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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停车!”
我慌忙叫停了出租车,递了一百块给他就下车了。我看路边围了那么多的人。也不晓得出什么大事了。
但我看杜南星被围在了里面,也就奋不顾身地挤了进去。进去一看才发现他的车前躺了两人,这两人蜷在地上直哆嗦,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这是发生车祸了?
我奋力挤到了杜南星身边。扯了扯他衣角,“杜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车刚停在这里去里面酒坊买了酒。出来就躺了这两个人。他们都说是我撞的,我车挪都没挪一下怎么撞?”杜南星一脸愤怒道。
碰瓷?
我脑中一下子冒出这两字。可是碰瓷也不至于把人伤成这样弄过来吧?还一次性弄两个,唯恐碰不多钱似得。
我蹲下去仔细看了眼这两个躺相极为奇葩的人,发现其中一个正微眯着眼睛在偷偷瞅我们,眼缝中那视线贼亮得很,哪里像是重伤之人,这一定是装的。
我又跟杜南星耳语了句,“他们这是故意装来骗钱的。我们这里叫碰瓷,别理他们。”
“喂,你们大家报警了吗?撞伤人了赶快报警啊。这都要死了。”
“可不是。快点报警,这人都要死了。晚了就没得救了。”
围观的群众愤慨得很,指着杜南星破口大骂说他有辆破车了不起了,大半夜的开那么快草菅人命,总之比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还要激动。
这些人怒喝着根本不让我们走,而可笑的是地下两个碰瓷的家伙还顺着挪了下,两人一前一后抱住了杜南星的腿,摆明了就是不让他走的架势。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杜南星成了众矢之的。他的脸色极其难看,紧握成拳的手随时都是戒备状态。然而面前的人不是大爷就是妇人,推搡他还不能还手。
我下意识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一片是都是金沙一品开发商建造的商圈和房子,在魔都算得上数一数二。因为治安严谨,各方面限制颇多,所以这一片很少出现这种骗局。
这两人三更半夜偏偏跑杜南星的车子下躺着,还就那么一会会功夫,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人群中吆喝的人只嚷嚷报警,却没有说叫救护车,这其实是不是有猫腻?
我隐约觉得这像是谁在背后操控着,眼观四周,却又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和车。但这地方属于东区管辖,而东区这边的老大可是陈魁,一手遮天的人物,会不会是有诈呢?
先不管这到底是有人报复还是阴谋,我先搬救兵,就拿起手机先拨给了秦漠飞,因为他讲话最有分量。
只是我电话刚拨通,忽然被谁从后面撞了一下,以至于手机“嗖”地一下就甩了出去,直接掉人群中了。
一群人推推搡搡挤得水泄不通,我根本捡不到手机,也不敢去捡,我身体不好还有身孕,万一发生踩踏是很可怕的事情。
我看这些人像是有预谋的,也来不及跟杜南星说太多,拉着他就想钻出人群,但这些人却涌上来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撞了人就想逃,有没有道德啊?”
“必须抓去警察局,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这样的人就该绳之以法,明明撞人了还想跑。”
而就在此时,几辆警车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直接把马路前后左右都堵上了。
车上下来的人全都是全副武装,他们的枪套里绝对有真枪。这阵仗是他妈的处理交通事故么?肯定有猫腻!
为首那个警察环视了一下人群,冷冷地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散开。”
人群散开了些过后,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去围了上来,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我和杜南星都不敢乱动,因为警察是正义的象征,乱动就是找死。于是人群又躁动起来,有几个发言特别踊跃。
“警车同志,他撞人了。”
“对,一下子撞两个,都要死了。”
为首的警察走上前看了下杜南星腿上抱着的两个人,微微蹙了蹙眉,“你们没有叫救护车吗?人伤得怎么样了?”
“警车同志,他没赔钱,我们不走。”
地上两人都异口同声道,两眼贼亮贼亮的,我看到他们俩那死乞白赖的样子,真恨不能一脚给踹过去,太恶心了简直。
“杜先生,这些人好像来者不善。”我小声对杜南星道。
“我知道,你先走,别管我。”
杜南星说着把我往后推了推,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事是预谋的话,那警察过来肯定要带走人的,那我们俩都去了也没人报个信找救兵。
于是我就慢慢挤出了人群,围观的这些人并没有针对我,所以我一点点挪后的时候他们也没在意。
我挤出人群的时候正准备打车去金沙一品找费麒,却忽然有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了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里的人就被拽进了车里,一头给撞到座椅上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薛佩瑶就坐在副驾驶上,正转头阴森森看着我。而我身边则是一个纹着纹身的彪汉,就是这混蛋刚才把我抓进来的。
开车的是她哥哥薛庆坤,转头冷冷打量了我一下,“沈欢颜,真他娘的是冤家路窄啊,呵呵!”
