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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家大儿子陈立新, 跟海子是顶好的朋友, 早就在海子的劝说下,带着家里两条大狼狗守到孙家门口去了。
趁着大部队在知青点撕逼, 孙有才又不在家的当口,就这样牵着涛子和另一条狗大白,两条狗气势汹汹的往孙家谷仓里面扑。
这两条狗从来都没有吃饱过,很会觅食,哪放着粮食,都能叫他们给找出来。
最饿的时候, 它们都能上村里逮耗子去, 就这样两条大狼狗,还怕找不到孙家藏粮食的地方?
这不, 钻到孙家的谷仓里面,生生拖出来两袋大白米, 又寻着不远处刘彩味道所在的地方, 屁颠屁颠的过来讨赏了。
知青点这头的这场战役,其实刚刚到了焦灼点, 偏生涛子和大白两个这样一助力, 大家伙心里头都明白了。
孙振这傻货,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如果他不挑起这件事情,何小丽也没有由头, 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
并且众目睽睽, 所翻到, 所看到的, 都是青天白日下的真相,纵使孙有才有一千张嘴巴,今天也说不明白了。
要知道孙振找到的,不过是两三斤谷子,何小丽自陈是从地里捡到的稻穗。
这稻穗年年都有人捡,晒干了,打出来,能煮好几顿白米粥了,对于一年到头有三分之一时间吃杂粮,三分之一时间吃不饱的大河村村民来说,这也是双抢过后孩子和妇女们经常做的事情。
而被涛子和大白拖出来的两斤大米,足足有近百斤。
为啥孙有才说不清呢。
这不刚双抢过后收了一茬早稻,种过田的都清楚,今年的稻穗满,足足比往年要多收了两成,一茬稻子就是两万斤,这一茬看着得有两万四五千斤。
刚好到了月中要分粮了,大河村以前是月初分粮,但孙有才每个月都往后拖两天分,这不一年就只用分十一次粮食嘛,大家伙心里的怨气积累了也是许多年了。
这次大丰收,于是就有人跑到大队长家问了,今年是不是该多分些粮食。
谁知道孙有才白眼儿一翻,就要给人扣反革命的帽子,说什么隔壁县还在闹饥荒了,县里命令下面丰收了的村子要多交粮食,给隔壁救饥荒,革命战友要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所以大河村今年的粮食还是照着往年分,就不扣减大家的口粮了。
去的两个汉子,当场就想cao了!
也不知道是谁,还专门跑到隔壁县去打听,结果人家是闹了水灾没错,但灾区的村民,一个人还能分得十五斤口粮了,而丰收了的大河村的村民,平均数才人家的一半。
年年间这样靠吃番薯、土豆、玉米为生,到现如今,大家看着土豆整个人都不好,多想扎扎实实的吃几顿大米饭。
其实前几天,就有人偷偷的去乡公社告了状,要公社里面查一查孙有才这个“大贪官”。
孙有才也是因为这个事情,火烧屁股一样跑去公社里面了。
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说,要是让他查到是谁破坏社会主义大团结,回来甭管是谁家的儿子,都要给他带一个反革命的帽子!
这年头高帽子好带,要摘下来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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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这几天是大家伙米缸都要见底的时候,孙家还有上百斤的口粮呢,谁知道谷仓里面会不会有更多呢,个人心里眼明心亮,谷子到底是去了谁家里,这一看就见分晓了。
孙振见情形不对,就要去打涛子,被涛子黑黝黝的大眼睛一瞪,生生没有把尿吓一裤裆。
海子在后面吼了一声:“快看啊,涛子跟大白,可从孙队长家里翻出来两大麻袋的大白米,咱大队长可真是会过日子的人啊。”
谁心里都清楚了,再会过日子,也不可能能存下这么多粮食,别人家的粮食可都是不够吃了。
早就愤怒至极的村民,大呼一声:“去孙队长家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存粮了?”
孙有才的老婆,哭丧着脸,一条裤子被扯的稀巴烂,跟在两个狼狗后面,想抢粮食吧,又怕虎虎生风的涛子跟大白,不抢吧,可是大白米啊,谁家这年头不稀罕大白米。
她没注意到,她儿子早把全村的人都招呼出来了。
就等着看他们家这场好戏呢。
这么大的动静,偏孙家的孙有才跟二叔孙成才都不在家,才能闹得起来,再加上孙振这个货色实在是草包,摆下龙门阵,为的就是看自家笑话。
何小丽原本想着的是,这件事情是孙有才挑起来的,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不知道孙有才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是她举报的,这么快就组织起来打击报复她了。
原来,搞半天,孙有才彻底就不知情。
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没成想剧情这么快发生了反转,何小丽高声说:“我记得孙队长说了,今年的粮食也没得加,不给扣掉就不错了,家家户户的米缸都要刮出来印子出来了,为啥孙队长家还有粮食,难道孙家吃的,不是队里分的公粮?”
