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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影露出正脸的时候, 楼宁之惊叹了一下:美人啊。
还是发丝茂盛的美人。
她爱好多多, 看美人自然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不管是男美人还是女美人,因为美是共通的。好比她看见庄笙会多看几眼, 在对方昏倒救不救的时候看见脸以后果断决定救助, 其中都有颜值的加成。
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她大约能够给眼前的来影打个八分,目前她心目中最高分九分,她大姐、二姐以及自己并列。庄笙么?8.5分好了,仅次于大姐二姐和自己。
“你好,我叫楼小楼。”楼宁之朝来影伸出一只手,问好。
来影顿了顿,跟她握了握。
“我姐姐是星光传媒的董事长, 我过来处理一点儿私事。”社会网无所不在,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们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的交际大多数时候都没办法做到完全单纯,和社会地位以及身家背景有很大关系。在楼宁之搬出她大姐的名头的时候,她就已经从一个看起来像粉丝的普通群众变成了一个和来影地位平起平坐的社会人。
星光传媒是业内很有名的传媒公司, 隶属某个房地产大牛集团, 它的董事长也就是现任集团的总经理楼宛之, 来影混迹娱乐圈多年,也是在各种场合见过楼宛之几次的, 听闻是从备受质疑的商界新锐成长为现在独当一面的女强人的。
别说楼宁之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哪怕对方是个油头猪脸的中年男士, 只要举止不太过分,来影也不会对他随意甩脸色,何况楼宁之天生便长了一张讨喜的脸。
常言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九十分看脸,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在某些方面能够寻些便利。比如说她堂而皇之摆出自己的靠山,这要是换一个人,来影多半会觉得对方以前是权势压人,说不点还想来一点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是放在楼宁之身上,很奇异的,她没有一丝反感,反而觉得笑眼弯弯有些可爱。
“你好。”来影态度良好地也和她问好,“处理私事可以,动用私刑就不好了。”
“我会好好和他谈的。”楼宁之道,有美人在侧,她一般都会稍微注意一点形象,比如说从一开始断前男友两条腿变成断一条。
“加个微信吗?我忙完了有点事情想问你。”楼宁之问来影。
来影想了想,她既是楼宛之的妹妹,少不得以后还有见面的场合,现在就当是提前认识了,便同意了:“你扫我。”
两人扫一扫加了微信,楼宁之难得体贴了一把:“你上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万一被人拍到。”
来影点头离开,她身后的助理跟上,保镖留在原地。
她们俩从方才便聊得火热,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被冷落已久的正主前男友终于找到了空闲,见缝插针,怒声道:“咱们能不能快点谈,谈完我好去医院处理一下。”任谁莫名其妙被打一顿,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楼宁之决定给他个痛快:“你劈腿我姐,我断你第三条腿不过分吧?”
“我劈腿她?”前男友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咬了咬牙,鼻腔里出气,“你姐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楼宁之纠结了一下大姐和二姐的说法究竟采取哪一个,最终还是选择了她看似靠谱多了的大姐,“说她设了一个计,让一个女的去勾引你,你上当了,劈腿那个女的。”
前男友:“……操。”
楼宁之:“嘴巴放干净点。”
前男友算是个有风度的君子,就算平白挨了顿揍,看在她是自己前女友的妹妹的份上,他忍了忍,心平气和道:“我们是和平分手,我没有劈腿,她也没有设什么计,不信你可以把她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楼宁之狐疑地看着他,对方坦坦荡荡,真的一副没做任何亏心事的样子。她心里信了一半,嘴上却饶不了人:“她成天忙成狗,哪有时间和你对质,我看你就是看她没时间才胡编乱造的,反正全凭你一张嘴。”
前男友叹了口气:“打个电话总行了吧?为了公平,你打,我和她电话里对质。”
完了。
楼宁之差不多全信了,这要是真打电话过去,大姐知道她干出这事,肯定又得挨一顿揍,她有了撤退的打算,大不了回去旁敲侧击一下这件事,也比直接打电话给大姐强,于是朝小弟一号使了个眼色。
前男友一直看着她,此时倒是被她的视线吸引了注意力,到了小弟一号身上:“这位是?”你雇来的打手?
