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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买够全文一半的随便看, 不够的等三天~ “住口!你不必再说,哀家心意已定。今后你不得伤叶姑娘一根汗毛, 听到没有?”
“……是,奴婢记住了。”
另一人的声音叶清溪听了会儿才听出是翠微姑姑,她揉了揉太阳穴, 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一点点下沉。是翠微姑姑想对她不利, 却被太后阻止了?
叶清溪此刻自然意识到她先前的昏睡绝无道理,她怎么可能跟太后说着话就睡着了?应当是茶水里下了类似安眠药的成分,而从翠微姑姑和太后二人的争执内容来看, 是翠微姑姑担心她泄露太后的秘密而起了杀心,却被太后阻止。
叶清溪脊背一凉,她差一点就一睡不醒了!
此刻叶清溪发现自己正睡在软塌上, 她已不在先前的屋子内,太后和翠微姑姑二人在隔壁房间争执, 却被她听了去。
忽听房门处有动静, 叶清溪下意识闭眼睡了回去, 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装作刚醒的样子略有些迷茫地看了过去。
太后站在她跟前,正和颜悦色地看着她, 见她醒来, 便笑道:“跟我说话就这么累?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叶清溪瞥了眼太后身后的翠微姑姑, 后者垂眸不语, 身姿挺直如松。
“我天天跟着人做包子,确实有些累。”叶清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既然太后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不然还能如何?让太后处置翠微的谋杀未遂之罪么?
好在太后与她有着同样的来历,不会任由翠微害她。
太后笑了笑,挥手示意翠微出去,便又自然地在软榻边坐下,见叶清溪此刻才反应过来要下榻,她轻巧地按住了叶清溪笑道:“跟我做那些虚礼干什么?累了就躺着,我还想再知道些咱们现代的事呢,我也是好久没那么放松了。”
叶清溪没再坚持,又跟太后说了几句后,二人很快便回到了她昏睡前的融洽气氛,太后甚至告诉叶清溪她的真名叫徐珍珍,只跟这具身体的名字“徐珍”差一个字,还说私下里叶清溪可以叫她珍姐。
叶清溪颇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在太后鼓励的眼神之下听话地叫了声“珍姐”。
太后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随后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道:“清溪,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叶清溪惊讶又好奇道:“我能帮你什么?”
太后轻轻摇头,一脸哀伤地说:“是我儿子的事。”她抬头盯着叶清溪的双眼道,“你先前问,皇帝是不是我的亲儿子,我现在回答你,是的。我知道你看到了他干的那些事……其实我也想制止他,但他如今毕竟是皇帝,我也阻止不了。”
叶清溪以为太后是为了她自己的不作为而解释,心情顿觉沉重。她穿来这儿已经三个月了,对于幸运地回到现代一事已不抱希望,因此她非常希望这是个盛世,她至少能吃穿不愁。可如今得知那皇帝如此残暴,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个国家就会生灵涂炭了吧!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叶清溪喃喃问道。
“或许有。”太后望着叶清溪,目光灼灼,“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是学心理学的吧?虽然我对心理学不甚了解,但毕竟从前看剧多,我觉着……我儿子可能有精神障碍,我希望你能治好他。”
叶清溪微微瞪大双眼,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少年皇帝的模样,她觉得或许太后说得对,然而……
“但我才刚开始学专业课,根本没有做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而且……”叶清溪急忙说道。
“至少你是这个专业的,总比我这一知半解的强,更比这时代对心理学一窍不通的人懂得更多。”太后打断了叶清溪的话,望着她鼓励似的说,“清溪,我相信你,你能帮我治好我儿子的,对吧?”
面对太后那殷切的期盼,大约鲜少有人能拒绝,若叶清溪已经有了当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而且她胆子更大些,她或许就会答应试试了。
“珍姐,我真不行。我没有做心理咨询师的资格,更是从没有治过人,只是提前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而已,万一用错了方法,你儿子的情况说不定会更糟的。”叶清溪苦着脸不肯答应。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来,无论这皇帝有哪一方面的精神障碍,他似乎是个阴晴不定易被惹怒的人,有皇帝这个身份,他杀谁都不用理由,她要是接近他不小心招惹了他,必死无疑。在现代,发病的精神病人打死人也不用负刑事责任,在这个时代被发病的皇帝干掉,死了也白死!
