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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总裁和他的小狼狗(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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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叔。”邵天宁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一步步走向餐桌。皮鞋踏在地板上,沉闷的响声在客厅里蔓延。

    骆泗缩缩脖子,把最后一道菜炒菠萝饭摆上去。他小步跑开,坐在离青年最远的一张椅子上:“诶,你先坐,尝尝菜合不合胃口。”

    邵天宁深深看他一眼,在主座上落座。对于男人的殷勤,他一点儿也没提出疑问,而是伸出筷子,认真把菜夹进嘴里,细细地品。

    骆泗笑眯眯的,看人吃得差不多了,才雀跃地开口道:“天宁啊,给你说件事。”

    邵天宁用手帕擦拭着唇,眼里似乎含了笑,细看却十分凉薄。

    他看着眼巴巴的男人,喉咙里滚出一声近乎暧昧的呢喃:“秦叔,您说。”

    他知道,他是想走。现在的男人别有所求,就好像一只兔子,早把弱点乖乖摊在猎人面前,可以任人摆布。

    邵天宁很满意。无论男人说什么,他都不打算放人离开。

    而宣判前的挣扎,只是别具一格的情趣。

    骆泗不知面前人在想什么,他抿起唇,犹豫片刻,才试探着说。

    “我消失后,秦析一直在裁员对不对?你……如果与他有联系,能不能让他别这么做?”

    邵天宁一愣,眼神凝在男人身上。

    骆泗没察觉到气氛古怪,他只是拿过绢帕,仔细擦了擦青年唇角:“怎么还有油——诶,秦析这人吧我熟,他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实在不适合当领头羊。你看,他现在对自己的利益看得太重,完全没负起责任……”

    轻柔地擦拭完那方唇角,骆泗把帕子收回来,在掌心捏成一团:“再这么搞下去,公司迟早得出事。我就怕……有更多的人受影响。”

    邵天宁抿唇。他仔细望着面前男人,意外发现那只捏了帕子的手上,淡青的血管微凸,好像很紧张。

    原来还是在怕。

    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自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你怎么总是这样……”

    青年想起网上那些消息。自从秦大少失踪,公众对他的寻找就从没停止过。即使基金会的资金来源摇摇欲坠,寻人的队伍也日渐壮大。

    甚至在偏远的山区,都有不少人在往C城赶。

    还好,他们都找错了方向……

    邵天宁深深望他一眼,眸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醉。

    骆泗尴尬地笑。青年没给个准信,他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只得像等待判决一样,傻乎乎望着他。

    对面人叹息一声。那双眼睛里的幽暗散去,似乎清明了一些:“我帮不了他们。”

    “啊?”骆泗吐出一个单音,傻了。

    见男人失望,邵天宁手指轻点,真相在舌尖滑了一圈,又默默吞了回去。他站起身,浓重的阴影一下子笼罩住身前人:“秦叔,您不要做这些杂事。”

    他看到了干净的衣服在晾衣杆上飘扬。只要想到面前人认真洗衣服的模样,心里就像被一把小刷子挠过,痒得不行。

    骆泗眨眨眼睛,轻易被带过话题:“可是岛上又没其他人,我不来的话……”

    他真的没有自觉。邵天宁想,小拇指在掌心拨动两下:“您希望宅子里有其他人吗?”

    骆泗认真地想,要是自己被做掉了,有人在的话,也能留个见证:“当然。”

    青年笑。他看着面前仰着头的男人,笑意未达眼底:“可我不想。”

    “秦叔。”他突然凑近,声音极低,就像是在呢喃着情话:“我希望打开这扇门时,只会看到您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可以吗?”

    骆泗眼前一黑,惊恐地抽身。没察觉到丝毫暧昧,他只觉得这是杀人宣言。

    骆泗赶紧找人商量:“系统啊!”

    系统漫不经心:“嗯?”

    他战战兢兢道:“我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死了就真的死了呗。”系统逗他,见宿主瑟瑟发抖地当真了,才慢吞吞解释道:“抖啥。死了就去下一个世界,除了痛点没什么。”

    骆泗放松下来:“那就好……”

    “屁。”看他一副接受事实的样子,系统一下子来气了:“这就认命了?邵天宁这样对你,你还不弄死他?”

    “可那些阴谋都是咱俩的猜测啊……”骆泗说:“这里住着还挺舒服的,万一他真是在带我度假怎么办?”