小弟一号谨记自己的使命,挺起胸膛:“我是她新男朋友。”
前男友笑出声,居然颇有些愉悦,他玩味地勾了一下嘴角,因为扯到伤口嘶了一声,笑着说:“小朋友,演技不错。”
“呸,什么演技,我就是她新男朋友,你以为现在还流行你这种老梆子菜吗,楼总那么有钱,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小弟一号这波演技爆表,楼宁之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前男友还是笑:“你要是个女的我说不定就信了,啊,你不会是个女装大佬吧?”
小弟一号火冒三丈,挽胳膊就要冲上去,“你他妈……”
前男友退了一步,来影的保镖严阵以待。
楼宁之按住他手,让他先别吭声。因为前男友那句奇怪的话,心里浮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皱眉道:“你刚刚说她要是个女的,是……什么意思?”
前男友:“我们分手的时候,约定了要给她保守秘密,但是你都找上门来了,我也不能因为这个秘密让自己落得不清不楚。”
楼宁之看着他。
前男友耸肩,说:“你大姐喜欢女人,你不知道吗?”
楼宁之:“???”
楼宁之:“!!!”
楼宁之:“……”
她说什么来着,她昨晚说什么来着,她大姐果然是个弯的!!!那她还谈那么多男朋友,敢情这么多年才认清自己???
那她为什么不跟自己和二姐说呢?难道担心她们会歧视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担心爸妈还差不多,为什么要瞒着她俩,真的不够意思。
等等,今天大姐和二姐还悄悄约去按摩不叫她,会不会这件事是她们俩的小秘密,只瞒着自己一个人?从小她们俩因为年纪相差无几就走得比自己近点,楼宁之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直接杀到大姐公司里去质问她。
前男友站了三分钟,就看见面前的女孩儿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想必受到了不少冲击。
他拿出手机,给楼宛之去了条信息:【你妹妹知道你的性取向了】
他没说具体发生的事,但是他相信楼宛之自己推断得出来,两人在一起几个月,前男友从她口中听到过无数次关于这个妹妹的事情,什么刁蛮任性,宠坏了的大小姐,另一个妹妹倒是提得少,自己问才会说上一句。
楼宛之回复:【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前男友勾勾唇:【哪里,好歹在一起过,脱单了没有?】
楼宛之:【没有】
前男友:【好吧,祝你好运,早日得佳人芳心】
楼宛之:【嗯,借你吉言】
前男友收起手机,略弯下腰,请示面前这位三小姐:“请问,我可以去医院处理一下了吗?”他指指自己嘴角的伤。
“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吧,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来报销。”楼宁之道歉,“误会你了,对不起。”
前男友好脾气地笑笑:“算了,我正好加了好几天班,想休息一下,这点伤也不碍事,去完医院我就直接回家了。”
“真的对不起。”楼宁之满脸的歉意。
“真的没关系。”她态度越好,前男友就越生不起气,去取自己车的时候和她擦肩而过,道,“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问清前因后果再去做。”
一场不大不小的乌龙散场,保镖和前男友离开,楼宁之叹了口气,把额头重重抵在了小弟一号的胸前:“这次真的是……乱七八糟,我是不是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生活在有两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家庭里,楼宁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仗着家里有两个钱横行霸道罢了。虽然她大部分时候都心大到没边,但是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露出脆弱的一面。
小弟一号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多自责:“我被说女装大佬我说什么了吗?”
楼宁之捶了他一把:“你本来就是女装大佬。”
小弟一号:“……”
“走了,撤退吧。”楼宁之往地下车库的出口走去,边走边问道,“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干,可以打发时间的。”
“高尔夫?”
“……二十年后你再给我提议。”
“睡觉?”
“难得有一天早起,再回去睡觉太浪费了。”
“泡吧?”
“大白天没意思。”
“欢乐谷?今天是工作日,不用排长队。”
“我琢磨琢磨。”
两人从地下车库出去,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艳阳高照,八月的日头彰显着自己的威力,地表温度快能煎鸡蛋了,路边的树叶全都无精打采的。细皮嫩肉的二位少爷小姐一到太阳下,立马爆了句粗口。
楼宁之踹了小弟一号一脚:“让你把车停那么远!”