这句好刚好戳中人人的心脏,就是了,孙队长家里这么多白米,却用两斤谷子来害人家小姑娘,缺德不缺德了,说不定何小丽床底下的谷子都是孙振放进去的,要不然,孙振咋知道人床底下藏东西了?
人群里面有个别起哄的,就要往孙有才家里去。
孙家那婆娘穿着个开裆裤,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就要往自己家里去,急的就要哭起来:“你们不能去我家,谁让你们随便去别人家搜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家谷仓里面还有几千斤粮食,可不能叫这帮ZAO反的给把东西翻出来了,所以致死,她也是不能让别人去她家的。
在闹哄哄的人群快要闯进孙家大铁门的当口,孙家婆娘就那样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呜咽咽的吐着恶气,口中还絮絮叨叨的:“大儿,振子,我可是不行了,他们打我,要将我往死里打啊…….”
口吐白沫的,看那模样竟然是不行了。
她越是这样,村民越觉得孙家有啥。
孙家的大儿子孙利,这会儿也赶到现场了,看到弟弟导演的这一幕,连他都觉得有些不能直视,但事已至此,还是要好好收拾残局,连忙带着孙家的那一群子弟堵住门口,叫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娘是哪里得罪你们了,非要她一个死才行吗,闹出人命来可是会要你好看。”
孙家有钱以后,孙有才也是极尽风流,在本村就处了个年轻寡妇,因此装死闹事,孙家婆娘也是驾轻就熟,干了多次了。
她演的有多逼真,差不多就是能吓到村民的那个地步。
孙家婆娘是对比着羊癫疯病人的发病情况来演,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会被她这情况吓到,还以为自己真要逼死人了。
何小丽在后面端着一盆子水,就往孙家婆娘身上浇,她这盆子水是从水井底下打起来的,刚刚从地底下抽上来的水,还寒着呢,她又从空间里面取出来几个冰块出来,所以即使是大暑天气,也令得孙家婆娘一个哆嗦就跳起来骂:
“哪个生孩子没P眼的往老娘身上浇水呢,可冻死我了,要是冻出个好歹出来,老娘可要你好看。”
何小丽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入乡随俗,学着乡下婆子插着腰,神气十足的说:“孙家婶娘,你刚才都发羊癫疯了,我爸说了,羊癫疯就是要泼一盆冷水才能救,不然你咬了舌根子就是一死。我救了你,你还要我好看,还不落句好,天底下还有没有这样没道理的事情了?”
何小丽的爸爸何正可是个医生,她讲这话也是戏谑孙家婆子的意思,羊癫疯靠泼冷水自然是救不了的。
其他人嘻嘻哈哈的在一旁起哄:“就是,刚刚看你还羊癫疯,这会儿全好了,还不谢谢人小何同志。”
海子在旁边搭腔:“就是,孙家婶子身子骨哪有这么娇贵,您又不是月子里头,吃一盆冷水,能治好你这羊癫疯,也不亏了呀。”
一旁之人都在搭腔,大夏天的吃一盆冷水咋了,又不是没洗过冷水澡的,就你矫情。
甚至上升到孙家婆娘这几年富裕了,这才吃不的一点苦,早年生孩子腊月天去河里洗衣服,也没说会生病发烧。
孙家婆娘有苦难言,那一盆水可不是寻常的冷水,不知道咋地,就那么冷。
当然那水浇在她身上,又不是别人身上,她哭哭啼啼的别人也只当她是矫情装死。
话一打岔,就听见院子里面有人在说:“孙家婶子,你家进来黄鼠狼了,在谷仓里面偷东西呢。”
何小丽听倒这话噗嗤一笑,还说付鸥去了哪里呢,原来早就趁着孙家人出来的当口,跑到孙家去了。
混乱中孙家婆娘也不管是谁说的,只听到谷仓里面进了黄鼠狼,蹭蹭蹭心头火就上去了。
然后就要关大门往屋内跑。
孙家两栋宅子起在一起,都是三进三退的大青砖瓦房,屋后就是两亩多的宅基地,都用大青砖围了起来。
防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这样的暴民强行闯入的情况。
所以孙家的大门,是用铁做的,坚实牢靠。
孙家婆娘,孙利,孙振等一行人进了院子就要关门,院子里面的人又怎能让他们关,一边要进去,一边要关,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孙家的人不少,可其他的村民更多,孙家婆娘眼看着不行,又要躺在地上耍赖的时候,外面响起来汽车的嘟嘟声。
大家伙不约而同的往外面看,齐刷刷的,都是穿着JUN装的民兵。
“当兵的来了,抓暴民了。”孙家婆娘高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