    系统说:“那万一你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怎么办?”

    骆泗瞬间变得绝望:“那我还是去死吧。”

    系统对他那点出息表达了深刻的鄙夷。

    见面前人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邵天宁低低笑了两声。他好像受足了取悦,手指按捺不住地搓揉两下,向前探出。

    “秦叔。”骆泗下巴一暖,被人抬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傻傻张着:“啊?”

    邵天宁眯眼,指尖轻轻摩挲。手中下巴很软,不像是属于一个中年男人。

    他探寻着,望向半张的唇,眼神停留在暖黑深处。没有回答男人的疑惑,他埋下头,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骆泗捂住嘴:“不好意思,我牙齿上有东西吗?”

    还是那副游离在状况外的样子。邵天宁低笑,轻轻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那几只修长的手指:“戟洲……”

    骆泗半仰起头,十指温热,被两只大掌锁住。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他刚想回避,唇上便是一暖。

    “唔!”

    骆泗睁大眼,双颊迅速地染上薄红。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等二人终于分开,男人双眸像染了春水,嘴唇湿润,正可怜兮兮地颤抖着。

    这句身体长得极美,常年身居高位养出的气势,却冲淡了他许多柔和细腻的美感。只有在此时,被人欺负得狠了,才会显露出一两分柔软可欺的模样。

    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自诩中老年人的骆泗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邵天宁……你……”

    邵天宁深呼吸。身下人的吐息太过甜腻,他必须很小心,才不会伤到他:“嘘。”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骆泗一下子噤声。他倚在青年怀里,腰上一凉,随后是一热。

    “铃——”

    铃声划破暧昧的空间,邵天宁抽出手,气息不稳,将手机丢在一旁。

    “哎,是吴肆豪!”求生欲极强的骆泗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他电光火石间想起什么:“等等,你不是该和他——”

    青年眼神一沉。在某种威胁下,骆泗战战兢兢地闭嘴。

    邵天宁气息紊乱。他眼神幽黑,将手机捞回掌中,就这样滑开屏幕。

    “喂?!姓邵的,你终于接电话了——”吴肆豪愤怒的嘶吼从听筒中传出来:“秦叔呢?秦叔在哪儿?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

    此时,却没谁有力气回应他的疑问了。

    骆泗嘴被堵得严实,脑子里也晕乎乎的。吴肆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在咒骂什么。

    他气都喘不过来,自然没力气再去分辨话里的内容。

    等二人终于分开,最后一句话,还是莫名其妙地飘进了耳朵。

    “我告诉你,汪家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邵天宁,你要是再不把秦叔交出来,后果你自己考虑清楚!”

    骆泗还没来得及想清话里的意思,就见青年长手一伸,把手机纳入掌心。

    邵天宁气息不稳,一双眼睛像狼一样,锁住身下眸色湿润的男人:“吴肆豪,守好你自己的公司,别管这么多。”

    那声音很沙哑,对面人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你在做什么?!”

    邵天宁轻笑。他揉了揉身下人的头发,看他可怜兮兮地捂住嘴摇头,这才缓慢地应了一声:“没做什么。”

    吴肆豪不信,在那儿骂人。骆泗听到了一串十分文雅的四字词,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竟然没有一个脏字。

    他又分神了。邵天宁气息不愉,捏了捏身下人的脸,见骆泗满脸惊惧地抬头,这才把人放开。骆泗赶紧起身,系扣子时,那双手抖得几乎穿不过去。

    他在心里连骂几声,才终于成功把自己裹紧。

    得了空闲,骆泗松一口气,不经意间听见了那边的谈话内容。

    “别以为他们就是救星。”邵天宁站在骆泗身前,垂着眼看他。见男人望过来,他移开眼睛淡淡道:“你真的觉得,会有用?”

    吴肆豪咬紧下唇。虽然不想承认,但邵天宁的势力,的确已是一团庞然大物。虽然现在可能还斗不过汪氏,但加以时日,定然成长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但他不可能在此处露怯。吴肆豪攒紧双拳,咬牙道:“你扶持秦氏,始终是要认祖归宗的,邵天宁。”

    邵天宁冷笑。

    骆泗竖着耳朵裹紧衣服,只听到一句“认祖归宗”。他脑袋里的小灯泡却像搭了电线,“噌”的一声,亮了。