有生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段话,众人惊讶的同时,王芬兰两口子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戳他心窝子,“你大字儿不识一个,你出去能做啥?”

    闷子:……

    墩子再接再厉:“哥,你跟那县城的姑娘八字还没一撇,面都没再见过,啥花前月下都没有。你去云南闯荡,就不怕人家扭头嫁给别人?”

    闷子终于忍不住,不再闷了,涨红着脸,瞅了大房三人一眼,闷声闷气说:“就我这副穷酸样,就算与那姑娘心意相投,她的父母也铁定不会同意。与其闹得两家不愉快,让那姑娘左右为难,我还不如想办法挣点钱。等我有了钱,在城里买套房子,好吃好喝的帮忖着她父母,就不怕他们瞧不上我。”

    听得王芬兰那叫一个心酸哟,不顾二老反对,拍手应承,“男儿志在四方,你长大了是该出去历练历练。等你真赚了大钱,在城里买了房子,娘也跟着你去享享福。”

    丝毫没提那县城姑娘的事,墩子拐拐周燕胳膊,在她耳边低语:“我妈这是觉得我哥和那县城姑娘不成吧?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自从墩子读书以来,就学书里的人,从娘喊成妈,周燕见怪不怪。想了想,压低声音说:“要不,咱们帮他写封情书给那姑娘。”

    又一想,不是当事人去送,很容易造成各种不必要的误会悲剧,又改口说:“要不,你一会儿问问闷子哥的意思,如果他也有写情书的意思。你们就来我屋里,我帮他写一封,然后他拿着信,去镇上找找那姑娘?”

    虽说当时闷子和那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月波镇就那么巴掌大,统共就几十户人家。只要闷子去车站问问售票员,或是去派出所问问谁家有嫁去县城女儿的老人家,用排除法,铁定会找到那姑娘的。

    “三妹,你真能耐,居然想到写情书!”墩子两眼放光,等一家人散去后,就戳了戳跟他睡一屋儿的闷子,得到肯定答复后。两人等大房两口子、周慧都睡着了,偷摸着去了周燕的屋里。

    周燕早已等候多时,她虽然没继续上学,但是当初上学时买的铅笔本子都放在屋里,又有二狗这个小老师天天教她读书念字。她帮闷子写情书,也不会担心露馅。

    闷子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墩子的话,他一走,那姑娘说不定真转头嫁给别人了,不做点什么,他会后悔一辈子。

    尽管知道让那姑娘等他有些自私,可他也没把握那姑娘能看上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周燕帮忙写信。

    现代的情书都比较露骨,比如什么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我对你一见钟情,爱你绵延不绝等等。让人一看就觉得腻歪。

    五十年代则不同,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都比较含蓄,情书也就比较文艺,比如闷子这封信就是这样写的:

    xx同志: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感到陌生。因为我们是第一次通信,友谊还只是开始。

    那日在镇车站,我对你印象深刻,思来想去许久,我觉得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周永,小名闷子,上水村老周家大房大孙子,父母尚在,有一姐一弟一妹,大姐已经出嫁,祖辈十八代都农民……

    洋洋洒洒一大篇,情爱之类的字没有一个,却隐晦的提出想跟那姑娘处对象的想法。

    虽然字不是闷子写的,情书内容是墩子和周燕一起想的,可周燕看着那封情书,闻着纸张特有的味道,居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想,要是以后有人也像这样,绞尽脑汁的给她写情书,就算她不喜欢那个人,也会对那人和颜悦色,刮目相看吧。

    三天后,周秀芳和闷子离开了周家。

    因为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丹丹被留在周家,只等他们二人在那边安顿好,再接她过去。

    丹丹年纪还小,尽管周秀芳这几天一直在给她做思想工作,她也答应的好好的。可真到离别的时候,丹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周秀芳的大腿死活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喊着妈妈不要丢下我,我不要跟你分开。

    听得周秀芳肝肠寸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好几次忍不住,想带她一道走。可最终还是狠下心,把丹丹一把推开,噙着眼泪和闷子急冲冲的离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周燕心里羡慕不已,啥时候她也能像他们一样,独自出去闯荡啊。真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就吃啥,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多好!

    可惜这些事情,她也只能想想罢了。距离她能独自翱翔的日子,还长着呢。

    时光荏苒,一眨眼便到了阳春三月,该插秧种稻谷了。

    麦子早在二月份的时候收割了,但是收成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过上水村的村民不大在意,这收成好坏全靠天气天意,麦子收成不好,他们还可以指望稻谷。再不济,还有玉米、高粱、红薯,总有一种庄稼会大丰收,填饱大家的肚子。

    在这样乐观的情绪下,一批批的秧苗种了下去。可没过一个月,村民们便渐渐察觉到不对劲。

    原本沟渠里流淌不息的泉水日渐变少,不足以灌溉所有的农田,上水村又在半山腰,所有农田都是梯田,要从山脚下的江河担水到山上灌溉十分的困难。

    一是下山的路崎岖狭窄,担的水一不小心就会洒了,白浪费力气。二是光下山就得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上山则要两个多小时。一来一回就要三个半小时,就算社员们不怕吃苦肯下山担水,可长此以往,身体肯定吃不住啊。

    就这么纠结了两天,因为缺水,原本葱郁青的稻田开始渐渐泛黄,露出稀稀拉拉的绿色,甚至有些稻田大片秧苗直接枯死。

    社员们急了!这庄稼就是农村人的命,庄稼死了,他们还怎么活啊!

