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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经营,段延庆手底下的人已是遍布天下,无孔不入,收集消息的本领堪称天下第一,虽然不会时时刻刻盯着段誉,但段誉少年心性,我行我素,又无隐瞒行踪之意,难免落入自家手下之眼,故将消息送到段延庆跟前。
为应付鸠摩智的来者不善,段正明在天龙寺剃度出家,段誉被抓走后,他虽因社稷重回皇宫执掌朝政,但也派人追寻段誉,禅位之意人尽皆知。
刀红霞成婚多年依旧无子无女,朝中百官无人反对段正明之旨。
就是段正淳,面对段正明的决策也没有任何反对。
刀白凤奇道:“我们成亲那年,我暗中给红霞把过脉,十分健康,段正淳也不是没有女儿,他们俩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我本来还想等段正淳有了儿子,把誉儿的世子之位拱手让他,哪知誉儿都受封为皇太子了,段正淳仍然没有儿子。”
段延庆自然不会提自己暗中下了手,轻描淡写地道:“也许是命中注定。”
刀白凤滴溜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他,深以为然,不然段正淳那么多情人,怎么就原著中出现过的几个生过孩子而其他人没有。
在和原主的婚前婚后,段正淳可不止原著中几个婚后才出现的情妇。
其实,除了阮星竹以外,段正淳和秦红棉、甘宝宝、王夫人等人相处的时间就她们怀孕的那段时间,其余时间都和别的情妇风流快活,所以说论起手段,还是阮星竹技高一筹,生两个女儿以及让段正淳后来小住小镜湖就足以证明。
段延庆不喜欢妻子把注意力放在段正淳身上,道:“太湖附近已经转了两个多月,咱们换个地方游玩,你想去哪儿?”
中国疆土广域,刀白凤和段延庆走走停停,十年了还没走遍所有的山山水水。
当然,刀白凤把西域、吐蕃、西夏、大理、辽国以及如今的女真所在地等都算在内了。
听到段延庆的问题,她撇开段家那点事儿,认真地想了想,道:“除了嵩山,五岳和黄山等地都转遍了,咱们去嵩山吧,说不定可以巧遇探望养父母的萧峰。一晃眼,都过去十年了,不知他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提起萧峰,段延庆赞誉极高,道:“萧峰实乃武学奇才,比起誉儿,更适合对战,而且是敌人越强他亦越强,经过十年的修炼,只怕已经少有人及了。”
刀白凤表示赞同,如果原著愿意给萧峰一辈子的时间,他一定会是天下第一。
扫地僧武功那么高都被萧峰打断了几根肋骨吐了一口血,而且扫地僧也说降龙十八掌果然是天下第一,足见萧峰的厉害。
“就不知道萧峰的姻缘如何。”刀白凤自言自语道。
遍观原著,最让人可惜的便是萧峰和阿朱,阿朱一开始就仰慕萧峰,他们经历种种终于在一起,却又因为阿朱脑子不太好使而令一对有情人阴阳两隔,临死前把阿紫这个累赘扔给萧峰,给萧峰带来了另一个悲剧,真是可悲可叹。
虽然阿朱在段正淳是带头大哥一事上脑子有点不灵光,但她确确实实是为了萧峰着想,她怕萧峰杀了段正淳后和大理段氏对上,而不是维护其父。
如今萧峰已然隐居塞外十年,慕容复也没因慕容博四处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杀人而给他结下无数仇家,阿朱阿碧又没碰上段誉,目前和王语嫣老老实实地呆在燕子坞,一南一北,原著中的一对有情人连相遇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刀白凤感慨万千,哪想到数月后和丈夫重游嵩山,却遇见了打猎的萧峰和阿朱,一个高大魁梧,不怒自威,一个眉目如画,娇俏玲珑,两人神情亲密,宛然一对璧人。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怎么认识的啊?”刀白凤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阿朱脸上一红,神情忸怩。
萧峰却是十分爽朗,手里提着一串猎物,笑道:“阿朱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我去拜见玄苦师父时偶遇她假扮和尚偷窃易筋经,顺手把她抓住,便因此认识了。”
刀白凤忙道:“偷到了吗?受伤了吗?”
阿朱不好意思地道:“偷到是偷到了,不过被萧大哥当天还给玄苦师父了。因萧大哥出手,我并未受伤,那几个小和尚武功还不及我呢!夫人,没想到您和这位大爷和萧大哥如此熟悉,早知道,我当时就不收你们的银子啦!”