“清溪,你我同是穿越者,本该互相帮助。如今的我不仅是这个国家的太后,还是个可怜的母亲,我实在不忍见我的儿子越来越疯狂,可我却无能为力!”太后说着忽然红了眼眶,声音里带了些许哽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堕入深渊却束手无策,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件多么残忍的事,你能理解吗?”
见太后目露悲戚,叶清溪心里也难受得很。她的学长曾经说过她领悟快,很适合做一个心理咨询师,但也同时说过她共情能力太强,这对她来说或许也是种不幸。心理咨询师面对的是比普通人多数倍乃至数十倍的负能量,一个共情能力太强的心理咨询师,或许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此刻的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太后的痛苦与不易,但她同样无能为力。
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她,怎么能动手去治疗病人?
“珍姐,我理解你。”叶清溪道,“可我真的没能力。”
“清溪,算我求你。”太后哀伤地看着叶清溪,“你我同为穿越者,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否则,这萧姓江山怕是就断送在我的手里,我的儿子怕也是离灭亡不远了!”
“珍姐,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帮你,但我真的做不到。”叶清溪心软了一瞬,最终却还是拒绝了。
太后定定望着叶清溪,片刻后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叹道:“既然你不愿意帮忙,我也不好强求你。”
她又取出块令牌递给叶清溪:“有了这块令牌,你今后便可自由出入皇宫。我这二十年来只见着了你这一个老乡,总不能不看护着你。今后我便是你的靠山,有什么事只管来寻我。”
叶清溪犹豫了下便接过令牌,太后说得对,这么好的靠山,她可不能错过了。
“谢谢珍姐,那我就先回去了。”见太后一脸疲惫,叶清溪也不好再打扰她,便主动提出告辞。
太后并未挽留:“我让翠微送你出去。”
想到翠微之前对自己做的事,叶清溪有些心悸,忙道:“不用麻烦翠微姑姑了。”
太后对叶清溪倦怠一笑:“不必客气,你是我的同乡,如此是应当的。”
叶清溪从太后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抚慰,想起清醒时听到的话,终于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翠微送叶清溪离开回来后,便见太后正慵懒地靠在软塌上,双眸轻轻闭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翠微恍惚间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的太后娘娘还是个青春活泼的少女,只是深宫中的一切改变了娘娘,也改变了当初同样青涩的她。
“娘娘,奴婢已经将叶姑娘安然送回去了。”翠微低声恭敬道。
“嗯。”太后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置于身侧的手微微晃动,艳红的蔻丹夺人心神。
翠微安静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娘娘为何改变了主意?”她其实并不知道娘娘寻这位叶姑娘入宫的原因,更不知娘娘为何要杀她,又为何改了主意。她只是无条件地听娘娘的话,在叶姑娘面前合演那一出戏,让叶姑娘误以为下药之事不过是她擅作主张,与娘娘无关。
太后并未回答,仿佛没有听到翠微的话,许久之后她才出声:“你先下去吧。”
翠微便知道自己逾距了,安静地行了一礼,悄然退出门外。
等翠微离开许久之后,太后才猝然叹了口气。
在得知叶清溪也是个穿越者的时候,她也曾犹豫过。她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叶清溪毫无所觉地过她自己的小日子。
可她实在是太寂寞了。
穿越而来整整二十年,这吃人的深宫把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没有一日放松过,她打败了所有先帝的女人,甚至打败了先帝,终成这个帝国最为尊贵的女人。可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来历,即便是帮着她谋害先帝的儿子和女人,与她一样手上沾满了鲜血,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之人的翠微,她也没有透露一分一毫。
可当她得知这世界同样有个穿越者后,她便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寂寞了。然而她除了是一个穿越者,也是个在深宫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最终胜出的女人,她不可能让任何人与事威胁到自己。所以,在决定让叶清溪入宫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事后要杀了叶清溪灭口。
谁能想到世事弄人,偏在叶清溪昏迷前一刻,她得知了对方的所学。迷药已下无法后悔,而从交谈之中她看出叶清溪是个聪明的女孩,醒后不可能不心存疑惑。但她还要指望叶清溪,便不能让叶清溪对她心有芥蒂,只得让翠微在不知二人真正交谈了些什么的情况下装作知晓一切,与自己合演了那一出戏,将事情都揽了过去,而她则依然是那个爱护穿越老乡的可亲前辈。
当然,她对叶清溪所说也不全是做戏,是她从前亏欠了她的洌儿,她见过他满身戾气杀人如麻的模样,也见过他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的绝望,她无数次想要做些什么,可却毫无效果。既然上天把叶清溪送到她跟前,她便不能放过这样一个拯救洌儿的机会。她是一个母亲,也是这个帝国的太后,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洌儿疯狂致死,更不会让这帝国落入他人之手!