    原本刚开始干旱的那两天,李保全还派人去山顶上找找小溪泉眼,看能不能把水引到村里的沟渠里。

    可惜的是,在以前山间随处可见的小溪流,居然不声不响的都枯竭了,想引水都没办法,只能下山挑水了。

    在村委开了一场大会后,李保全便带领着全队社员,每天天不亮就去山下的江里担水回村里灌溉。

    不出三日,全队劳动力都累得精疲力尽,有几个身体不好的,甚至直接晕倒在担水的路上,差点滚下山去。把一众社员给吓的,愁眉苦脸的跑到山上的破庙里,祈祷老天开眼,来场大雨,解解这场奇怪的春旱。

    周燕将这一切都看着眼里,瞅着周家人都累得精疲力尽,吃饭都没力气。一到天黑倒在床上闷头就睡,话都累得不想说。便想着她的空间可以吸引活物,那么能不能引导水呢?

    于是有天半夜,她趁着周家人睡得死死的时候,跑到山顶上一个干枯的泉眼旁,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水水水做试验。一睁开眼睛,泉眼毫无变化。不由大失所望,又引导了一些灵泉进泉眼,还是没有反应。

    难道是灵泉引导少了?想了想,她一咬牙,引导空间近一半的灵泉到那泉眼里。

    没到两秒,就见那干枯的泉眼涌动了几下,而后三柱巨大的泉眼喷涌出来,哗啦啦冲了周燕一脸水。而后喷洒成巨大的溪流,顺着村里的沟渠流向村里四面八方的田地里。

    成了!周燕心中大喜。果然是万能的金手指!虽然肉疼灵泉少了一半,但是能用一半灵泉换来村里人今年不挨饿,她觉得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第二天一大早,社员们发现干枯许久的沟渠泉水满满,田地里龟裂的土地已经滋润成原样,发黄的秧苗也渐渐回春,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社员们以为是在庙里求神老天开了眼,惊喜得四下奔告。甚至还和李保全商议,要不要把山顶上那破庙修缮一下,顺便把庙里唯一一个老的手脚都不大利索的老和尚接到村里来供着。

    建国前,山顶上的小庙香火还是很旺盛的,附近几个村子都在那里求神拜佛,进贡香火。

    建国后,国家不倡导搞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那小庙便渐渐没落。原本有五个和尚在那里吃斋念佛,没人进贡,没香火钱后,四个年轻的和尚受不了天天饿肚子,便还了世俗回家种地去了。

    只有这个老和尚,他从小就在这个庙里长大,无父无母,无亲无戚,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只能在庙里自己种点瓜果蔬菜勉强裹腹,偶尔依靠村里时不时的接济,辛苦度日。

    不过就算他过得不尽人意,又老的说话做事都不利索,可在村里人眼中,他还是比较德高望重,有发言权的。

    虽然前些年都没搭理他,也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可经由干旱这一事,村民们又对他充满信心,开始认同起他说的话来。

    周燕便抓住这次机会,用一只烤的滴油的大肥烤兔,收买了老和尚。让他传达干旱还有各种自然会持续好几年,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好各种防范措施的事情。尤其点名了山顶上树木被砍光,村里容易遭受泥石流的事。

    上水村其实在很多年前经历过泥石流,那时候发生在大半夜,村里人都睡着了,等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晚了。

    幸存下来的老人们,每年都会说起这事儿追忆往事,年轻人虽然不以为意。到底觉得今年的老天爷反反复复不大正常,又有那百岁老和尚言之凿凿的说有灾情。

    为防患于未然,补齐缺失死掉的秧苗后,李保全便带领着社员们,从深山开始移植大颗树木到光秃秃的马鞍山山顶上种着。又组织大家用石灰砂浆混合着沙石,给每个社员家背后修建一道坚固的拱墙,用来减缓泥石流冲刷,便于逃命。

    又呼吁大家,把自己的地窖挖深,挖大点。再把地窖加固,每个屋儿挖个通道,通向地窖。一旦泥石流或其他灾害来袭,可以直接跳进通道,跑到地窖躲避。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在挖洞,大有当年打地雷战的架势。

