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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飞短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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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姐?”楼宁之贴着楼安之的耳朵叫了一声, “二姐!”

    她二姐条件反射差点一巴掌抽过去。

    “你干吗呢?”楼宁之好奇地问她。

    楼安之:“没干吗, 你叫我干吗,找死啊?”

    楼宁之:“我叫你点菜啊,你发什么呆?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

    一个两个?楼安之扫了一眼楼宛之的方向, 发现她没看这里, 便压低声音问她三妹:“大……她有哪里奇怪?”

    楼宁之说:“就你在楼上睡觉的时候,大姐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楼安之追问道。

    楼宁之看着她,没回答,反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又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了?”

    楼安之:“……”

    还真有,你崇拜多年的大姐丧心病狂地看上了她可怜无辜的二妹,这种劲爆消息大概会吓得楼宁之睡不着觉吧。

    楼安之说:“没有,你快说。”

    楼宁之一脸“你们肯定有就是不告诉我”的不服气,撇嘴道:“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不喜欢她能这么多年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还睡在一张床上。”

    “谁、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了?”楼安之吓了一跳。

    “今早上你不是从她房间出来的吗?别说你是大早上进去的。”楼宁之拿筷子夹着碟子里的花生米吃,“别以为我傻就好糊弄,这么明显的真相我还是发现得了的。”

    楼安之一颗心脏被她说得七上八下:“你还发现什么了?”

    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啊, 楼宁之目露疑惑。

    “今天早上我和大姐在厨房那什么你看到了吧?”楼宛之问她。

    “啊, 看到了。”

    “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说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啊。”不管知不知道, 反正在楼宁之心里,这种时候就是要装作都知道。

    两个人打了一圈儿哑谜, 楼安之做贼心虚, 没怎么判断楼宁之的情商, 以为她真的知道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没意见吗?”

    楼宁之乐了:“我能有什么意见,你们俩开心就好啊。”她和庄笙还亲来亲去呢,自己舒服就行了。

    “真没意见?”

    “真没有。”

    楼安之松了口气,松完了又想自己为什么要松这一口气。死变态、臭流氓!

    “菜单呢,给我。”

    楼宁之给她递过去。

    先点了五盘肉,再给楼宛之点了份鸭肠和猪脑,先让服务员准备去了。楼宛之一处理起工作上的事情,时间没个准,等她过来亲自点,恐怕两人要当场饿死。

    老二和老三把上来的食材消灭到了二分之一的时候,楼宛之终于收起手机,坐下来了。

    楼安之:“忙完了?”

    楼宛之:“基本上吧。我手上的并购项目到尾声了,预计下周可以休假,你们俩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度个假?”

    楼宁之赶紧举手:“我我我!我去!”

    “二妹你呢?”楼宛之深深地看了楼安之一眼。

    楼安之糟心地想:我才不去度假,在家都这样了,出去了不一定怎么样呢。

    可是望着对方认真的眼睛,嘴上却鬼使神差地说:“好啊,我跟医院调休一下,今年都没休过。”

    直到楼宛之灿烂地绽开眉眼。

    楼安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说了什么?

    这人是不是会下蛊啊!

    “去哪儿?”楼宁之兴奋地问。

    “希腊,爱琴海怎么样?”楼宛之提议道,眼睛看向的却是楼安之。

    楼安之抽了抽嘴角,爱琴海……

    “好啊好啊。”楼宁之只要能让她出去撒欢去哪儿都行,毕竟由于年龄原因她一直都没有被允许过单独出国旅游,都是和家人一起去的,高三更是一次没出过过门。

    楼安之没说话,楼宛之替她下了决定:“那就这么定了,去爱琴海。”

    定下了下周出去度假的美好计划,三人的火锅吃得其乐融融,在外面溜了一段儿弯消化消化才启程回家。

    楼宁之今天白天都在剧组,没睡觉,在车上就哈欠连天,一回家马不停蹄地回房间洗澡睡觉了,一秒钟都不耽搁。

    楼宛之想跟楼安之说句话,对方特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和楼宁之同时关上房门。

    楼宛之站在走廊楼梯口,耸了一下肩膀,也溜达回房间了。

    可能吓到她了,来日方长吧。

    楼安之洗好澡出来,开了放在床头的笔记本,开始搜索爱琴海。

    跳出来很多类似“情侣一生必去的圣地”这样的文章,楼安之手不受控制地点开其中一篇,里面写道:在落日下,当你终于见到红得发紫,红得发亮的爱琴海,在它最绚烂的一颗,请别忘了与身边的人海誓山盟。

    楼安之盯着网页上的图片发呆,照片里那两个人换成了她和楼宛之。

    楼安之把电脑关了,强制自己闭眼睡觉。

    睡着睡着感觉有人在敲门,她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那敲门声却不见了。再次闭眼,仿佛又传来敲窗户的声音,咚咚咚,闷响。

    楼安之心不断地往下沉,忍不住啪的一声按开了房间的灯,刹那间照亮了每个角落,亮如白昼。偌大的房间此时空荡荡的,窗户那里还放着窗帘,要确认有没有人,只能走过去,拉开窗帘。

    楼安之的胆子大概就比楼宁之米饭粒那么大的胆子大一点儿,充其量是个豌豆粒。她躺在床上不敢动,灯也不敢关。

    似乎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似乎又没有。

    她瑟瑟发抖起来。

    在心里把锅甩到了楼宛之头上,都怪她今天扮什么蜘蛛侠敲窗户,吓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硬生生躺了十分钟也没睡着后,楼安之抱着枕头出了房间。

    先去三妹那儿凑活一晚上吧,她如是想道。

    先敲门,敲门没有人应,问:“睡着了吗?”

