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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他们刚才说的话跟我有关系。
陆庭修跟年年说完话后拍拍他的脑袋,把他放到地上,挥手示意他走远一点,这才关上舱门,启动飞机离开。
螺旋桨带起的巨大风力过后,院子里跟被暴风雨摧残过一样,到处枝折花落,年年还满脸羡慕的仰头看着陆庭修的飞机消失的方向,我一把拧住他的耳朵,直接把他拎进家里:“陆庭修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年年捂着嘴:“没说什么!”
“你敢撒谎!”
“我没撒谎,只是答应了叔叔不能告诉妈妈,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我一愣,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得不说男孩子和男人之间确实更容易亲近,陆庭修虽然不太喜欢年年,但是和他套近乎却是一套一套的,算了,只要他不把主意打到年年身上,做出伤害他的事,那别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晚上,郑茜又来了,带着满脸不乐意的郑铭,说是他想看看小狗。
这个理由她来一千次我都无法拒绝,年年带着郑铭上楼去看小狗,我和陆庭修在客厅接待她。
郑茜是个很会说话的女人,跟她聊天永远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而且她说话很有技巧,同样的话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就算是在反驳对方的意见都能听不出丝毫针锋相对的意思,聊了一会儿,我起身去厨房切水果。
等我切了水果倒了茶出来,发现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僵硬。
陆庭修板着脸不说话,郑茜则低头捋了一下滑落到脸颊边的头发,两人都没说话。
我以为他们之间没话说,连忙笑着打圆场,很快就和郑茜聊起了别的。
不大一会儿,年年和郑铭带着小狗从楼上下来了,说要去院子里玩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不太放心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起身跟了出去。
刚出门陆庭修就跟了上来,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说:“把我跟别的女人扔在客厅,你对我还真是够放心啊!”
我一愣:“什么?”
陆庭修却白了我一眼,没解释就走了。
郑茜从身后跟上来,笑容有点讪讪的:“陆先生生气了?”
我茫然道:“不知道……他说什么了?”
“我问他部队里的一些事,他不肯说……是我唐突了,抱歉。”
部队里的事确实不能对外人说,别说郑茜,陆庭修对我都很少提到部队的事,但是不想说就不想说,因为这种事发脾气就有点过了吧?
我安慰了郑茜几句,这件事就这么带过了。
郑茜和郑铭没待多久就走了,我给年年洗了澡,哄着他睡觉,见他入睡了才回主卧。
一进门就看到陆庭修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台笔记本,正在玩游戏,见我进来,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眼锋如刀,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生气”几个大字了。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了?”
陆庭修嗤笑:“我还以为你不关心我怎么了。”
“不想说?”
陆庭修顿了顿:“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吗?离那个郑茜远点。”
“……”我无奈道:“人家上门做客,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她来做客是她的事,你干嘛对她那么热络?你就没看出来她想干什么?”
我越发疑惑:“你说说,她想干什么?”
陆庭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就你这情商,到底是怎么当上san的设计总监的?”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人身攻击,我顿时有点毛了:“有话能不能好好说,整天阴阳怪气的,我情商确实不高,不然当初也不会眼瞎看上你,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冤魂不散!但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一提过去陆庭修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把笔记本撇到一旁,站起来就怒道:“是我不能好好说话还是你不能好好说话?动不动就提过去,过去的事我也很后悔,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办?剖心挖肺来赎罪吗?”
“剖心挖肺就不必了,你离我远点就行。”我往后退了一步:“免得整天对我大呼小叫,动不动就吵架。”
“……”陆庭修气得额角的青筋都浮起来了:“你要是不提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你以为我想跟你吵?我整天从江城到禹城,再从禹城到江城,来回跨度两千公里,你以为我图什么?专程跑过来受你的气?”
“既然在这里对你来说是受气,那你大可以不来!”
“你……”
“妈妈……”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陆庭修的话,我和陆庭修齐刷刷看过去,年年穿着睡衣,正贴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们。
我没想到年年会突然出现,估计是我和陆庭修吵架的声音太大把他吵醒了,我连忙跑过去抱起他:“你怎么醒了?”
年年揉着眼睛,看看陆庭修又看看我,小声说:“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妈妈,你在跟叔叔吵架吗?”
“没有。”我连忙撑起笑脸,抱着他就往外面走去:“走,我们回房睡觉。”
好不容易安抚好年年,把他哄睡了,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主卧,和陆庭修吵架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隔几天就能和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让彼此都舒服的相处模式,我这个时候要是跑到客房去睡,无异于是在雪上加霜,就算是为了年年着想,我也不能做这么愚蠢的事。
回到主卧,陆庭修已经睡了,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床头留了一盏灯,四周静悄悄的。
我放轻脚步上床,关了灯躺下,拉好被子睡觉。
但过了一会儿,陆庭修闷闷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现在是不是随时都准备着要和我分开?”
我一怔,没说话。
“是不是我现在就算拈花惹草你都不会难过吃醋?”陆庭修又问。
我有点头疼了。
“沈疏词。”陆庭修转过身:“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到四年前了?”
我沉默半晌,反问:“想回到四年前,你能不介意年年的存在吗?”
“能!”陆庭修斩钉截铁的说:“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可是我不能。”我低低的叹了口气:“年年的存在会一直提醒我,当初你是怎么把我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