    于此同时,上水村的大动作,惊动了附近几个村子,甚至是镇上。有信的,也有不信的。甭管信不信,周燕该做的都做了,也就无愧于心,该干嘛就干嘛。

    自从周燕第一次拿烤兔贿赂庙里的老和尚后,这个名号为“了尘”的老和尚便讹上了她,三天两头就让她送烤兔,或者送其他吃食去,不然就曝光她。

    一开始周燕很不高兴,觉得这老和尚事情忒多,本来是一场愿买愿卖的公平交易,他凭啥仗着自己年迈,老是使唤讹诈她。

    后来又觉得他怪可怜的,年纪一大把了,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守在一个破庙里。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生病了也没人知道。还得自己强撑着身体,四处挖草药,熬药医治,实在可怜的紧。她就当帮助孤寡老人,做做善事,隔三差五就来看他。

    后来有一天,老和尚吃饱喝足以后,忽然问她,说,你身上带了那么多张嘴不累吗?要不把它们都放在庙里的后院养着。他帮着照拂着,反正庙里后院没人来,养在后院没人会知晓。想吃的时候就宰两只,到时候她可以到庙里来跟他一起开小灶。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他都有……

    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周燕,当时听到他的话大吃一惊。她一直以为,那种能看破一切红尘事物的得道高僧只是传说,没想到眼前这个脏兮兮的老和尚,居然知道她有空间,里面还养了许多兔子的事情。

    顿时肃然起敬,不敢轻慢,依言照做。再后来回味过来,问他,你不是和尚吗?怎么能吃肉杀生?这不是破戒吗?

    了尘啃着油滋滋的兔腿儿,对她神秘一笑说,佛曰,善恶自在人心。杀人的,不一定是坏人,不杀人的,也不一定是好人。端看其人怎么做,怎么活罢了。难道我杀生吃肉,就不是和尚了吗?

    周燕略一思索,觉得真TM有道理。怎么活都是活,和尚也是人,谁规定和尚就得一辈子吃素?也就放下戒心,和了尘成了忘年之交,每天都往庙里跑。

    周老太太以为她看破红尘,年纪轻轻就想出家。吓得她拉着周燕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周燕不得不再三保证,自己只是看老和尚可怜,想积阴德做善事照拂他,没有别的想法。周老太太观察了她好几日,见她吃喝拉撒都正常,头发也在,也就随她折腾去了。

    今天周燕上山上的庙里,是想趁天还没有热起来的时候,把新出生,又长肥了的近五十只兔子全宰了,做成腊兔,和丹丹一起去云南金山角,把腊兔脱手。

    经过四个多月的时间,周秀芳、闷子两姑侄已经在金三角站稳了脚,把周遭一切吃了通透,便写信回家里,让周老太太带着丹丹去云南落脚。

    川南省会到云南昆明八百多公里,坐绿皮火车最少要两天一夜。周老太太从未出过远门,上次去南昌市坐车都要了她半条老命,一听要坐这么久的火车,她说啥都不愿意去。

    倒是四房的周建国,自告奋勇的要护送侄女儿去云南。周燕身为凑热闹的专业户,一没读书,二农忙已过,成日闲在家里无所事事,天天往山顶上的庙里跑。能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顺便赚赚钱,她当然不会放过。

    周建国从小性子就滑头,没结婚之前,也胡乱跑过不少地方。让他带两个侄女儿去云南,周老太太还算放心。只叮嘱他看好侄女儿,去了那边见着周秀芳他们就尽早回来,别在那边惹是生非。

    不想一辈子窝在穷乡僻壤,也去云南发家致富的周建国自然满口答应。

    因为镇上没有卖火车票,只有县城才有。周建国今天一大早就去县城买票,目测要明天才回来。而上火车的地方在省会火车站,距离上水村大概要两天半的路程。

    因此,周建国买的车票不会太急,最起码也要买四五天后的火车票,便于收拾行李,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赶不上火车。

    周燕在年初的时候就杀了三十只兔子做成腊兔,那时候她的盐太少,只能做这么多只。

    五十时代的盐不像现代那么廉价普及,这个时代的盐虽然没有古时候那么贵,但也是要花好几毛钱买的。

    注意,五十年代的一毛钱,等于现代十块钱。

    而且自从吃大锅饭后,供销社就不再供应食用盐。周家仅剩的那点盐,平时偷嘴都不够用,哪里能做腊兔。

    做腊兔,首先就需要盐腌制,然后加些花椒姜片八角之类的香料打磨成粉抹在兔肉上,再晾晒几天,用柏树枝烟熏一下午即可。

    按时间来算,新杀好的兔肉制作时间肯定不够。不过周燕可以在空间晾晒、烟熏好兔肉。也不怕兔肉杀好,没地方放。

    因为是一个住,了尘向来有买一大堆调料用的习惯。在吃大锅饭以前,了尘掏出自己存了好些年的压箱钱,一鼓作气买了好几十斤堆在后院厨房里。周燕腌制五十只兔肉,怎么着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