我这才明白这场局是他们摆的,而我可能是个意外,因为刚才我若不多事就平安无事了。而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么着了。
“看看到底是你狠还是老娘我狠,哼!”
薛佩瑶咬牙切齿地道,招呼她哥开车,这家伙一溜烟就冲了出去,也不晓得要把我带哪里去。
“你们要把我怎么着咳咳,咳咳咳”
我刚要讲话,气一紧就咳嗽了起来,顿时咳得止都止不住。一边咳嗽一边呕,哇哇的。薛庆坤骂骂咧咧地停了车,让那彪汉把我弄下车吐。
但我一旦咳嗽起来就很难止住,撑着车门咳得翻天地覆,也吐了一地,把我喝下的雪梨膏都给吐出来了,味道很难闻。
“沈欢颜,你这是要死了?报应啊。”薛佩瑶下车盯着我阴阳怪气道。
我没理她,喉咙里仿佛又开始冒血腥的气味了,连忙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想缓过去。
但薛佩瑶走过来不由分说推搡了我一把,我一下没忍住,喉间一阵血气上涌,喷了她一脸一身。她惊呆了,愣了好久才一个箭步蹿了很远,仿佛我是什么传染病患者似得。
不过一想到传染病,我脑中顿时灵光一现,连忙指着她心急如焚地道,“快,快把你脸上的血迹擦掉,千万别被传染了,咳咳咳,咳咳”
薛佩瑶被我吓住了,回到车里抓了一把纸拼命地擦脸,甚至还把外套脱下来扔掉了。而我一气紧就控制不住咳嗽,在她看来越发的恐怖。
“你得什么病了?为什么会传染啊?你到底得什么病了?”
“我咳咳咳。”
我来不及讲话,又呕了一滩混合着鲜血的胃酸,在昏暗的灯光下,这场景看起来可能很吓人。
“沈欢颜你麻痹的,你不会是患上艾滋病了吧?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他妈要是传染上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哥,哥你马上带我去医院,呜呜呜”
我真佩服这女人的脑洞,开得真大。但我也没去解释,还给了她一个特别悲凉的眼神。她吓得直接哭了起来,跳上车就让薛庆坤开车。我旁边的彪汉可能也以为我是艾滋病,讪讪地退到了车上。
于是他们就这样戏剧性地跑了,我有点哭笑不得。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正准备去金沙一品找费麒时,一辆黑色兰博基尼缓缓停在了我面前,车窗露出了商颖的脸。
她下车上下瞄了我一眼,诧异道,“沈小姐,你这是你不是去了阿岩的家吗?”
“我”
“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
商颖转身时瞥了眼狼藉的地上,又看了眼我,没说话,还帮我打开了车门。我也没矫情了,讪讪地坐了上去。她的儿子已经不在车上了,但有一堆没有拆封的玩具。
车子开到大路边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围观的人群了,我的手机也不见了,可能是被谁捡走了。
我也顾不得避讳了,让商颖把车开进了金沙一品,直接就去找费麒了。但别墅里没有人,我又忙不迭地出来了。
商颖还没离去,她好奇地看了眼别墅,问我,“你朋友住在这里吗?”
“嗯,商小姐,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给!”
她很慷慨地把电话给了我,我打开一看,还是没有来得及退出的微信版面,上面是秦漠飞和她的对话。
商:漠飞,晚上一起用餐吧。
秦:好,想吃什么?
商:嗯你做,我去酒店找你。
秦:好!
原来,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俩还在一起吃饭呢,可能他也没听到,或者没在意了。
我装着什么都没看到,迅速把版面换到了拨打电话的版面,拨通了秦漠飞的电话,屏幕上面出来了个“小木头”的备注,这令我想起了那只木偶。
我不想让商颖听到电话细节,拿着电话走到了一边,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的,里面传来秦漠飞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很温柔。
“小颖,到家了吗?”
听到这话我顿时鼻子一酸,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秦总,是我,我的手机掉了,有急事跟你说。刚杜先生在马路边遇到了碰瓷,但”
我怕等会咳嗽说不完,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把事情大略说了下,完了过后他直接问我在哪里,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
我怔了下,道,“我在费总的别墅外面,没找到他人,正好遇到商小姐就借了她的电话打给你。”
“你确定是电话掉了才借她的?而不是别有用心?”
我感觉他的声音更冷了,仿佛在质问我。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瞬间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