小弟一号委屈:“是你自己停的。”
这公司不让外来车辆入内,所以他们俩把车停在了离这里大概两百米远的车位里。两人像是给狗撵了似的狂奔进车里,放弃了任何需要在阳光下呆着的计划。
……还是回去睡觉吧。
楼宁之接了她大姐的电话,睡觉计划夭折,把小弟一号送回了家,她转向去了自家公司,公司的人认识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楼宛之办公室。
“好了,下去吧。”楼宛之把自己手里的文件递给秘书,待人出去以后,从办公桌后起身,坐到了沙发上,“你去找周洲了?还干了什么?”
周洲是楼宛之前男友的名字。
楼宁之点头认了,低声道:“我让小弟一号打了他一顿,对不起。”
可能是性取向被知道的事情比她闯个祸要大多了,楼宛之没抄起鞋底板要揍人,而是叹了口气:“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
逃过一劫的楼宁之松了口气,不再畏畏缩缩,立马拍胸脯打包票:“你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包括你二姐。”
“什么?”楼宁之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
楼宛之点点头,“嗯,不知道,我希望你别告诉她。”
“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楼宛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说,“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所有人,任何人。”
要论揣摩人心的段数,楼宛之不知道甩了她两个妹妹多少条街,此话一出,以为两个姐姐更亲近的楼宁之心理一下子就平衡了,眉开眼笑地向楼宛之再三保证她不会泄露秘密。
这次的保证比昨晚给她二姐的不知道真诚了多少。
保证完了就开始八卦,毕竟大姐是她们家里第一个弯的,她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有没有意中人啊,有的话发展到哪个阶段了,她都兴趣满满。
可惜楼宛之对所有的问题严防死守,更是给她扔了一套三连:“不清楚,不明白,随缘吧。”
之后便以工作为由不理她了,上午看一上午文件,中午两姐妹在办公室吃了个饭,下午楼宛之开了一下午的会,楼宁之就在她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了一下午。
下午六点四十,她被楼宛之从床上推醒:“你二姐快下班了,我们去医院接她。”
楼宁之揉着眼睛跟在她后面。
“还记得你跟我保证了什么吗?”
“记得,我保证不泄密。”楼宁之懒洋洋的,手从嘴唇的一端拉到另一端,最后还做个上锁的手势。
“站好了。”下楼的电梯里,楼宛之对她这股本地人一站三道弯的样子非常看不惯,呵斥她,“一身懒骨头。”
楼宁之出生在北京,从小胡同口浪大的,她两个姐姐却是跟着爸妈过来的,没惹上这习惯。
楼宁之轻笑下,靠着轿厢里的扶手,把自己给抻长了,没所谓地耸肩:“哎,那我站直了也比你矮啊。”
楼宛之比楼宁之170的身高还要高出4公分,又常年身处高位,她静静地看了楼宁之三秒钟,楼宁之闭了嘴,抬头挺胸,玉立婷婷。
楼宛之满意地勾了勾唇。
下电梯的时候,楼宁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扮了个鬼脸。
……
果然卖水果的老板是不能相信的,中午的时候,一盒子奶油草莓就有了坏掉的迹象,到了收工的时候更是软烂成一团,怼在透明包装的盒子里。
庄笙把它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有点心疼那三十块钱。
庄笙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望对方今天没来。从昨晚回去以后楼宁之就一直没消息了,没有报平安,更没有诸如想和她聊天一类的问候。
估计已经忘记了。
也是,大小姐每天都那么多的消遣,她不过是其中之一。就像是富人家的宠物狗,想起来了逗两下给你一个么么哒,想不起来就放到一边,等下次想起来再说。
庄笙作了几下深呼吸,调整好情绪,从早就没人了的片场默默离开。
“笙笙!”庄笙背好包,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独一无二的称呼让她不需要转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你怎么还没回家?”庄笙礼貌性地问了秋秋一句。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新工作嘛,我去探探路,那边今天开机啦。”秋秋上来勾住庄笙的肩膀,笑道,“明天我们抽个时间过去,那边要看看形象,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混个配角当当。”
“配角?一般不都是定好的吗?”庄笙疑惑地问。
“这种小制作网剧,能省则省的,都是草台班子,边拍边改,听说编剧和导演都特别随意,只有那个主角是制片爸爸的人,好像是制片爸爸的傍尖儿,要捧。”
“……”庄笙越想越觉得这新工作不靠谱。
“哈哈哈。”秋秋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你是不是也认为这工作特不靠谱?”