    没声音。

    楼安之手握住了门把手,往下一按,没按下去,原来楼宁之那天晚上被她吓到过以后,居然真的长了记性,养成了睡觉锁门的习惯。

    楼安之的目光投向了隔壁大姐的房间。

    在“去,可能会被占便宜”和“不去晚上可能睡不着”中间摇摆了五分钟,咬着下唇上前了,敲门,咚咚,短促的两下。

    如同她现在加快的心脏。

    “谁?”

    “银。”

    “来了。”这回楼宛之没精心摆造型,直接就把门拉开了。浴袍和系带都中规中矩,只头发在往下滴水,手里还拿着毛巾。

    “进来吧。”楼宛之给她让开一个身位。

    楼安之进去了,手里拿着她的枕头。

    楼宛之下巴一仰,示意她直接到床上坐,边擦头发边问道:“做噩梦了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窗户总在响。”

    “是风,别怕。”

    “没怕。”楼安之微微垂下眼。

    没怕你抱着个枕头,宁愿冒着失身的危险也不自己睡?楼宛之心里笑道。不过她没说,有的时候她还是愿意给她留点面子的,比较有趣。

    “我吹下头发。”楼宛之说,“你先睡吧。”

    楼安之随口道:“没事儿我等你。”

    说完才觉得这句话好像太暧昧了点,有种妻子等丈夫的感觉。

    背对着她的楼宛之唇角翘起来,步子稍稍一顿,进去吹头发了。

    十分钟后,她掀开一角被子上了床,对还在看手机的楼安之说:“睡觉?我关灯了。”

    “嗯。”

    啪嗒一声房间暗了下来。

    楼宛之和她隔着一点儿距离都能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不由叹了口气:“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淫|魔,昨天晚上是压抑太久了,过分了点儿。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楼安之听这话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堵得很。

    “睡觉吧,晚安。”

    楼宛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隔开一个多人的空隙。

    楼安之在黑暗里望着她安静的后脑勺,很久以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从后面抱了上去。

    楼宛之:“!!!”

    第二天起来楼安之又是光着的,楼宛之在她恼羞成怒的控诉目光下,心虚道:“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保证?

    从她嘴里出来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

    楼安之忿忿穿衣出去,碰巧又在门口见到了楼宁之。

    楼安之恶声恶气:“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楼宁之:“???”

    她就是按时起个床怎么了???

    ……

    “我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了。”楼宁之抱着盒从水果店买的新鲜草莓啃,坐在凳子上,一只脚吊儿郎当地晃着,跟庄笙吐槽,“我大姐整天发|春,二姐整天发火,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她。”

    “我跟你说过我大姐是个弯的么?你别告诉别人啊。”

    “没说过。”庄笙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嘴。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大姐有个前男友,我以为她前男友劈腿她,去找她前男友算账,她前男友透露给我的。”

    “那你厉害了。”庄笙极其捧场。

    “那是,那次还差点打错人,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亲姐姐会是个弯的。”

    “那你现在怎么想?”

    “没怎么想啊,随便她吧,我觉得好看的小姐姐比好看的小哥哥多,”楼宁之单手轻佻地挑起她下巴,说,“就比如你这样的,非常适合当小媳妇儿。”这动作是她跟大姐学的,大姐昨天吃火锅挑了二姐下巴,她觉得挺有意思。

    庄笙没挣脱她,由着她挑着自己下巴,和她对视着,明亮的眼睛里像是晕了一汪湖水,要把人看进心里。

    楼宁之愣住,手松开了。

    “那个……我……”她慌里慌张地想找话题缓解奇怪的感觉,耳朵全红了。

    庄笙耐心地等着她。

    “我能客串个什么角色吗?”楼宁之道,对,她就是想说这个。

    “你得去问选角导演还有导演他们,一般来说就你这个身份,角色应该随便你挑。”

    “好,那我一会儿问问。”楼宁之心不在焉。

    她神经质似的搓着自己的手,拜她两个在家里亲得热火朝天的姐姐所赐,她现在脑子里老是动不动就回忆起这件事。

    昨天在家睡的,前天也是在家睡的,算起来有三天没有和庄笙亲过了,咽了咽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庄笙脸上。

