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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岩没有正面回答我,但我已经从他支支吾吾中猜到点什么了,商颖必然还活着。只是她为何要隐藏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我很不安,因为我觉得她的诡异出现,似乎会令魔都再次风起云涌。
挂了电话后,我来到了秦漠飞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里面没应。我就直接打了门。忽然一股浓烟迎面扑来,呛得我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我用手扇了扇这烟味。才看清秦漠飞瘫坐在办公桌前抽雪茄,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好多烟灰了。我连忙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里面的烟才慢慢散尽,但还有一股呛人的味道。
秦漠飞看都没看我一眼,还在吞云吐雾,烟雾下的他看起来非常颓靡,之前的霸气狂傲全然不在。
他的桌前摆着那只小木偶,他就那样一直盯着,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我想不到他居然看到木偶就成了这样。如果看到商颖本人岂不是要崩溃?那我要不要告诉他商颖可能还活着的事呢?或者以他的智商也一定猜到了个中有点猫腻吧?
我拉开凳子坐在了他面前,静静看着他那张透着万念俱灰的脸。没错,那表情一定是万念俱灰。
我心很塞。眼睁睁看着我孩子的父亲因为一个死去很多年的女人而神伤。这对我而言是种裸的讽刺。他跟我同床共枕也有好几个月了吧,难道每次跟我弄情都只是因为生理需要?
“漠飞。你还好吧?”许久,我忍不住问道。
他不理我,还是保持着那个颓靡的姿势抽雪茄,我非常不喜欢这种烟味,就起身走了出去,却发现苏亚在外面,手里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
她挑了挑眉,“他怎么样了?一回来就躲在办公室,连视频会议都缺席了。”
“你自己去看看吧,你不是特意献殷勤来的嘛。”我没好气道。
苏亚莞尔一笑,端着咖啡就走了进去,但很快我听到了一声阴戾的呵斥“滚出去”。
随即我看到苏亚狼狈地退了出来,脸黑得跟焦炭似得。我也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转身走开了。刚进办公室,内线就打过来了,居然是秦漠飞的。
“什么事?”
“费麒六点的飞机,2航站楼,阿联酋过来的,你去接一下,跟他合作策划的事情就你一个人知道就好。”
“好!”
颓废成那样还不忘指派我,我这下可以肯定秦漠飞在避开苏亚,可为什么呢?她可是他提升为总经理的,还很肯定她的能力,是不是她哪里出现了什么纰漏?
我也没就这问题纠结太久,看着时间不早,就收拾好东西下楼了。我从高架直接走的,到机场时五点五十,正好看到显示屏上显着阿联酋过来的班机即将着陆的消息。
我不认识费麒,就在机场的服务台借了一张纸,用记号笔写了他的名字,还加粗了,很显眼。
魔都直达的国际航班鲜少有晚点的情况,所以大约六点一刻时,那些旅客们就浩浩荡荡地出来了,我个头高就没挤到前面去,在最后面高举着那张纸,也有点鹤立鸡群的即视感。
人群很拥挤,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涌出来,都把我挤到大门口了。那些人太激动我怕撞到小腹,就不太敢上去。
只是好半天费麒也没来找我,我有点急了,准备给秦漠飞打电话,但刚拿出手机面前就出现了一朵红色玫瑰花。
我霍然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正冲我微笑。
他好好看啊,五官的轮廓带着些许西方人的特征,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和那薄薄的唇,组合在一起非常的精致。尤其是右脸唇角那个深深的梨涡,在男人脸上真真是少见。
“费麒先生?”
我迟疑喊道,被他震惊到了,在我眼里,秦漠飞的外形已经出众得空前绝后了,但他不输他半分,甚至瞧着比他还亲切,因为他笑起来有个梨涡。
“沈欢颜,字不错啊,给,鲜花赠佳人!”他笑道,把手里玫瑰花递给了我。
“谢谢你!”
我很不好意思地接下了费麒的花,心里乐得屁颠颠的。以后要跟这么一个帅得不要不要的上司合作,那真的是一件非常激情澎湃的事。
我看他有两个大的行李箱,自告奋勇要给他推行李,他拒绝了,“你是女士,这种体力活就该男人来做。”
“费总这边请,你是打算先去餐厅用餐还是回别墅放行李呢?”
“先放行李吧,晚点我有个朋友要约见,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这段日子你是我的老板,我一定随传随到。”我看费麒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架子,讲话就随意了些。他笑看了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费麒的住宿并未安排在酒店,而是金沙一品别墅区里,是秦漠飞安排的,我想他是有意要避开苏亚。
我记得商岩的别墅也在这里面,保不定可能会碰上,希望他不要又误会什么。
“沈小姐,听说你在公司的时间并不长?”