庄笙无奈一笑。
“但是有钱啊,有钱就行。”秋秋说。
庄笙再次点头。
是啊,有钱就行,多少人想去这样的剧组还去不了呢,万一能当个配角呢,雷剧的配角也比群演好,万一剧和之前那个一样爆了,万一……
她唇角勾了一下,觉着自己异想天开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昨天幻想灰姑娘和公主,现在幻想能够重新走红,这两者与她来说都太远了,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吧。
轻轻地舒了口气,就听见身边的秋秋在絮叨。
“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啊?偶尔应我一声,让我知道你在听嘛。”
庄笙便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样才对,你是不是不喜欢和人交朋友啊?”
庄笙说:“……还行。”
她只是不太会,不是不想,再加上性格慢热,沉默寡言,看起来对人爱答不理。
“那我就当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大家现在都是群演,将来要是谁火了,提携对方一把呗,要都没火,就一起吃糠咽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秋秋拍着她的肩膀。
“好。”
“要不我们拜个把子吧?”
“呃……好。”如果她喜欢的话。
“你怎么这么可爱。我九三年的,去年毕业,你呢?”
“九五。”
“那你比我还小两岁啊,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
庄笙和秋秋聊着天,满脑子装的都是另一个人。
楼宁之能不需要对方回应,一个人说话说到缺氧,楼宁之也很活泼,活泼到像是一团火焰,她本能想靠近,却深知其中的危险。
然后便是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忘记自己了,要不要给她发个消息确认一下,这样的话会不会惹她讨厌?会不会被误会自己是想抱她大腿?
“好。”秋秋似乎对一件事征求了她的意见,庄笙心不在焉地应了,应完心里才模糊有个印象,“你刚说什么?什么会所?”
秋秋说:“我问我妈要了会所的卡,我们晚上去按摩放松一下吧,你昨天还吊了一天威压,肯定不舒服。”
庄笙想拒绝:“我不去了。”
一听就知道要很多钱,她哪有钱享受。
“不要钱啊,卡里有,我妈单位发的福利。”秋秋更不可能放她走,好不容易趁着她走神骗她答应了,庄笙身上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年轻,活得老气横秋,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秋秋看不过眼,想给她扳过来。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庄笙这么另眼相看,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投缘吧,反正她很喜欢她,想和她当朋友。
庄笙还在犹豫这样好不好,秋秋已经把她生拉硬拽地拽离了她本来要回家的方向:“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跟我走,刚刚说好的有福同享。”
庄笙放弃了挣扎,对待善意她总是不容易拒绝,因为那太珍贵了。
享受就享受一次吧,她问秋秋:“你喜欢吃什么?”
“吃糖葫芦。”
“其他的呢?”
“没有了,就爱吃糖葫芦。”
糖葫芦……未免太便宜了一点,把小摊上的都买下来容易坏,而且也容易腻,买几根好呢?
庄笙暗暗算计着,自然错漏了秋秋眼底的一丝精光。
秋秋暗自摇头,庄笙哪儿都好,就是太自卑了,凡事算得太清,给人很生疏的感觉。秋秋两手压着她的肩膀,打断她的思绪,往前推着,欢快地小跑:“但是我最近不想吃糖葫芦,所以不用给我买啦。”
庄笙愣了一下,眼眶顿时发涩。
“有福同享?”她很轻地反问了一句,自己在心里回答自己,“有福同享,是朋友。”
“按摩去?”秋秋推累了,变回和她并肩而行的样子。
庄笙点头,第一次对这位新朋友展露出干净纯粹的灿烂笑容:“走,按摩去!”
那一笑,犹如冰湖乍破,春临大地。
秋秋也跟着怔住,眼前的庄笙和她近日所见的都不一样,有一种终于走进她心里的错觉。她勾住庄笙的肩膀,高声笑:“按摩去!”
庄笙手臂也空中停了一下,也搭上她的,大声道:“按摩去!”额前的碎发划过隽秀的眉骨,女孩儿的笑容陌生又张扬,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剑。
“你看那两个人,喊什么啊,神经病一样。”有站在几步之遥的路人指指点点。
庄笙双眼微微眯起,锋利的眼神射过去。
两人立即闭嘴,拉着小伙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