太后坐起身,面上微带笑容,神情笃定。叶清溪如今不肯帮她无妨,不久之后,那个善良聪明的小女孩,总归会心甘情愿地来帮她。
叶清溪:“……”神他妈赔不是,有大半夜跑来给人赔不是的吗!他就是为了诱骗她开门,趁着大半夜他妈在睡觉好杀了她,别以为她傻!
“表妹?”久久得不到回应,皇帝的声音略微显得焦躁了些,他又加重力气拍了拍门,俊秀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片淡漠,“表妹,你这样我就别无选择了。”
叶清溪心头一跳,还在想他这是什么意思,门上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插销崩断,门大敞开,外头的灯光蓦地射进来,将一个看着阴森高大的影子投射到了床前。
叶清溪老鼠见了猫似的翻身上床,被子一掀盖住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吓得发抖。之前在正殿经历的事,她不想再重温了!如果她今日非死不可,他干脆一剑戳死她算了!
叶清溪躲在棉被下瑟瑟发抖,却不防被子被人一下扯开,她背后头顶上骤然多了个强烈的存在感。
“表妹,我听闻西方有一种大鸟名叫鸵鸟,一遇敌便将头埋入沙子底下,自以为它看不见敌人便不存在了。你是不是属鸵鸟的?”皇帝慢吞吞地问道。
叶清溪不吭声,她倒希望她是只鸵鸟,就算不会飞吧,也能扑棱几下翅膀扇死他!
皇帝一把抓住叶清溪的手臂将她上半身提了起来,自己在她床边坐下,就着外头的灯光打量着她的脖子。
叶清溪咽了下口水,半晌没见皇帝马上掐死自己,正觉古怪,下一刻却听他说:“表妹,你是本来就这么胖,还是被我掐肿了?”
叶清溪:“……”他是有病吧!
她心里生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偷偷抬眼看皇帝,这个年少的帝王正专注地看着她,不,或许说他只是眼睛在看着她,但他的注意力却像是不在她身上,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感。
不像是那个抑郁期的小皇帝,也不像是躁狂期的那个……莫非他此刻是处于正常期?不是来杀她的?真的是来赔不是的?可赔不是有上来就踹门的吗?还又是猪又是胖的,他要不是个皇帝,这么说话早被人打死了!
“是掐肿了……”叶清溪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皇帝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是我想岔了,就表妹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想杀我也不容易。”他掐了掐叶清溪裸露在外的细手腕,又抬头对她露出个莫名笑意,“我母后若要杀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周章。”
叶清溪觉得他的话里有太多值得吐槽的部分,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她还是说:“太后是表哥的母亲,对表哥只有爱护之情,表哥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哦,是么。”皇帝语气冷淡,视线只是松松地落在叶清溪脖子上,也不知听到她为太后辩护的话没有,只是伸手摸摸叶清溪的脖子,叹道,“都肿得跟猪脖子似的,看来先前我真的太用力了。”
叶清溪:“……”就不肯翻篇了是吧!非要跟猪过不去吗!