萧峰大觉意外,待他从阿朱口中得知前事,不禁笑道:“原来你们见过。段夫人和太子殿下仗义疏财,我十年前就领教过了。”
阿朱一呆,脱口道:“太子殿下?”
刀白凤纠正道:“是大理国前朝的太子殿下。”
萧峰连忙改口道:“夫人所言极是,现在的太子殿下是我义弟,大有两位的风采。”
阿朱听了更觉奇怪,不等她开口询问,刀白凤便笑道:“萧峰的结拜兄弟便是我们的儿子段誉,现任的大理国皇太子。”
回到乔家,共叙前情,阿朱这才了解来龙去脉,不由得十分感激,道:“段太子,段夫人,如果没有两位当年出手,那么大哥肯定不会有今天的平静生活。我虽然不涉江湖,但我们家公子爷关心世事,所以我对中土武林颇有了解。”
刀白凤问道:“你不在乎萧峰的契丹人身份?”
阿朱看了看和段延庆喝酒的萧峰,目露柔情,道:“不在乎,我不过是个丫头,能得大哥青睐已是三生有幸,怎会嫌弃大哥不是汉人?何况无论是汉人还是契丹人,善恶从来不是族别之分。我以后会和大哥一起定居塞外,中土武林说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刀白凤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妄自菲薄,人之贵贱在于善恶,而不是身份高低。如果你不是摊上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也不会沦落到慕容家做丫鬟。”
阿朱一愣,萧峰顺口道:“夫人知道阿朱的身世?”
刀白凤点了点头,对上阿朱疑惑的目光,她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你也姓段,是我们家誉儿的妹妹,可以说是大理国的郡主。”
此言一出,萧峰和阿朱俱极惊讶。
阿朱茫然地道:“我姓段?我肩上刺的字是我的姓氏?”
“提起这事,我都替你和你妹妹不平,难道刺字之人不曾想过婴儿是何等柔弱娇嫩?幸亏你命大,没有因为伤口感染而丧命。”刀白凤索性不再隐瞒,“你娘叫阮星竹,是大理镇南王的情妇之一,未婚生育,一前一后生了你和你妹妹两个,据说她家教甚严,你们姐妹俩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她分别送人,自己倒是隐居在小镜湖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说着,刀白凤又补充了一句,道:“你妹妹流落何方我就不知道了。”
丁春秋十几年前就被天山童姥杀了,没有星宿派,自然没有星宿派的阿紫。
阿朱得知身世的喜悦瞬间被羞耻取代,脸色苍白,半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是这样的来历?竟不如不知道,至少对父母尚存一丝幻想。”
刀白凤拍拍她的手背,道:“你和萧峰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好。”
萧峰喝了一大碗酒,道:“阿朱,你别伤心难过,有些人天生父母缘浅,便如你我,可我们活着比什么都强。如果你愿意,改天我带你去找段王爷和那位阮星竹夫人,与他们相认,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直接回塞外,我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阿朱定了定神,脸上顿生笑容,隐隐透着一丝甜蜜,“我长到今年十七岁,他们从来不曾找过我,我何必去找他们?大哥,我们去塞外。”
萧峰大声应好。
刀白凤很替他们欢喜,原著中的一对有情人不得善终,今生得以长相厮守,岂非乐事?
阿朱在和萧峰离开嵩山时,把一块金锁片交给刀白凤,上面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等字样,“我听大哥说,段太子和夫人手下众多,请夫人派人帮我把这块金锁片送到那位阮夫人手中,不要说是从哪来的,自此以后,我便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刀白凤捏着金锁片端详片刻,道:“好,我会叫人亲手交给阮星竹。”
阿朱深深拜谢,道:“谢夫人当年知晓一切却没有动手的大恩大德,我和大哥住在塞外牧马放羊,永远都记得夫人的恩情。”
她这几天已经听刀白凤说过段正淳有几个情人几个女儿了,王语嫣的身世最让她感到意外,也终于明白王夫人横行霸道的原因,如果作为镇南王妃的刀白凤对段正淳的情妇下手,她们这些私生女儿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可她没有这么做,任由她们平安长大,这就是恩情。
虽然自己是私生女,但阿朱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刀白凤笑道:“你和萧峰过得好,我就很高兴了。见过萧老英雄,你们婚期定下后,别忘了传信给我们,我们一定前去给你添妆。”
萧峰大笑道:“一定不会忘记通知两位和段誉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