    庄笙长得好,是很标准的那种好看,一眼看上去不会惊艳,但是会觉得长得好,再细细端详,就越发觉得漂亮。凤目狭而不长,鼻梁高得恰到好处,鼻尖小巧剔透,不失精致,然而五官精致之余又透出现在圈内人很少有的英气。

    她个子比楼宁之高一点,略微低头看她,从眼角流淌出的目光便带上了深情的意味。

    楼宁之在她这样的目光里几乎要迷失了。

    最近楼宁之看着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庄笙想道,这或许是件好事情。

    “庄老师,要开拍了。”

    敲门声惊醒了出神的楼宁之,也打断了庄笙的思考。

    “马上来。”庄笙提起裙摆从休息室出去,楼宁之在里面沙发上坐着发呆。刚刚是看着庄笙发呆,现在是放空大脑。

    她被两个姐姐称为核桃仁儿大的脑子分析不出她最近异样表现的根源,只能任由思绪疯长。庄笙,庄笙,庄笙,满脑子都是庄笙。

    想不出的问题就不想,顺其自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听来源似乎是在休息室门口。

    “这位庄老师空降过来,也是有背景吧?”

    “什么背景啊,我听说就跟之前那姓刘的一样,是被包养的。”

    “哎,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也是这样的人。”

    “现在圈子里有多少是完全靠自己的,也不能全怪人家,好歹她人蛮好的,不跟那姓刘的一样仗势欺人。”

    “是啊……”

    两人估计以为休息室里没人,在门口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楼宁之拉开房门,放眼朝不远处的拍摄中心望去。庄笙饰演的女主正在亭子里喂鱼。

    楼宁之迈步过去,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导演身后。

    导演拍完一镜,被她个大活人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说:“爸,不,三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楼宁之:“我问你个事儿。”

    导演:“您说。”

    楼宁之问:“说庄笙被包养的事儿,是谁传出来的?”

    导演挠着头为难道:“不能说传吧,您看她空降得这么明显,您又天天搁这晃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您是她金主啊,再说了,这也是事实不是?”

    “事实?”楼宁之眼睛都快瞪出了眶,“哪门子的事实?我们俩就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导演嘿嘿笑,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我懂的。”

    “不是,你懂个屁啊。”楼宁之暴躁道。

    导演压低声音乐:“您就别瞒了,跟我这儿瞒什么呢,我那天都见到啦。”

    “谁他妈瞒了啊?”楼宁之一脚踹向旁边的桌子。

    导演不敢跟投资商爸爸怼,低头道:“您说得对,好朋友,好朋友。”

    “不是,你见到什么了你告诉我?”楼宁之不依不挠,她今儿非得要一答案不可。

    导演拿不准她这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无意义地“啊”了一声。

    楼宁之火冒三丈:“你啊个毛啊。”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投资商爸爸就是脾气大”“投资商爸爸生气了”“投资商爸爸要和导演打起来了”,等等等等。

    和庄笙搭戏的一个女演员冲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庄老师去劝劝么?”

    庄笙没搭理她。

    对方讨了个没趣,干笑了下。

    从昨天正式进组,剧组里的流言就开始满天飞,说她是靠出|卖|身|体上位的,背靠有钱的金主爸爸,头先还不知道金主是谁,传得五花八门,还有说陪导演睡的,上到投资商,下到摄像师,就没有她没睡过的。后来楼宁之在剧组高调出现,还跟在庄笙身边,再加上导演那一副孙子的态度,是个人都知道了。

    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庄笙本来就像秋秋说的那样,过于在乎别人的目光,但是她更知道这次机会可遇不可求,也想更快地红起来,能够有和楼宁之匹配的资本。

    这些流言,对她来说只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去跑一晚上步,出身汗就好了。

    只是楼宁之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似乎想把导演当成流言的源头给掐死。

    “秋秋。”

    “我知道。”

    秋秋上去把在暴走边缘的楼宁之劝了下来,荣获剧组流言之“金主包养第二位”称号。但秋秋不在乎这个,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是因为它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她是有远大志向的,现在就这么点儿小流言蜚语都受不了的话,以后大红大紫了,黑子满地跑,岂不是要逼得跳楼自杀。

    做人,要有梦想,有了梦想眼前的苟且都不算什么。

    可是楼宁之显然不这么想,因为她的梦想就是让庄笙永远开开心心的。现在这些谣言让庄笙不开心了,连她在庄笙面前都要赔小心不惹她生气……虽然稍有偏颇但是大部分时候就是这样,这些不相干的人怎么配?

    “他们说你!”中午休息,休息室里,楼宁之从凳子上跳起来,在房间里着急上火地走来走去。

    “吃午饭吧。”庄笙拆了外卖包装,外卖是庄笙叫的,她叫了一份大的,两个人一起吃,楼宁之吃不惯这里的便宜盒饭。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不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庄笙不紧不慢地拆着筷子,“再说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你何必……”

    庄笙没了声音。

    因为那个骄纵不可一世的小姑娘正为她被人污蔑气得掉了眼泪,豆大的一颗,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