“嗯,才几个月。”
“呵呵,那你的能力肯定不错。”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是亚太区的老总,秦漠飞让我跟他搭档,一般人是没这资格的。我想说这不是我能力的问题,而是走后门,但终究是拉不下那脸。
我把费麒送到别墅区后就开车走了,他让我九点来接他去见友人,我当然是义不容辞。
我没再去公司了,给秦漠飞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接到并送到别墅去了,他也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不知不觉间,我又把车开到了兰若酒店楼下,遥望着三十五层那套总统套房,也不晓得秦漠飞有没有在里面。
我还是有些放不下他的,怕他因为那小木偶的事情太伤怀。而与此同时,我心里也像压了块石头似得沉甸甸。我还是有点犯贱,像只没有智商的飞蛾,明知道那是团烈火还要义无反顾扑过去。
我思来想去,还是来到了楼上,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刷开门的时候,里面乌漆墨黑,但我知道秦漠飞在。他身上的气场我再熟悉不过了,即使把他丢到大海中,我都可能瞬间嗅到他的气息。
我也没开灯,怕他尴尬,也怕我尴尬。
在眼睛适应了黑暗过后,我看到他站在了窗边,双手斜插着裤袋,仿佛一颗劲松似得纹丝不动。我轻轻走了过去,还没到他身边他就转过了头,随即把我一把拉入了怀里搂着,也不讲话。
这是种令人窒息的静默,只有我们俩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我几乎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有些不太规则。他轻轻捋着我的发丝,略微粗糙的掌心覆上我脸颊时,我总会悸动。
许久,他低头吻住了我,唇齿间淡淡的薄荷味袭来,我居然沉醉了,因为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温柔地吻我了。
唇齿的交缠令我忘记了他的种种坏,刹那间我想告诉他我又怀孕了,但接下来他说了句话,像一盆冷水似得把我满腔烈火浇息。
他说,“欢颜,如果她像你该多好。”
我仿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似得,在瞬间离开了他的怀抱。他居然期待商颖像我,他是觉得我比较听话好掌控,而她是他无法掌控的吧?
所以,即使吻着我,他想的也是商颖。
我真他妈的太天真了,天真地以为他刚才的温柔是因为想到了我的好,我的不一样,却原来
我气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套房,匆匆下楼了。我不想在这里自取其辱,他太恶心了。
我气冲冲地回了别墅,在卧室缓了很久才收拾起心情,换了身衣服上了点妆,因为要跟着费麒去见一个朋友,总该要把自己捯饬得体面点,不能给老板丢脸了。
我到费麒别墅外的时候刚好九点整,还没给他打电话,他就已经西装革履地出来了,洗去了仆仆风尘的他,瞧着又帅气了几分,看到帅哥我心里就没那么抑郁了。
“费总,我们往哪边去?”
“桥栏酒吧!”
“好!”
桥栏酒吧我听过,在魔都有一定的盛名,因为这酒吧的酒很贵,以盎司卖,一盎司得好几大千。不过这里的酒正宗,一些好酒之人节衣缩食也会来这里斟酌一杯。
“不知道漠飞今天怎么回事,打电话都不接,他有事吗?”费麒忽然又问我。
“好像是有点心事。”我模棱两可地道。
“心事?关于商颖的么?”
“不晓得呢。”
我好奇怎么费麒也知道商颖的事,难不成秦漠飞的感情史人尽皆知?于是我顿然间更抑郁了,他真爱一个人才会搞得路人皆知吧,不爱的人他提都不提,比如我。
桥栏酒吧在市心路一个非常繁华的地带,这是一栋独栋木房子,跃式两层结构,因为名气响亮,这里的客流量很高。酒吧里面还有现场乐队,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挺专业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费麒环视了一眼大厅,径直朝着左侧靠角落的地方去了。我举目望去,却看到了一个嚣张的火鸡头在角落里晃荡,这不是杜南星还有谁?
他很悠哉地坐在旋转椅上品茗,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瞄着我们,一抹邪魅的笑意在他眼底流转。
“嗨,好久不见阿麒。”他站起来,以一个很夸张的动作拥抱住了费麒。
“好久不见!”费麒莞尔一笑,还捋了一下他妖娆的五彩头发。
辣眼睛,真辣眼睛!
看到他们俩站一起,我脑中居然出现了一副特别和谐又特别不和谐的画面,我思想有点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