发觉皇帝似乎真的是来道歉的,叶清溪的胆子顿时回来了。虽说躁狂期持续得有些短,但对她来说是好事啊,正常期的皇帝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好歹能讲道理。
“表哥也是无心,清溪不会怪表哥的。”叶清溪故作乖巧。
“嗯,你怎么敢怪我呢,毕竟我是皇上。”皇帝点头道。
叶清溪真的是特别特别想大吼一声,老子只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这个杀人未遂犯,你嘚瑟什么啊!但她只是低了头,想到今后还要继续跟这小皇帝相处不短的时间,她就一阵绝望,她宁愿回去做包子啊。
她正悔恨呢,下巴又被皇帝掐住了,他抬起她的头,对着她的眼睛道:“表妹,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不是,我没有。”叶清溪回得飞快。
皇帝道:“没关系,你当面骂也行,趁着这会儿我还对你有几分愧疚之心。”
叶清溪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不详的意味,他这样说,本来就不敢当面骂他的她更不敢说什么了,“趁着这会儿”?那没有愧疚之后呢?
“不骂便算了,胆小鬼。”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没等叶清溪对这胆小鬼的评价做出反应,外头突然响起几声请安的声音,随后便是太后匆匆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这一幕,太后微微一怔。
皇帝镇定自若地松开叶清溪站起身,垂着视线道:“母后。”
太后看向皇帝,目光微闪:“洌儿,你怎么……”
“我听了母后的话觉得母后说得很有道理,便来跟表妹赔个不是,表妹已经原谅我了。是吧,清溪表妹?”他转头看向叶清溪,那阴沉沉警告似的一眼看得她脊背一凉。
“是、是的,表哥!”叶清溪慌忙应道。
皇帝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看向太后道:“母后,我与清溪表妹一见如故,之前只是我误会了,是我的不是,今后我会与表妹好生相处的,还请母后放心。”
太后唔了一声,应道:“洌儿能如此,母后自然是欣慰的,如今早已夜深,你快回去歇息吧。”
“是,母后。”皇帝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身形,回头温柔地说,“表妹,你也早些歇息。”
皇帝一走,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太后让其他人都出去,让人关门时才发觉叶清溪这屋子的门是被人强行踹开的,她眉头微皱,看向叶清溪。
叶清溪抚着胸口一脸的后怕:“吓死我了,珍姐,我以为这次我死定了!”
太后见她如此,原先的疑心稍微去了些,但又忍不住试探道:“我看洌儿方才并未发脾气。”甚至对叶清溪很有好感的模样。
叶清溪自己也还没弄清楚皇帝是个什么状况,只能说隐约有些想法,她感觉皇帝似乎在跟太后较劲,他跟太后应当也是有母子之情的,可他的表现又给人怪怪的感觉……他今天突然这样真的快吓坏她了,不是说他的踹门举动,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一副凶恶的模样,踹个门而已小意思,她怕的是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温柔。明明太后不在时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嘴毒又心不在焉的模样,太后一来就假惺惺地温柔,是给太后看的吧?可是为什么啊?
反正除了不靠谱的一见钟情之外,叶清溪脑子里划过各种可能性。精神障碍患者又不是智商低,也可以心机很重,他那么做无论目的是什么,或许都有了那么点不知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她能明显感觉到太后看她时表情不对了。
“他可能是故意的,想表演给您看。”叶清溪虽不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却不得不做一番分析,不然她和太后的同盟关系可能会出现裂痕,“您也住乾清宫,他大张旗鼓带人过来,又踹门,不可能不知道您会过来。”
太后微微皱眉:“你说他是故意引我过来看的?”这样的诡计她从前玩宫斗时遇到太多,太简单了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可她的洌儿居然跟她玩这套?原因呢?
“是,可能是为了引起您的关注。”叶清溪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刚才皇帝对她说的话太毒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诚心道歉啊,说不定就是想引起太后的注意,而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